,“顾棠,他们拿刀砍我胳膊,好多血,我好痛。” 对待病人,顾棠有无限的耐心。 她对着他轻轻一笑,好看的凤眼跟着弯了弯,语气极度温柔,“别怕,我给你包扎。” 说着,便拿出工具包,挑出剪刀开始剪胳膊上的衣袖。 鼻息间,涌入少女身上的清香。 看着近在咫尺的绝美侧颜。 盛尧心跳如雷,耳根更是因为女子替他剪衣衫的动作,染上浓重的红绯,他人生第一次结巴了,“谢……谢谢你……” 他以前怎么没发现她竟然这样好看,像话本子里的仙女似的。 后一步赶来的沈朝暮看见这一幕,脸色黑得跟锅底一样。 他按住少女的肩膀,“你还未出阁,怎可脱外男的衣裳,知不知道什么叫做自重。” “让开,我来给他包扎。” 顾棠没动,她抬头看向他,“你知道该上什么药吗?你知道纱布怎么包扎最好吗?你知道伤口深了该怎么缝合吗?” 明亮的眼眸里,满是严肃。 语气带着质问。 沈朝暮被问得哑口无言,他确实不会这些,看着地上平铺而开的各种专业工具,他只好把手收了回去。 没了阻碍。 顾棠的速度很快,眨眼的功夫,胳膊上的衣服就被剪掉,看了看伤口,她松了一口气。 “不算特别严重,但是要缝合,我这里没有麻药,盛尧你得忍着些。” “我很能忍痛的。”盛尧语气坚定。 在美人面前,他可不能丢脸。 然而一会儿过后。 “啊!好痛!”盛尧鬼哭狼嚎,双眼泛出晶莹,“顾棠你轻一点,轻一点!!!” 看着才扎进皮肉一点的针头。 顾棠:“……” 她瞬间明白他是哪一类病人了,她转头对着旁边的沈朝暮道:“把他按住,别让他乱动。” 在随后的半刻钟里。 少年的惨叫一直没停下来过。 震得沈朝暮耳膜都快聋了,“你一个八尺男儿,缝个伤口就哭唧唧的,好意思吗?” “我对你哭唧唧了吗?”盛尧横了男人一眼,转而对着女孩委屈巴巴道,“我这辈子就没受过这样的苦。” 男人最了解男人。 听见他撒娇的语调。 沈朝暮轻蔑地冷嗤一声,据他所知,女孩子们都喜欢刚猛勇武的男子,像盛尧这样娇气的贵公子,没戏。 然而面前的少女,却柔柔一笑。 “你忍一忍,很快就好了。” 沈朝暮冷戾的瞳仁微张,紧拧的眉心带着几分错愕,内心像是打翻了醋坛子一般,酸涩异常。 她对亲哥哥那么凶。 对外人却那么温柔。 凭什么?! 他紧抿着唇,“顾棠,你怎么还区别对待,昨天我脑门磕着了,你都没给我处理。” 第一百二十四章 她还是一如既往的恶毒 顾棠缝针的动作不停,嘴巴却阴阳怪气,“人和畜牲,我一向是区别对待。” 盛尧也不嚎了,睁得溜圆的眼睛在两人身上来回挪动,耳朵更是敏锐竖起。 感受到他目光里浓烈的八卦欲望。 沈朝暮再生气,也没有让外人看笑话的爱好,他强压下心中的不悦,“你就嘴硬吧,以后有你求我的时候。” 原本他还在想,要是她今后不再作妖,他也不是不允许她回去。 现在看来,还是不能太心软。 说话的须臾。 胳膊上的伤口就已经缝好。 沈朝暮虽然不懂医术,但看那对称整齐的缝线,也能猜出来她是有两把刷子的。 他不禁想起来令长公主赞不绝口的美容膏,还有李书宜炫耀的养肤面膜,看来顾棠手上攥着的好东西不少。 思绪至此,他开始埋怨。 顾棠也真是的,非要藏拙,害得家里人以为她什么都不会,要是知道她手里有那么多的好东西。 他们能把她赶出去吗? 不过,打断骨头连着筋。 再怎样,她都是沈家人。 为沈家做贡献是理所应当的。 沈朝暮抿了抿唇,微眯的眼眸闪过一道算计的亮光,沉郁的俊脸上,漾出丝丝笑意,像是想到什么好主意一般。 旁边,顾棠正专心致志做收尾工作,她撒了一些金创粉在伤口上,然后拿起纱布开始包扎,同时不忘叮嘱。 “你这些天一定要多加小心,要是伤口裂开,到时候又要遭罪多扎两针。” “身体哪里不舒服,记得和我说。” “千万别忍着。” 盛尧心中一暖,目光粲然含水、柔情异常,语调更是愉悦地扬了扬,“好,我记住了,谢谢棠棠帮我处理伤口。” 称呼的转变。 是不加掩饰的亲近姿态。 顾棠系纱布的动作一顿,“包扎好了,不过男女有别,你以后还是叫我顾棠吧。” 语气明显比刚才疏离。 盛尧的身体僵硬了一下,“好。” 心中那颗刚破土发芽的绿苗,隐隐有蔫了的趋势,他暗暗懊恼,刚才就不该得意忘形喊得那么亲密。 把人家都给吓到了。 处理好他身上的伤口,顾棠神色凝重,“昨日到底发生了何事。” 盛尧心有余悸,“昨天你们的马车冲出去不久,就来了一群山匪,估摸着得有三四十人,他们知道我们的身份。” “但还是把我们全捉走了。” “我是趁着他们不注意,偷跑出来的,还没跑多久,就遇见了你们。” “那群山匪胆子真的大,我以为搬出我爹和二叔,他们就不敢对我怎么样,结果真对我动刀了。” 沈朝暮忽然想起早上时顾棠提醒他小心的那番话,还有她方才说是山匪作乱的笃定语气,内心一时有些复杂。 看着少女的侧脸。 他忽然感到一阵陌生。 精通医术又未卜先知,这真的是他那个什么都不会的妹妹能做到的事情吗? 但现在不是该纠结这个问题的时候。 他收回思绪,把精力放在正事上,“御林军呢,不是说他们可以一打十吗?” 盛尧叹了一口气,“昨日马惊后,严准带着几个御林军追你们去了,沈驰也去了,不过他们都没回来。” “我也不知道他们是什么情况。” “瑶瑶和小五没事吧?”沈朝暮十分担忧。 盛尧摇头,“都没事,黑云寨的山匪只是把我们看管起来,并没有其他异常的举动。” 听见他们都没事。 沈朝暮略微松了一口气,唇峰却依旧紧抿,“现在看来,我们只有去最近的驿馆,托驿差报官了。” 盛尧正想赞同,反对之声出现。 “不可行。” “我们应该去找严准汇合,让他拿着禁军统领的腰牌,到最近的军营调兵救人。” 顾棠看着地上的尸体,清亮的眼眸似染上一层淡淡的黑雾,让人猜不透她现在的想法,语气却是前所未有的凝重和认真。 听了她的话。 沈朝暮很是不满,“瑶瑶和小五性命堪忧,你却只想着出风头。” “顾棠,你能懂事一点吗?” 盛尧连忙出来当和事佬,“棠……顾棠,你三哥也不是那个意思。” “主要是严准那边情况不明,我们不能把筹码压在他身上,军营和官府都是为朝廷办事,找哪边都是一样的。” 对于他给的台阶。 顾棠并不打算顺着下来,她冷冷看向沈朝暮,“黑云寨盘踞西蜀十几年,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地方官府却无一次打压,显然的官黑勾结。” “我反正仁至义尽提醒过了,你们非要去送死,我也管不着。” 说着,蹲下收拾工具包。 她之前随师父云游来到西蜀,无意撞见了黑云寨作恶的场面,几个师兄师姐当场把他们捉住,扭送到官府。 官府却装傻打太极,一番不轻不重的口头教育后,就把那几个土匪放了。 师父气得递了消息去京都,结果全被一个大人物拦下,还把药王谷打上谋逆的罪名。 这么大顶帽子扣下来,师父他老人家再想为民除害,也有心无力。 毕竟说白了。 药王谷只是个有名的江湖门派,最忌讳招惹上谋逆不恭的流言。 沈朝暮嗤之以鼻,“你自小在乡下长大,连字都认不全,学了个官黑勾结就乱用。” “真是丢人现眼。” 顾棠背好包袱,嗤笑出声,“丢人现眼这个词,我自然不如沈三公子理解的透彻。” “毕竟遇见事情只会哭和叫,摔得头破血流,还要求女孩子救命的窝囊男人也不多了。” 话毕,不顾男人铁青的脸色,她扭头就走,步履稳健决然,没有丝毫的犹豫。 “别管她,我们自己走。”沈朝暮不屑地冷哼一声,眼神轻蔑,冷俊的脸上写满了厌恶。 她为什么舍近求远,他一清二楚。 若是用了她的法子去救人,到时候论功行赏,她可就是头等功。 为了出风头,竟然用几十条人命来当筹码,他这个亲妹妹,还真是一如既往的恶毒、上不得台面。 “沈公子对不住了,她一个女孩子不安全,我得跟着她。” “而且俗话说得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