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绝,但架不住安燕玲执着,只能带着她去团长的帐篷。 “团长,学校的老师有话给你说。” 雨声太大,杨凯只能扯着嗓子喊。 安燕玲抹去被吹到脸上的雨水,只听见里面传来一声‘进来吧’,有点耳熟,但她也没去细想。 她走进去,顺手收了伞,正在看地图的齐树昌闻声抬起头。 ‘轰!’ 一道震耳欲聋的雷声响彻天际,风晃动着简易桌上的蜡烛,映照着两人震惊的脸庞。 齐树昌紧缩的眸子颤抖着,不敢相信消失了三年的安燕玲竟然就在眼前。 烛火照着她满是惊讶的脸,相比三年前,她虽然瘦了些,但眉眼有了神采,全然不见当初的沉闷…… 安燕玲僵在原地,平静三年了的心一下好像又起伏起来。 她还是不敢相信,自己和齐树昌居然能在这里遇见。 他没什么变化,但或许是因为在外没时间打理,他下巴已经长出了些胡渣,可丝毫不影响他的气势,反而透着股沉稳和成熟。 安燕玲回过神,平复着心口的动荡,生硬开口:“是你……” 话还没说完,眼前高大的身影风似的扑了过来,紧接着,她整个身体都被揽入一个坚实温热的怀抱中。 ‘砰’的一声轻响,她手中的伞掉落在地。 第32章 齐树昌几乎丧失了所有自制力,恨不得将眼前的人揉进怀里,好像这样就能确认她是真的存在,再也不会走…… 安燕玲反应过来,恼怒地推搡起来:“放开我!” 可她的力气对男人来说就像猫爪子似的,没有一丝杀伤力。 齐树昌反而搂的更紧,沙哑的声音夹杂着丝哽意:“你为什么连消息也不给我?” 闻言,安燕玲面色微变:“你是不是忘了,我们已经离婚了,离婚就没关系了。” 轻飘飘的话扎的齐树昌心头一紧。 乘着他失神,安燕玲用力推开他,侧身整理被弄皱的衣服,眉眼里还带着愠怒。 面对她的抗拒,齐树昌只觉胸口压了三年的石头好像又沉了许多。 安燕玲并不想跟他谈论其他话题,只说:“乡亲们做了很多吃的,战士们一定也累了,让他们吃口热乎的吧,别辜负了乡亲们的一片好心。” 见她刻意回避自己,齐树昌喉间一哽:“……你为什么会在这儿?” 桐州离这个快要接近边境的小山村比龙江还远,她怎么会突然来这儿。 安燕玲抿抿唇,转头看向她:“你是要我回答你的问题,才肯让他们接受乡亲们吃的吗?” 齐树昌没有说话,但一副准备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模样。 安燕玲皱着眉,简单解释了句:“文革前我爸带着我和我妈在这儿支过教。” 她顿了顿,又问:“可以了?” 齐树昌顿觉一拳打在棉花上,沉默了半晌才开口:“杨凯。” 外头的杨凯应了声,走了进来,察觉的气氛有些不对劲,但也不敢多问:“团长,有什么指示?” 齐树昌看着安燕玲,声音低沉:“大家跋涉几天都累了,都吃口热乎的吧。” 杨凯脸上闪过抹诧异,下意识看向面无表情的安燕玲,感慨这老师嘴皮子这么厉害吗?居然能说动向来把‘军令如山’、‘纪律为重’挂在嘴边的齐树昌。 但能吃上新鲜的食物,杨凯心里也乐呵,敬了个礼就出去了。 安燕玲像是躲避什么洪水猛兽似的,也赶忙跟了出去。 齐树昌站在原地,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握着,看地图的心思全都没了。 他曾以为这辈子都和安燕玲无缘了,可在千里之外的南省,两个人又这样遇见了,这是不是说明,老天爷是在给他机会? 齐树昌眸色渐深,冒雨走了出去。 外头,安燕玲正做着翻译,帮村民们传话,即便光线很暗,也能看到她脸上发自内心的笑。 他心里更加不是滋味,她对谁好像都会笑,唯独对自己…… 安燕玲转头间,撞上齐树昌的视线。 齐树昌不由自主上前,杨凯把雨衣披在他身上:“团长,把雨衣穿上啊。” 他没有说话,只是见安燕玲表情僵凝了瞬,然后她像没看见一样移开了。 齐树昌目光暗了暗,利落穿上雨衣。 为了报答村民们的好意,乘着天还没彻底黑完,齐树昌带着一些人去帮家里漏雨的村民修房顶。 修好李三东家的房顶后,齐树昌扫了一圈,没看到安燕玲,下意识问身边不停道谢的李三东:“安燕玲住哪儿?” 第33章 李三东虽然不会说普通话,但也勉强能听出意思,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齐树昌问的是安燕玲,立刻指了指不远处一个亮着灯的瓦房。 “谢谢。” 齐树昌道了谢,立刻大步过去。 屋子里,煤油灯的火光被风吹得忽明忽灭,正在改作业的安燕玲刚揉了揉有些发酸的眼睛,一滴水落在了头顶。 她抬头一看,雨水正从破损瓦片的空隙漏进来。 安燕玲叹了口气,只能把桌子移开,出去准备从厨房拿个盆来接着。 谁知刚开门,齐树昌就迎面走来。 她一怔:“你……” 齐树昌看了眼里头‘水帘洞’似的漏水,微微蹙眉:“一会儿可能下暴雨,我们帮着乡亲们修修屋顶。” 安燕玲朝外头看了看,的确,不少人家的屋顶上都趴了人。 她又看看自家的屋顶,这间房子比她岁数都大,平时雨稍微大点就会漏水,弄得屋子又潮又湿。 只是……怎么偏偏是齐树昌…… 捕捉到安燕玲眼里的纠结,齐树昌薄唇轻启:“只是帮你补个屋顶,不会睡你这儿的。” 听了这话,安燕玲‘噌’的冒了火苗,咬牙切齿地瞪了他一眼:“谢谢,不过你想睡也没地方。” 话都说到这份上,她也不再矫情,索性开了门。 齐树昌走进去一看,里头很简陋。 正中间放着张不太稳当又破旧的四方桌,桌子上还放着个接雨的铁盆,一张长椅,两张小板凳摞在衣柜前。 衣柜的暗红色的漆已经掉完,衣柜门上贴着一张褪色日历。 一张看起来刚刚移动过的书桌,上面放着一摞书和批改到一半的作业本。 整个屋子,也只有角落的那张单人床幸免于难。 “你一直住在这儿?”齐树昌眼底划过抹心疼。 安燕玲家境虽然算不上特别好,但从小也没吃过什么苦,即便随军到了西北,也没有现在这么清贫。 “比起一些连遮风挡雨的地方都没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