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怎么了?」 我应得太直白,钱渡准备好的一肚子话都憋了回去。 小少爷苍白着一张俊脸,指着我「你……」了半晌,也一句话都没说出来。 末了,他咬牙,「我之前怎么没看出来,你这么不知羞!」 「再说——」 隔了太远,我看见他耳根骤然泛红,「你当初怎么没这样对我呢……」 对面,钱渡涨红了一张脸,没急着要账,反倒一直絮絮叨叨说我对不起他。 我进门取了根雪糕出来,他还在说。 撕开包装纸,我咬了口奶糕,「我昨天吃他根奶糕,你吵什么?」 钱渡:「??奶糕?」 「不然呢?」 我一脸无辜地盯着他,「你以为是什么?」 钱渡被口水呛了下,「我……咳……」 他结结巴巴地转移了话题,看向迟垣,「你,还钱!」 11 迟垣早有准备。 债款还不上,他只能拿这栋房子来抵,「三天之内,我会搬走。」 钱渡扫了眼迟垣搭在我腰上的手,眼里的火都快一路烧到了耳根。 「不行!」 「明天,必须搬。」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迟垣同意了。 他答应对方,只带走他父母的遗照和骨灰,别墅里其余所有,都会原封不动地留下。 当然。 还要带走我。 钱渡冷哼一声,带人进去检查房子。 路过我和迟垣身边时,他扫了眼迟垣搭在我腰上的手,不悦地插进我们中间,硬生生将迟垣挤去了一旁。 然而,刚站稳,头顶忽然响起一道老鸦叫声,我们循着声抬头—— 「啪。」 一坨鸟屎落在了钱渡脸上。 那屎,原本是要落在扫把星迟垣头上的。 几秒钟后,这人扯过身旁保镖递来的纸擦了擦,趴在花园边吐了昏天黑地。 「呕——」 「给我打死那只挨千刀的鸟……呕……」 12 吐够了,钱渡洗了脸,跟着我们进门。 一楼。 二楼…… 钱渡接连转了两个房间后,推开了迟垣房间的门。 一进门,他脸色骤变。 即便过去了一夜,房间里仍旧残存着昨晚的旖旎气息。 钱渡加快脚步,进门,一眼便看见了凌乱的床面。 被子随意搭在床角,床单上的褶皱彰显着昨晚的疯狂。 钱渡在房间里来回踱步。 目光死死盯着里面,语调带颤,「你们简直是丧心病狂!」 他偏头看我,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 「林溪,就算我没和你在一起,你也不用这么糟蹋自己吧?」 他扯过我,一手颤抖地指着垃圾桶,「你自己看看,你就这么自甘堕落?」 「你想没想过,这些事被我知道以后,咱们这辈子都不可能了?」 三连问之后,他死死盯着我的脸,等我的反应。 让我猜猜。 在钱小少爷心里,此刻我的正常反应,该是拉着他的手痛哭流涕,说我只是太爱他了,一时冲动才犯了错之类的。 因为蠢,钱渡有一双极为清澈的眼。 我顺着他的意思叹了口气,缓缓点头,「昨晚的确是冲动了。」 钱渡脸色缓和了几分。 他清了清嗓子,似乎是在下定决心—— 「林溪,只要你以后不再做出格的事,我……」 不等他说完,我一把挽住身旁迟垣的手臂,朝着他眨眨眼。 「可是,和他一起真的好开心啊。」 13 钱渡的脸,由红转黑。 最后。 彻底乌云密布。 「你行,」他冷眼瞧我,转而就给迟垣下了最后通牒,「现在马上搬。」 「除了你父母遗照,什么都不能带走。」 迟垣没和他理论,去隔壁房间拿二老的遗照。 这时,钱渡手机忽然响了。 他接通,随手按了免提,一道男声响起,是他那群狐朋狗友里的一人,只是我认不出具体是谁。 「钱哥,我这边谈生意,甲方太能喝,把你那舔狗妹子借我陪个酒?」 「就是叫什么林溪那个。」 我转头去看。 钱渡脸色一僵,「我跟她没关系了,别乱说。」 对方哂笑一声,「怎么,那姑娘舔不动了?」 「放心,不出三天,她保准又死乞白赖地回来找你。」 「圈子里谁不知道她追你追的要死要活的……」 钱渡没说话,直接挂断了电话。 迟垣拿了遗照过来,我小跑着去他身边,刚挽上他手臂,身后响起钱渡的声音。 「林溪,你今天要是走了,咱们就再也没有可能了。」 「神经。」 我挽着迟垣的手臂离开。 身后一连串的闷响,估摸着屋里东西都被他砸了个遍。 下楼时,我隐约听见了房间里钱渡的声音—— 「给我把这床砸了!」 14 迟垣身无分文。 我这个刚刚转运的扫把星也没什么钱。 无奈之下,他带我去了荒废多年的老宅。 我掏了两块钱坐公交,结果—— 半路,公交撞上一头不知从哪跑上街的老黄牛。 用手机里仅存的零钱扫了单车,迟垣那辆骑到一半车胎爆了。 我半路买水,没上锁的车被人骑走了。 乡间小路上,我只能认命地跟在迟垣身后走着。 盛夏的天本就闷热,又这么迎着太阳赶路,汗水黏腻地贴合着衣服。 走的久了,有些头晕。 我攥着迟垣手腕,正晕乎地跟着他的步伐,这人却停了下来。 我来不及反应,一头栽进他怀里。 迟垣环住我,叹了一声,随后蹲下了身。 「上来。」 「算了……」 话没说完,人便被他扯了上去。 迟垣背着我踏过小路,穿过草丛,最后进了一座荒芜的旧屋。 房子很旧,但意外地干净,看得出,有人定期打扫过。 迟垣背着我进去,低声解释, 「我爸很爱惜这里,生前闲时会回来住一晚,也雇人按时打扫。」 「嗯。」 应了一声,我把脸埋在他脖颈,「好热。」 迟垣身子一僵,伸手将我扯开,「这里能洗澡,我去烧水。」 …… 洗澡到一半,屋里竟进了一条蛇。 在我惊恐的尖叫声中,迟垣快步进来,精准无误地捏住了蛇的七寸,「一条小草蛇,没毒。」 话音落,他目光落在了我身上。 洗澡嘛,当然是不穿衣服的。 目光一暗,他转身竟想走,被我一把拽住。 「去哪?」 「……扔蛇。」他声音发涩。 我二话不说,一把捏住小蛇的尾巴猛甩两圈,随后将它从窗户扔了出去。 拍了拍手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我朝他眨眨眼,「扔了。」 迟垣没说话。 喉结悄然滚动。 过了会。 他忽然拎起一旁的浴巾将我卷了卷,扛在肩上。 我打湿了的发梢搭在他脸上,氲湿了一片。 其实,也不是我寻刺激非要诱惑迟垣,而是—— 我无意间发现,昨晚过后,我额上有白气淡淡弥漫。 上次听大师说起,这是锦鲤体质的特征。 大师曾说,和有缘人做快乐事,能破我体质,而且,越快乐越能改运。 运气好的话,可直接从天煞孤星变为锦鲤体质。 可现在大师早就云游四海去了,我无从询问,只能自己再验证一次。 反正…… 也的确挺快乐的。 15 突如其来的手机铃声,打破了原本的旖旎。 迟垣低骂一声,从我衣服下掏出手机,递给我。 是钱渡。 迟垣替我开了免提。 老宅里响起了钱渡带着醉意的声音,「林溪,你他妈真是个坏女人。」 我:「……」 他叹,「我不信,你真的放下我了。」 「林溪,你清醒一点,情欲不长久的。」 「我可以再给你一次机会。」 带着酒意的声音幽幽响起, 「林溪,我用了半年的时间才想明白,我是喜欢你的。」 「做我女朋友吧,我可以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 他好烦啊。 我趴在床上,双手紧紧揪着床单,准备直接挂断电话。 手指刚刚悬到「挂断」二字上方,身后迟垣便无声地抗议—— 「嗯,」我死死咬着唇,「不行……」 电话另一端沉默两秒。 钱渡吼声如雷—— 「我靠,你们又来??」 16 手机里,钱渡无能狂吼着: 「你们他妈的能不能考虑一下我?」 身后,迟垣的不悦是那么明显。 我死死咬着唇,挂断了电话。 吃醋了的迟垣,真真是要人命。 盛夏的夜,鸟叫蝉鸣,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