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错过一次。 “那王爷有没有告诉过你,当初他是如何对待骁惊侯的?” 顾丙尘终于冷冷看过去:“林邺,你到底想干什么?” 林邺不甘示弱:“王爷在心虚什么?” 迟苑菲斜眼睨顾丙尘,托腮浅笑:“愿闻其详。” 林邺定了定神,将当初迟苑菲所遭受的苦难以一个旁观者的角度描述出来。 随着他的讲述,顾丙尘的手不知何时早已握紧。 然而迟苑菲却心如止水,外人看到的,不过十之二三。 死去后的那困在顾丙尘身边的半月时光,她的心脏更是早已被磨砺得如磐石。 但她仍是十分配合的不时发出感慨。 “竟有这样的事?” “当真不是东西。” “真是荒唐至极。” 顾丙尘一言不发,眼中的痛苦却似又被凌迟一遍。 但他又眼珠一刻不错地紧盯着迟苑菲,生怕错过她的半点反应。 待林邺讲完,迟苑菲收起惊讶感叹的悲愤神情,慢条斯理问:“发生这些事时,你呢?” 林邺愣了下:“我?” 迟苑菲点点头:“对,你。” 看着林邺不解的神情,迟苑菲冷笑:“你现在作出这副义愤填膺的模样,可当初,那迟苑菲在遭受这些痛苦时,你不也只是在旁边冷眼旁观?” 林邺哑然:“我……” 迟苑菲打断:“你与永安王曾是好友,但你可曾劝诫过他一句?你没有,你只是事不关己地看着,在她死后叹息一声,可惜了这样的好女子。” 这是林邺从未思考过的问题,他眼中出现一抹茫然。 迟苑菲步步紧逼:“顾丙尘不是个东西,你们也是帮凶,谁也没比谁高贵!” “你现在来跟我说这些有什么用,让我鄙夷顾丙尘?你们俩一路货色,跟我装什么情深不寿。” 她本不愿说出这样的话,可这些话,早已压在她心头许久,不吐不快。 这整个盛京皇城,只有她的哥哥沐靖是从头至尾,真真正正的在心疼着她。 见这两个男人都愣住,迟苑菲起身:“不过要我说,这整个故事中,最蠢的还是迟苑菲。” 两人脸色都是一变,看向她的眼眸冷冽不悦起来。 迟苑菲丝毫不惧,而是笑道:“她的人蠢,她的爱更蠢,她所经受的一切都是在为自己的愚蠢付出代价。” 顾丙尘声音发涩地辩驳:“不,错的不是她,是我,所有的错都是我造成的。” 迟苑菲看了看窗外已经被夕阳布满的天,她漆黑双眼被暖橙的光染成琥珀色。 “重要吗?反正她都已经死了,两位自己慢慢缅怀感动自己吧!我就不奉陪了。” 她转身离开,这次顾丙尘没有再追。 待只剩两人后,林邺才惊醒似的,心中有什么东西慢慢清晰浮现。 看着对面的好友,过了许久,他率先苦笑道:“阿峥,你知道吗?迟苑菲死后,我真的恨过你。” 顾丙尘抬手捂上心口,他又何尝不恨自己。 但林邺回想起迟苑菲刚死时,顾丙尘那些疯狂的举动,心中又一颤。 “这次是我不甘心,我也……替她觉得不值,这才半年,你身边又出现了这样一个姑娘,偏你对这姑娘满心呵护,百依百顺,那她算什么?” 第31章 顾丙尘没办法跟林邺解释这其中纠葛,因为就连他也还未搞明白南词究竟是什么情况。 见他不说话,林邺试探道:“你是……将她当成迟苑菲的替身吗?” 顾丙尘摇头:“林邺,有些事我现在不能跟你说,但我从未想过将任何人当成阿晚的替身,南……” 南词的名字说到一半,顾丙尘又止住,“她身份特殊,我绝不会有那样荒谬的想法,若是事情解决,我会再告诉你。” 顾丙尘说出的话,林邺自然不会怀疑。 他自嘲一笑:“我又输一次。” 在看见那张脸时,他是真的起过将她当做迟苑菲替身那样荒唐的念头,甚至可笑地觉得,这是老天给他的第二次机会。 顾丙尘向他举杯:“阿邺,抱歉,为我曾经那些愚蠢的话,阿晚确实值得所有人爱!你也永远是我兄弟。” 林邺愣了愣,随即举杯相碰。 “就像那位阿南小姐说的,活着时不珍惜,到最后我们只能感动自己。” 说着他又想起那位的性子,龇牙有些怵的样子。 “你跟她相处时可小心些,她可不是迟苑菲,这性子……” 林邺一言难尽的模样,不过酒杯到嘴边又笑出声:“有趣!只可惜不适合我。” 他还是喜欢曾经的迟苑菲那温柔模样。 顾丙尘不动声色看他一眼,他见到的已经是成为永安王妃的迟苑菲,或许并不知晓,曾经的迟苑菲就是这样。 不过他还是决定不去打破好友心中的幻想。 解决完林邺的心结,顾丙尘道:“我先走了,不能放那位在外面乱跑,事情结束后,我们一醉方休。” 林邺眼中也闪过一抹释然:“去吧!” 顾丙尘这半年做的那些事,他也有所耳闻,私下更有人称顾丙尘已经疯了。 但今日他却这样忍下自己,林邺想了想,又补充一句:“阿峥,别逼自己,向前看吧!” 顾丙尘沉默着,最后笑笑,摆摆手往外走去。 另一边,迟苑菲见顾丙尘没跟出来,心中松了口气。 她知道自己周围隐藏有许多暗卫,她看似毫无路径地乱逛,最后却走到了曾经的将军府,现如今的镇北王府。 “哥哥,你过得还好吗?” 尽管南晟南离对她也极好,可迟苑菲心中还是无一日不挂念沐靖。 这是她相依为命二十多年,将她从奶娃娃一点点带大的哥哥。 她也曾想过要不要去告诉沐靖,自己就是迟苑菲,可这事终究太过神异。 退一万步,就算是沐靖真的信了,那自己又如何让他再忍受一次离别之苦,告诉他自己从此以后只能生活在南越。 最终,迟苑菲只决定找机会让南农治好沐靖,自己不出面。 只偷偷的,远远的看一眼,知道他过得好就行。 正出神,一辆马车驶来,车帘掀开,一道熟悉的轮椅出现。 迟苑菲身体一僵,下意识将自己隐藏到树后。 沐靖先下来后,马车上又跳下来一个英姿飒爽的女子。 两人附耳说了几句话,那女子推着轮椅往府里走去。 迟苑菲定睛一看,喃喃道:“大哥,英英。” 走到府门口,那两人动作一顿,沐靖突然转头往这方向看来。 迟苑菲心中一惊,往后猛地退去,却撞进一个胸膛。 顾丙尘声音在头顶响起:“你躲在这里看什么?” 第32章 迟苑菲飞快掩去眼中的慌乱,抬头理直气壮道:“我迷路了。” 顾丙尘看向将军府门口,那里早已经空无一人。 他点点头,语气无奈:“好的,迷路的公主殿下,该回去用膳了。” 两人往另一个方向走去,走到拐角时,迟苑菲又往将军府看了一眼。 她眼底深处闪过一抹微不可察的感伤和依恋。 回到别院时,南农已经回来。 饭桌上,迟苑菲指着顾丙尘道:“小叔,你给他治伤时能不能把他咳嗽顺便治了,天天听着怪烦的。” 顾丙尘瞥她:“多谢公主关心!” 南农神情一言难尽:“……亏你还听得出来是关心。” 说完又瞪一眼迟苑菲:“你还挺会指挥,我一药圣,你用的比你们家御医还顺手。” 迟苑菲谦虚:“我们俩分什么你家我家啊小叔!” 南农蓦地有些怀恋从前那个傻乎乎的小南词。 顾丙尘听着两人拌嘴,忍不住道:“不碍事的,不劳烦前辈。” 南农点了点迟苑菲眉心,却还是转头看他:“王爷这咳嗽的毛病从几时开始的?” 顾丙尘顿了顿,默默道:“半年前,生了一场大病,平时无甚影响,一到变天就会咳嗽几声。” 看着迟苑菲抱着碗悄悄坐远,他哭笑不得:“不会传染。” 迟苑菲埋头吃饭,心内却琢磨开了。 看来她有必要搞清楚,顾丙尘这半年到底经历了什么才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