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上,一边喝茶,一边等。 陆迟徽遛鹰遛了挺长的工夫,才从外面慢悠悠归来,那只鹰拴在他手臂,蓝棕色的羽毛威风抖擞,和中型狼犬体型相近,确是鹰王。 这圈子的高门子弟,嗜好玩,逗鸟,养小马驹,甚至认养园子里的白虎狮子,谁名下没有一两只二级保护动物,都配不上显赫的身份。唯独陆迟徽的嗜好与众不同,他养珍稀飞禽。 战鹰,玉带海雕,金雕,从世界各国空运来,他温润如玉的外表下藏着一颗冷血好战的心。 他瞥了一眼沙发上的陆浔言,“老三,终于知道回家了。” 陆迟徽的驼色风衣带了点这个季节的返潮,又在通透的白光下,像浮了一层水光。 他问保姆,“母亲呢。” 保姆为陆迟徽换了拖鞋,“姚夫人睡下了。” 姚文姬是陆延章的前妻,如今在陆家没名分,可好歹是曾经的夫人,直呼其名不合适,保姆司机干脆以她的姓氏称呼姚夫人。 陆迟徽也要上楼,陆浔言突然喊了他的名字。 他停住,侧过身。 “不该你掺和的少掺和,管好你自己,别再惹我。” 语气冷漠得要命。 陆迟徽神色沉着将鹰关回笼子里,“老三,你是误会我了。” “燕京大酒楼是周坤的。” 周坤糊弄谁,不可能糊弄他。 他俩是部队大院一起长大的发小,陆浔言信任的人不多,周坤是一个。 他从沙发上起来,走到陆迟徽面前,“周家这笔账,我早晚跟你算。陆迟徽,你是什么人,我清楚,你更清楚,离她远点。” 第56章相遇 他们对峙之际,佣人在楼梯口招呼陆迟徽,“陆董让您上来。” 他镇定自若,嘴角含了笑,“老三,松手吧。” 陆浔言手腕发狠,始终攥着他衣领,“我的行踪是你泄露给董事局。除了你,没有人知道我出省了。陆迟徽,这是我最后警告你,再有下次,别怪我不念兄弟情分。” 男人用力一推,陆迟徽身型微晃,退后一步。 陆浔言并未上楼见纪席兰,而是连夜离开了老宅,他回家目的只是见陆迟徽。 不捅破这层窗户纸,陆迟徽自以为天衣无缝,而他蒙在鼓里被耍着玩。 院子里引擎声渐渐远去,陆迟徽笑容一收,抬手理了理衬衫的褶皱,直奔书房。 书房开着一盏落地灯,陆延章一个人在读书。 他进门后,没出声,站在书架的阴影里。 “岑蔚怎样了?” 他不露声色看陆延章,碍于老三,他一直没行动,果然心里还惦记着。 “去外省了。” 陆延章翻了一页书,“她去多久了?” “今天才去。” 他从书后睥睨陆迟徽,“我听说是你出面了。” “是。” 陆延章将书本重重拍在桌上,“你竟然自作主张。” “您喜欢话剧,可她在剧院您去不了,怕老三误会。我调她去外地,您去剧院更方便。如果您想去她现在的剧院,也可以掩人耳目。” 陆延章眯起眼,似笑非笑,“原来你是这么打算的。” 片刻后,他问,“岑蔚在什么地方。” “我下周过去探探路。” 陆延章嗯了声。 从书房出来,陆迟徽倚着墙点了根烟。 地板洒了一滩水,照映出他心思深沉的一张脸。 即将抽完这根烟时,陆迟徽拨通司机的电话,吩咐他周六来老宅接自己,去一趟外省。 .. 顾江海特意请了一天假,陪岑蔚在省话剧院看《红楼梦》。 谢幕之后,又亲自带着她去后台。 黄院长正在做演出总结,没想到他大驾光临了,笑得春风满面,“顾局,稀客啊。” “黄院,这姑娘你认识吧?” 黄院长瞟了一眼他身后的岑蔚,“认识,我从外省调来撑台子的。” 顾江海点头,“皇城根儿的陆家,你认识吧。” “我认识二公子。” “中海集团的陆浔言,认识吗?”顾江海搬了把椅子,示意岑蔚坐,自己没坐。 黄院长见识了这一幕,眼皮一跳,“这位..” “你也别问。”顾江海摆手,“你们院里的应酬酒局,外地商演,不要给她安排,男人喝了酒,手脚太毛躁,万一出什么乱子,你没法交差。” 黄院长恍然大悟,“是是是..我保证。” 顾江海看向岑蔚,语气要多和蔼有多和蔼,“先适应适应环境?” 岑蔚规规矩矩站起,“麻烦您了。” 他没久留,交代完黄院长,匆匆撤了。 黄院长倒背着手,眼神发愣杵在门口。这个岑蔚,在圈子蛮有名气,会跳舞,嗓音好听,性格清高,长相不是拔尖儿,也属上乘,一般的饭局约不出她,她死活不肯露脸儿。于是越难约,富商大佬们越想约她,一传十,十传百,红得发紫了。 因此陆迟徽找到他,提出挖岑蔚过来,他是相当乐意的。 岑蔚算得上是业内的摇钱树了。 黄院长却没料到,她背景太硬,太烫手了,压根碰不得。 陆老三的升迁速度像坐火箭似的,省里无比器重他,只要他愿意,未来的职位高不可攀,是权贵中的权贵。 但凡和他沾边的女人,都有希望成为正宫,顾江海亲自护送的女人自然希望更大,黄院长是万万不敢得罪的。 岑蔚在话剧院待了几天,内部情况了解得八九不离十了。 黄院长有一个小情人,叫陶艳,是台柱子的御用女配,台柱子每场戏她都演最重要的女二,积攒观众缘。台柱子辞职后,她上位女一号了,而岑蔚空降挡了她的道儿。所以岑蔚入职的第一天,俩人就不对付,闹得很僵。 剧院有个公认的「真正的公主」,叫苏苏,是市里某位大人物的心头肉,大人物是靠老丈人发家的,没胆子和太太离婚,将苏苏养在了话剧院,底薪加津贴高达六位数。可实际上,她根本没登过台。 至于男演员,私生活同样精彩,苏苏嫌弃大人物的体力不行,满足不了她,和男二号背地里搞到一起,岑蔚倒霉,去卫生间凑巧撞见了这一幕。 一男一女下面一丝不挂,坐在女厕的马桶盖上,格子间的门本来是反锁的,男二号太猛了,大开大合的姿势顶飞了门板,六目相对,苏苏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后来修理厕所门的保安传遍了这茬,同事们一哄而上逼问岑蔚,男二号的腰功棒不棒,他从小练拉丁舞,大胯很灵活,苏苏曾经也说漏过嘴,他一分钟能连续不断顶七十多下。 “我真不清楚..” 同事不依不饶,“你在隔壁啊!他们那啥你没听?” 岑蔚拿起外套挤出人群,“没听。” “有什么了不起的——”她们翻白眼,“混这行咱们谁还没个靠山啊?显摆什么呀!” 岑蔚装没听见,走出后台遇到拎着爱马仕包的苏苏,应该是偷听了一会儿,很热情拦住她,“蔚姐。” 她带点警惕,“苏姐。” 苏苏在剧院是前辈,但岑蔚的资历高,互相压了一头,彼此称一声姐比较体面。 “谢谢你替我瞒着。” 岑蔚笑,“事不关己我没必要到处宣扬。” 苏苏把玩着爱马仕包的铂金扣,“你是顾江海什么人啊?” 岑蔚没回应。 “蔚姐,我劝你一句,离顾江海远点,他老婆练柔道的。”苏苏挺诚恳,“你这小身板,她能给你踹骨折了。顾江海在当地,连男的都不靠近他,大家发怵他老婆,他老婆疑神疑鬼的,家里的狗,金鱼,画眉鸟,全是公的。” 岑蔚忍不住笑,“你想多了,他不是那样人。” 苏苏没信,“反正你好自为之吧。” 其实苏苏不信也无可厚非常,换做岑蔚,她也不信。 顾江海出马安顿一个女人。在外人的眼中,肯定关系匪浅。 此时的剧院外,一辆宾利缓缓停下,司机拉开车门,服侍后座的男人下车。 岑蔚的橘红色雨伞在阴雨连绵的天气里仿佛一抹极为浓艳的光,拂过了陆迟徽的眼睛。 第57章明天可能会肿 他直起身,驻足。 二十出头的女孩刚结束发育,新陈代谢快,大多是平坦纤细,岑蔚虽然也具备清纯灵动的少女感,可胸部,腰臀和大腿的线条,已显现出熟女的凹凸风韵了,赤裸而坦白的宣告,她有欢爱的经验了。 清澈干净的性感,年轻又饱满,怪不得一向自律禁欲的陆浔言也迷得颠来倒去。 对于他们这种男人而言,留一个女孩在身边一年以上,绝不仅仅是短暂的欲望了。 多少掺杂几分真心和感情。 一阵突如其来的大风吹得伞檐向上掀开,岑蔚在风口处,一手吃力抓伞,一手遮脸,没注意脚下,失足踩进水洼里,扭了脚踝。 她整个人跌倒在路旁,痛得五官扭曲,鞋跟也断了,下意识要给黎珍打电话,按到一半,又停住了。 自己已经在一座完全陌生的城市,举目无亲,无人可找了。 岑蔚抱膝蹲着,冰凉的雨水从头顶浇下,大街上空空荡荡,连出租也没有,她一时也分不清身在何处。 迷蒙的视线里,无声无息踏入一双黑色皮鞋,直筒裤腿和鞋舌之间是一截棉袜,岑蔚懵了一秒,抬起头,阴霾天一切都灰蒙蒙的,在弥漫的大雾中,男人面孔由模糊到清晰,眼窝很深,眼角有几缕不明显的皱纹。 陆家的男人,都是眼窝偏深。 立体,深邃而成熟。 “陆总?” 陆迟徽举着伞,笑得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