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的秦景。 他并没有看见我,低着头,似乎在压抑着激动的情绪。 而他身边,正是那个在女儿的百日宴上失声痛哭的女孩。 我无声无息地靠近,悄悄地听着他们的对话。 「我早就说过了,我们两个已经结束了。」秦景的声音压得很低,「你别再来找我了,星月。」 心里的直觉成了真。 这个女孩,的确就是名单上的陈星月。 「我只是想来看看你过得好不好。」 陈星月的嗓子发着颤,似乎又要哭了。 「那块玉牌,是你当时送我的,我一直带在身边,托它的福,我这些年虽然屡经波折,但倒也一直健康平安,所以我想把它送给你的女儿,把这福气送给小家伙。」 秦景似乎也有一丝动容。 他轻轻叹了口气:「当初我没什么钱,送不起贵重的礼物,就去求了那块玉牌,说以后用钻戒来换……」 陈星月的泪终于落了下来:「它对我而言,永远是最珍贵的礼物。」 我站在原地,听得浑身发抖。 脑子像是僵住了,但信息还是一条一条地往外冒—— 陈星月是秦景的前女友。 那块玉牌,是秦景当初送给陈星月的定情礼物。 而秦景,他在女儿刚出生时,就为她取名叫星月。 他拉着我的手,声音温柔而又郑重:「以后你和星月,就是我在这世上,最最珍贵的两个宝贝。」 …… 陈星月擦了擦眼泪,她问秦景:「你女儿的名字叫星月,是你起的吗?」 秦景沉默了许久许久。 我在这沉默中发着抖,如同等待不知何时会落下的屠刀。 半晌,秦景开了口。 「我以为,你出国之后永远不会回来了。」 「所以我想用一种方式,让你能一直出现在我的生活里,这样,我就永远不会忘记你。」 悬在头顶的屠刀轰然降落。 那一刻,我一直自以为幸福美满的生活,被彻底劈了个粉碎。 3 当晚,我抱着女儿,在家等秦景回来。 我们需要坦白地聊一聊。 但秦景并未回来。 他发来消息:「诺诺,项目上有突发需求,我这边可能要通宵了,你带着女儿早点睡。」 我看着手机,嘴角挤出一个凄冷的笑。 他不是在公司,而是在医院陪陈星月。 闺蜜在医院有关系,她托人帮我打听了一下—— 陈星月从女儿的百日宴离开后,便因心律不齐、呼吸急促前往了医院,她告诉秦景,自己患抑郁症已经很多年。 就在我要关掉手机时,一条陌生短信冒了出来。 内容是一张照片,是一只输液的手,秦景趴在旁边,睡颜安稳。 配文很简单:「你以为他爱你吗?只要我想,他随时会回到我身边。」 我看着手机,浑身颤抖。 短信是陈星月发的。 她在成心刺激我。 我在黑暗中坐着,看着女儿沉睡的小脸。 有很短的一瞬间,我后悔把她带到这个世界上来。 这个世界充满欺骗、背叛、绝望,不是她该来的地方。 但下一秒,我便狠狠责骂了自己一句,紧紧地抱住了女儿。 这是我的孩子,我爱她,无论她的父亲是什么样的人,我都要保护好她。 4 我很清楚,陈星月之所以出现在女儿的百日宴上,又发那条短信给我。 就是想看我在极度震惊伤心的情况下,先自乱阵脚。 所以我强行克制住了情绪,装成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与此同时,我拜托人脉广的朋友,帮我查一查陈星月和秦景的往事。 事情很快有了眉目。 「秦景和陈星月是大学时期的男女朋友,两个人当时很相爱。」 「但后来,陈星月的母亲生病,需要一大笔手术费。」 「于是她跟秦景分了手,嫁了一个富二代,去了国外。」 「几个月前,她跟富二代离婚了,回到了本市。」 我听着,心像浸入了寒冰。 婚前,我不是没有问过秦景的情史。 他当时答得云淡风轻:「就一个,大学时候谈的。」 「她甩的我,嗯,就因为我当时没钱。」 「恨她?应该是恨的吧……诺诺,我们不谈这种好多年前的老皇历了,没意义,反正都过去了。」 现如今,很多蛛丝马迹都串了起来。 秦景在大学毕业之后,疯了一样地赚钱。 我劝他财不外露,他却很喜欢将名表新车都晒在朋友圈里。 原来,只是为了给陈星月看看。 …… 那是在憋着一股气证明自己。 也恰恰说明了,他一直都那样地在意她,从没有真正放下过。 5 陈星月说得没错,只要她勾勾手指,秦景就会回到她的身边。 近些日子,秦景越来越频繁地不回家。 每次,陈星月都会发照片给我。 我搜到了她的微博,上面晒着各种幸福的照片。 「某人当初吐槽我做饭难吃,但还是一口口吃完,现在轮到他给我做饭啦。」 配图是秦景正在剥油焖大虾的手。 那只手上,我们的婚戒摘了下来,留着一道浅浅的白印。 他和陈星月相处时就摘下戒指,回家才重新戴上。 我漠然地关掉手机,对自己说,沉住气。 傍晚,秦景回来了。 他亲手给我做饭,戴着围裙在厨房里忙碌,那情景任谁看了,都会觉得他是个一等一的好男人。 「当当当,我家诺诺最爱吃的油焖大虾!」 他端着餐盘上来,又亲手一个个帮我把虾剥好。 有名人说,要嫁给会帮你剥虾的男人。 ……那同时为两个女人剥虾的男人呢? 时间已经差不多了。 我望着面前堆成小山的虾仁儿,缓缓掏出了一份文件。 秦景带着笑容瞄了一眼:「什么东西这么郑重……」 下一秒,他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文件抬头的大字清清楚楚。 离婚协议书。 秦景猛地抬头望向我,眸光颤抖,慌乱得不成样子。 「财产分配都写在里面,我不占你便宜,但女儿的抚养权,要归我。」 预期之中的激动并没有出现,我的声音,几乎可以用平静来形容。 「秦景,我成全你和你的爱情,也请你今后,不要再拿你前女友的名字来糟蹋我的女儿。」 我站起身,想要离席。 却听到后面突然传来一声重响。 秦景跪下了。 「诺诺,你听我说,情况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刚要开口。 却听到背后传来第二个声音。 「哥,你这是在干什么?」 我惊讶地回头,发现我家的大门不知何时被打开了,秦景的妹妹秦蕾站在玄关处,正一脸震惊地看向这边。 而秦蕾的身边,还站着一个一袭白裙的倩影。 陈星月。 秦蕾看到跪在地上的秦景,立刻急了,冲我喊道:「安诺,我劝你不要太过分,我哥才是这个家的男主人!」 说完,她又跑上前去拉秦景:「哥,你给她跪着像什么样子,快起来!」 秦景沉着脸,一把甩开秦蕾的手。 「这是我和你嫂子之间的事,你别管。」 「以及。」秦景只看了一眼陈星月,便立刻收回眼神,「谁让你把她带过来的,还嫌不够乱吗?!」 秦蕾被秦景语气里的严厉吓蒙了,傻呆呆地站在原地。 而玄关处一直没有说话的陈星月,在沉默片刻后,走到了秦景的身边。 「你……」 秦景的话还没出口,陈星月便膝盖一弯,跟着一起跪下了。 我清晰地看到,秦景的眼神突然慌了。 「你这是在干什么?」 秦景去拉陈星月,而陈星月不为所动,只是抬起头望向我,一对楚楚可怜的黑眸中闪动着水光。 「对不起,是不是我让你和阿景之间有误会了?」她轻声道,「真的很抱歉,我会消失的,只不过……我有一个请求。」 「阿景是全天下最好的男人,也是我最爱的人,我不在的日子里,求你好好照顾他。」 泫然欲泣地说完后,陈星月侧过头,看向秦景,她没有哭,眼泪忍在眼睛里,更显得让人怜惜。 「你别怪蕾蕾,她只是害怕我出事。」 客厅的灯光照在陈星月的脸上,这一刻,我才看清,陈星月脸上有几块瘀青,颧骨也被擦破了,暗红色的伤痕触目惊心。 秦景失声问:「你怎么了?」 陈星月摇了摇头,垂下眼帘,一言不发。 秦蕾在旁边落泪顿足:「还不是星月姐的那个酒鬼爹又打她了!她弟最近要娶媳妇,彩礼钱没着落,她妈买药也要钱,一大家子都只知道吸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