罩下来:“你这些胡言乱语,我就当没听过,但军婚不是你想怎样就怎样。” “别再给我惹麻烦。” 男人的冰寒刺的何皎皎一阵无力。 “我只不过要带我阿妈去治病,怎么就给你惹麻烦了?你不准我走,如果让我阿妈错失治疗的机会,你难道就不亏心吗?” 沉寂间,江伟海冷硬的嗓音像熔岩灌入她的耳朵里—— “当初是你自愿跟过来的,在军队就得按照这里的规矩来,就算结果不和你意,也是你咎由自取。” 第9章 何皎皎皱缩的瞳孔颤了颤:“……你再说一遍。” 即便知道江伟海不爱自己,可亲耳听见这些绝情的话,心还是像被撕裂了般的痛。 江伟海没有再说,而是放开手后,头也不回地离开。 看着男人冷决的背影,何皎皎双腿陡然发软,差点栽在地上。 忍着心头的寒意,她深吸了口气逼回眼眶的酸胀感,拿起包离开去医院。 …… 病房里。 刺鼻的药水充斥在每个角落,何皎皎一进去,便见已经醒了的戚母正吃力去够桌上的杯子。 “阿妈!” 她忙放下包,过去倒了水小心喂给戚母。 戚母喘了几口气,疲惫的眼里满是愧疚:“对不起啊皎皎,妈在这儿给你添麻烦了……” 何皎皎酸着眼摇摇头。 明明她才是那个该道歉的人,反而是阿妈先说对不起。 她握住戚母干瘦的手,哽声开口:“阿妈,是皎皎不好,没有尽到做女儿的孝心,让您操劳了一辈子……” 戚母苍白一笑,像小时候一样揉揉何皎皎的脸:“傻孩子,当妈的只希望儿女幸福啊。” 说着,她眼中泛起泪光:“……其实妈知道自己身体有毛病了,这回来也就是想看看你,不然怕以后就没机会了。” 听到这些话,何皎皎心如刀割。 她蹭着阿妈长满茧的掌心,决堤的眼泪淌了满脸:“阿妈,你一定会好起来的,等你好起来,我带你去看黄河,还有青海湖,你想去哪儿我都陪着你……” 之后几天,何皎皎一直留在医院照顾戚母,而江伟海连个面都露过。 这天下午,戚母刚睡着,她就被医生叫了出去。2 “病人的病情有恶化的趋向,而且还有脑溢血的前兆,如果再不转去大医院,就要错过最佳治疗时间了。” 听了医生的话,何皎皎心一咯噔。 她也着急,可江伟海扣着她的证件,她根本走不了。 转头看着才几天就瘦了一圈的阿妈,何皎皎捏紧了拳,眼底浮起抹坚决。 托护士帮忙照看戚母后,她回了军区,直奔政委办公室。 ‘叩叩叩!’ “进来。” 得到政委的允许,何皎皎才推开门,可一抬头,撞上的却是江伟海寒凛的目光。 她一下僵住,直愣愣看着面前挺拔的男人。 政委一脸疑惑:“戚同志,你有什么事吗?” 何皎皎回过神,逼着自己忽视江伟海晗带警告的视线,望向政委,清晰回答:“我申请和江伟海离婚。” 一说完,江伟海整张脸都黑了,政委也满眼诧异。 气氛一下僵凝,没等她继续说下去,突然被江伟海抓住手。 “政委,个人问题我会回去好好解决的。” 他朝政委敬了个礼,拽着人就要走。 何皎皎心一横,直接扒住政委的桌子:“政委,我跟江伟海的感情已经破裂,无论如何都过不下去了!” “何皎皎!”江伟海瞪着她,怒火已然烧上他的眉眼。 何皎皎执拗地抓着桌角,不去看他凌冽的眼眸。 面对势如水火般的夫妻俩,政委严肃起来:“戚同志,军婚可不是你说离就能离的。” 说着,他看向江伟海:“我先去开会,你们好好谈谈。” 政委拿上帽子,起身离开。 何皎皎只觉手被狠狠松开,江伟海的声音像针刺着耳膜:“你是不是疯了?” 她转过头,男人睨来的冷漠视线好像就是在看一个疯子。 何皎皎呼吸微颤,一字一句:“没错,如果你不同意离婚,我还可以疯到让你升不了旅长。” 哪怕他拿枪抵着她脑袋,这婚也要离,她一定带着阿妈去治病! 四目相对,江伟海的脸色极为难看。 良久,何皎皎觉得心跳已经快到极限时,男人从口袋拿出她的证件,口吻凉薄:“如你所愿。” ‘啪’的一声,证件被扔在桌上,江伟海冷冷收回视线,转身离开。 何皎皎只觉喉咙堵了团棉花,眼眶都被挤红。 果然,对江伟海来说,除了何雪莹,前途果然也重要。 她仰头逼回泪意,拿起证件捏在手里,一路奔回医院。 明明已经将要得偿所愿,可心头却慌的厉害。 终于奔到病房。 恰好见医生从里头出来,何皎皎忙上前连声说:“医生,麻烦您尽快帮我阿妈办转院手续!” 然而医生却沉默了,眼里是让她不愿看懂的遗憾。 何皎皎声音不由颤了一下:“医生,您怎么不说话?” 医生叹了口气,满含同情的声音却如闷雷,击溃她狂跳的心。 “很抱歉,你阿妈半小时前突发脑溢血,抢救失败了……” 第10章 ‘轰!’ 何皎皎只觉脑子里有道响雷炸开,她怔了半晌才踉跄冲进病房,目光直直落在病床上。 像是怕惊醒病床上的人,她放轻脚步,温柔低喊:“阿妈?” 然而,无人回应。 ‘咚’的一声,何皎皎无力跪在地上,颤抖去牵戚母的手:“阿妈,快醒醒,皎皎来带您去大医院治病了……” “我们说好的要一起去看黄河,等治好病,我就陪您去看好不好?” 医生看着这一幕,于心不忍:“节哀……” 这句安慰瞬间撕裂何皎皎强撑的心,悲切的呜咽响彻病房。 “阿妈,您不是希望我好好过日子吗?您不在,我还怎么好得了?” ‘滴答!滴答!’ 泪水落在洁白的被单上,像是绽开了灰色的花。 何皎皎一遍遍呼唤,可戚母的身体还是慢慢冷了下去,她的心也一点点下沉。 她曾无比感谢上苍给自己重来一次的机会…… 可现在,阿妈还是走了。 那她重生还有什么意义? 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 三天后。 傍晚,何皎皎抱着装了戚母骨灰的盒子,魂不守舍离开火葬场。 她没有回军区,而是沿着国道走了一整夜。0 天亮后,她停在了上辈子,车祸坠崖的悬崖边。 悬崖下,河水涛涛。 何皎皎眺望远方显露的阳光,满是血丝的双眼蓦然聚起泪。 天边的太阳升起了,可她生命里的太阳,再也不会升起。 她抱紧骨灰盒,哽咽低语:“阿妈,我当您两回女儿,都没让您过上好日子,是女儿不孝……” 何皎皎低下头,看着奔涌的黄河水,眼中浮起希冀和决绝。 上辈子她在这里丧命而重生,如果这辈子同样在这儿死,是不是也能重来一回? 她闭上眼朝前跨出,声音沙哑:“阿妈,如果能有下一世,我只陪着您,其他什么也不要……” 太阳东升,何皎皎仰头闭上眼,纵身一跃! 瘦弱的身体落叶般飘落,砸进湍急的河水,无声无息…… …… 接连一个星期,江伟海闷头接受封闭演习,今天总算歇了口气。 他刚要回家,就被政委叫去办公室。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