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啊哥!救我!” 乔桥紧紧低着头,不敢去看沈玉屏,直到外面传来木杖落下的声音和沈玉屏的惨叫声。 不消片刻,那声音停止,禁军统领前来通报。 “回禀陛下,人已断气。” 皇帝冷哼一声:“送回沈家,以儆效尤。” 乔桥被这‘以儆效尤’四个字震得身子一颤,抬头看着天子威严。 高座的男人,心里什么都清楚,果然啊,君心难测。 皇帝这么做,无疑就是在给聂幼渔敲警钟,用沈玉屏来杀鸡儆猴,告诉聂幼渔,这就是她的下场。 乔桥带着沈玉屏的尸体回了沈家。 沈家内院。 沈夫人抱着沈玉屏的尸体痛哭着,嘴里不断哀嚎怒骂着。 乔桥上前,扬起手,对着聂幼渔的脸,狠狠挥下一巴掌。 “你这个贱人!” 第二十四章 聂幼渔捂着被打的半边脸,怒瞪着乔桥:“你敢打我?!” 乔桥面容阴沉,眼睛猩红,狠狠瞪着聂幼渔。 “你为何要挑唆玉屏去猎宫对沈靳北行刺?” 聂幼渔闻言,冷笑一声,啐了一口:“乔桥,你如今又在装什么?你在猎宫时说了什么,需要我再说一遍吗?” 聂幼渔冷笑的看着沈玉屏的尸体:“你又敢说你对沈靳北别无想法吗?你明知道玉屏被她害成这样,你还想着巴结她去做什么驸马爷。” “乔桥,说到底,害死沈玉屏的人是你,她可比你有胆识多了,毁就毁在有你这么个胆小怕死的哥哥!” 乔桥狠狠扼住聂幼渔的脖子,甫一用力,聂幼渔的脸色便涨红起来,呼吸不得。 “我杀了你!” 沈夫人哭得满脸泪痕,目瞪着聂幼渔冲过来,将聂幼渔狠狠推在了假山石上。 聂幼渔的后脑狠狠一撞,石头上留下了一条血痕。 聂幼渔只觉得眼前一黑,沈夫人又要冲上前来,聂幼渔开口大喊道。 “我可是皇上指婚!乔桥如今已经不是状元,你们杀了我,你们也活不了!” 沈夫人哪还管得了那些,上前就要杀了那聂幼渔。 倒是乔桥冷静了下来,紧紧抓着沈夫人的手。 “放开我,我要杀了这个贱人!” 沈夫人的声音尖锐大喊着。 乔桥冷眼垂下看着聂幼渔,声音冷漠犹如寒冰。 “知道皇上为什么会饶了沈家吗?因为他知道我们会恨你,有时候,活着可比死了难受多了。” 聂幼渔抬眼看着乔桥。 “聂幼渔,我不会杀你,我会让你好好地活着,尝尽生不如死的滋味。” 聂幼渔看着乔桥那张犹如罗刹的脸,身体止不住地哆嗦着。 这一瞬间,她仿佛跌入了地狱般。 …… 八月十三,皇宫内。 宫女们布置着皇宫内院,为两日后的中秋佳宴做准备。 今年的中秋,皇宫内格外热闹。 中秋素有团圆之意,往年的中秋节,太后总是一个人在佛堂内诵经,祈愿着能够再与自己的女儿见面团圆。 皇帝知道太后心里难过,每逢中秋,都不许宫内大操大办。 今年还是自皇帝登基以来,第一次办中秋佳宴。 御膳房内。 沈靳北挽着袖子,在案板上和着面团,御厨看着沈靳北的力道,一看便知是老手,熟练得很。 “没想到长公主还会做月饼。” 沈靳北笑了笑:“寻常的月饼做着还对付,像是你这种带着鲜花雕刻的饼团,做起来就不应手了。” 往年在沈家,她每日都要做一大家子的菜出来,别说是月饼,就是团圆宴也做得出来。 “皇上和太后若是知道长公主如此用心,一定十分开心。”一旁的宫女看着沈靳北说道。 沈靳北笑了笑,她失忆的这三年,唯独亏欠了自己的兄长和母亲,如今她回来了,是要好好弥补一番的。 沈靳北将月饼团好成团后交给御厨,请御厨教自己如何在上面雕刻图案。 宫女凑了上来,看着那月饼问道:“长公主想刻些什么?” 送给皇帝太后的月饼,上面自然刻着些龙凤呈祥的图案,寓意天子吉祥,不过那些又未免太过寻常,不够有新意。 沈靳北刚要开口,脑海中突然浮现了一个人影,手上动作一顿。 她似乎忘了一个人。 第二十五章 八月十五,中秋之夜。 皇宫内。 皇帝举办了中秋佳宴,邀请文武百官共同赏月。 殿外,文武百官席座两旁,面前摆满了盛宴,宫中的乐工们弹奏着琵琶古琴,曲歌悠扬。 舞姬们身着白衫霓裳,手舞着轻纱,盘着高高的发髻,脚踏着褐红金丝长毯上,扮作嫦娥翩然起舞。 被围在正中的舞姬赤脚旋转,最后将轻纱一抛,竟腾空而起,像极了‘嫦娥奔月’。 百官们一阵叫好,举杯庆饮。 就连一向严肃的太后此时也乐的合不拢嘴,宫中许久没有这么热闹过了。 沈靳北让宫女将准备好的月饼呈了上来。 “儿臣前些日子做了些月饼,特意送给皇兄母后。”沈靳北起身微微欠身说道。 那月饼被放在锦盒之中,色泽金黄,上面还刻有团圆二字。 太后看着那盒中的月饼,脸上一喜,转头看向皇帝:“这月饼上,还刻着哀家的凤簪呢!” 皇帝探头看去,上面果然是一支花簪,展翅的凤凰飞旋于上,看着十分精致。 太后笑得合不拢嘴,那凤簪是先帝登基时,送她的礼物,几十年过去了,那金凤簪上的点翠已经生了锈,却还是她最喜欢的。 皇帝又看了看自己面前的月饼,上面也刻画着一只金龙风筝。 那是年少时,他和沈靳北,陆廷舟一同放的风筝,那时的皇帝已是储君,沈靳北特意手作了风筝。 也寓意着皇帝这条金龙盘旋于青天之上。 皇帝看着那月饼,心绪就飘回了年少之时。 “晚昭啊,真是用心了。”太后手捧着那月亮,看着沈靳北的目光充满了疼爱。 这月饼,送到了她心坎里,太后不由地想到了与先帝共处的那几十年,都说伴君如伴虎,可她和先帝这对老夫妻,和睦了一辈子。 皇帝命人将准备好的烟花盛放,随着‘咻’的一声,烟花炸裂开来,绽放在空中。 殿外角落处,陆廷舟背手而立,看着天上的烟花与圆月发着呆。 身后,沈靳北盈盈走来,陆廷舟听到声响,转身看向沈靳北。 “陆二哥为何不和百官们共赏圆月,一个人躲在此处看月亮?” 陆廷舟低着头,看着沈靳北的眼眸,低声说道:“不过都是些附和之声,不听也罢。” “听皇兄说,陆二哥的父亲常年在外征战,西京之内,陆家只有陆二哥一人,陆二哥可是为不能阖家团圆而伤感?” 陆廷舟转头看向月亮,声音清冷:“盛世昌平,便是这世间最好的团圆。” 沈靳北闻言不语,将手中的锦盒递给了陆廷舟。 陆廷舟一顿,接过那锦盒打开来看,正是方才沈靳北献上的月饼,只不过这月饼上刻的图案,却是银河月夜。 陆廷舟看向沈靳北:“这是给我的?” “皇兄母后都有,怎么能忘了陆二哥,这叫以月之圆兆人之团圆,以饼之圆兆人之长生。” 沈靳北抬眸看着陆廷舟,眼里流光闪烁,‘长生’二字说的格外动听。 夜空中,烟花盛放作响。 陆廷舟微微勾唇,手轻抚着那锦盒,眼里多了份柔情与眷恋,薄唇轻启,温声道。 “我的昭昭,长大了。” 第二十六章 沈靳北站在陆廷舟身侧,与他并肩看着烟花。 陆廷舟垂头看她,问道:“明日十六,月圆之日,宫外有放天灯舞火龙的表演,要不要去看看?” 沈靳北转头看向陆廷舟,笑说:“陆二哥这是在邀请我吗?” 陆廷舟眼里含笑,语气颇有些无奈,哄着她道:“是在求你。” 沈靳北闻声一笑,转头看着天上的月亮,点了点头:“那就劳烦明日陆二哥来接我了。” 陆廷舟勾唇,轻声回应:“好。” …… 翌日晚,八月十六,月圆。 陆廷舟的马车从皇宫内缓缓驶出,悬着的铜铃发出清脆的响声。 沈靳北坐在马车里,掀开帘子往外探去。 西京大街上此时灯火辉煌,挂满了莹莹灯笼,到处都是摊贩的吆喝声,酒楼红绸挂满,灯火通明。 街市上还有人舞着火龙,人群们围在一起,变杂耍地站在中央,口吞火团,喷出长长的火焰,引得一阵叫好。 陆廷舟带着沈靳北下了马车,街市上人群拥挤,陆廷舟小心地护着她。 沈靳北跑到摊贩前,拿起一只面具支在脸上,转头给陆廷舟看,陆廷舟眼里含笑,低声道了句:“好看。” 沈靳北一愣,将面具翻过来,那上面刻画着猪头猪脸,怎么看都搞怪得很,陆廷舟却说好看。 她放下面具转头又要走,陆廷舟一把拉住沈靳北的手腕,将她拉了回来,两人此时贴的极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