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金絮其外极注重颜面的莫家,大宅子里竟然会存在这么一座不起眼的平房。就连不远处的狗屋,都比这里豪华。 而后却得知,那里是裴寒生活多年的家。 当年的宁鸽怎么都想不到,莫南风的儿子,怎么就过得那么凄惨。 一想到这里,宁鸽眼里的温柔竟然都快溢出来。那个时候,她是裴寒唯一的朋友,那时候的宁鸽,等同于裴寒的一切。 一时间她竟然想不起,这翻天覆地的变化,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是陆晓涵回国的那一天吗?她想不通。 那晚裴寒离开后,她似乎也能自由出入了。 宁鸽身体养好,已经是半月后。 她起了个大早,去菜市场买了新鲜的食材,做了裴寒曾经最爱吃的乌鸡山药汤。 当时的裴寒说,他妈妈说的,要补身体,健健康康的才不会生病。 而此时的宁鸽,提着保温盒,站在莫家别墅门口。 抬手想要敲门,耳畔却传来清脆的笑声。 僵硬地转身,目光落在隔了一个花圃的院子里。 粉白色裙子的女人垫着脚尖,手臂勾着裴寒的脖子,嘟着嘴不满地说着什么。 裴寒垂眸,眼底蓄满了温柔的笑意,偏头在她耳边不知低语了什么,引得怀里的女人发出银铃般的笑声。 却如一记重锤,狠狠砸在宁鸽心尖上,疼得她浑身发凉。 有人看见她,跑去给裴寒说了。 其实从宁鸽刚踏进院子,他就看到了,只是没理由让陆晓涵不开心,便故作不知。 “裴寒哥哥,既然晚姐姐来了,就让她和我们一起玩啊!”陆晓涵扭头朝门口看了一眼,眸底闪过微光,仰头更贴近裴寒,笑容灿烂。 裴寒搁在她腰间的手紧了紧,扫了那人一眼,“去吧оазис。” 黑色中山装的男人走近,眼里很明显地带着不屑,“晓涵小姐请您过去。” 陆晓涵在的时候,这座宅子里的人,连平素对她的称呼都免了。 宁鸽努力扬起一抹笑,抬脚走了过去。 刚走进院子,裴寒眸子都不抬,语气中的不满很刺耳,“你来做什么?” 宁鸽吸了口气,笑得眉眼弯弯,“我知道你喜欢吃点带了山药做的汤,特地买了做了,也不知道合不合你的胃口。” 裴寒终于松开陆晓涵,转身看着她,眸子里恍惚间竟然有那么一丝温柔存在,“打开看看。” 心底里渐渐蔓延出满足,宁鸽笑得更开心了,揭开盖子,带着暖意的清香洒到空气中。 “裴寒哥哥,这都是什么啊?好难闻!我对鸡肉过敏,闻着都是会难受的!”陆晓涵看了裴寒一眼,垂眸隐去眼底的不满,倏地抬头,捂着鼻子退开。 裴寒当即抬手,宁鸽手里的保温盒陡然被打翻在地,伸手抬起她的下巴,“这种东西,你以为我会吃?还是你明知晓涵过敏?” 滚烫的汤汁尽数洒在宁鸽之前被烫出血泡的手上,低头紧咬着牙关,忍着被痛意激得快要夺眶而出的眼泪。 陆晓涵眸里闪过笑意,抓着裴寒的胳膊撒娇,“裴寒哥哥,晚姐姐肯定是忘了,她绝不是这样阴毒的人。” 眸色一深,裴寒突然间想起了什么,捏着宁鸽下巴的手倏地一紧,仿佛要将她整个捏碎了。 宁鸽被迫与他对视,看着他眼底毁天灭地般的恨意,觉得莫名极了,也心痛极了。 她和裴寒,究竟是为了什么,会闹到这样的地步?! 第5章 我不想打掉! 两人旁若无人的对视,显然刺激了陆晓涵。 狠狠咬了咬牙,捏紧手指,眼底闪过狠光。 就那样不管不顾地倒下,眼见着就要倒在洒了鸡汤的草地上,却被裴寒眼疾手快地捞起。 “晓涵?!” 裴寒那眸底的慌乱,声音里的颤抖都让宁鸽很是难堪。 一时之间,她竟然不知道该走还是该留了。 陆晓涵苍白着脸颊,抬手无力地握着裴寒的大手,“裴寒哥哥,晓涵觉得好难受——你千万不要责怪晚姐姐,她绝不是有意的!” 话一说完,竟然就晕了过去。 裴寒将她抱起来,离开前的目光狠绝得让宁鸽通体冰凉,“若是陆晓涵有个万一,你知道后果的!” 宁鸽咬紧了嘴唇,看着裴寒一步一步走远,连着背影都写满了焦急。 ɯd 浑身的力气被抽离,宁鸽终于跌倒在地上,痴痴地看着和她一般狼狈的保温盒。 许久,笑着将鸡肉和山药捡起来撞进保温盒。 起身拍了拍衣裙上的尘土,提着盒子,像来时那样,走得悄无声息。只是没了满心期许,多了几分萧瑟的荒凉。 转眼,寒冬已至。 宁鸽算了算日子,距离她去莫家送鸡汤,已经是一个月前的事情了。 期间裴寒没有再出现,想来陆晓涵应该是没什么大碍吧? 不然裴寒又怎么会放过她呢? 这样想着,扯开嘴角轻笑出声。 明明,她才是裴寒的妻子,她陆晓涵算个什么东西?! 摇了摇头,将脑子里多余的东西甩开,她现在主要的目的,是想办法让裴寒高抬贵手,不敢有别的期待的。 夹着一块鱼肉,刚要往嘴里送。 刺鼻的腥味瞬间充刺了鼻腔,惹得她胃里一阵翻滚。 起身奔向洗手间,连带着之前喝得素汤都吐了出来。 抬头看着镜子里憋得通红的脸,下一秒陡然苍白下来。 她…… 不可能的,就前阵子那样的两次,按理说是绝不可能的。 而且这么久过去……这段时间忙着秦家的事情,现在想起来,好像例假确实两个多月没来了。 忍住猜测,迅速收拾好,她决定去医院确认一下。 一小时后,宁鸽捏着手里显阳性的报告单,有些发抖。 可心底里涌出的欢喜,在即将占领大脑的时候,她又忽然想到,裴寒知道了,会不会高兴呢? 随即肯定地摇头,ɯd他怎么会高兴? 这个孩子,来得真的不是时候。 倒像是约束她的。 裴寒不爱她,这个孩子的存在,只会让他对她更厌恶吧? 她永远都不会忘了,裴寒去秦家的时候,凉入骨髓的嘲讽,“嫁给我,你以为你能从这场商业联姻中得到什么?!” “我从来没以为这场商业联姻我能得到什么,也从不期望得到什么。” 记忆中,她似乎是这么回答的,可是有些话她没有说,裴寒不用知道,她也不用讲明了。 出了医院,打车径直来到秦家。 古色古香的四合院,处处透着主人的清雅。 上前敲门,差不多过了半晌,门才从里面打开。 “三小姐,您怎么回来了?”张妈满眼诧异。 宁鸽满眼带笑,“我想爸爸了,所以就回来看看。” 张妈却皱了皱眉,眼里带着疑惑,“老爷被警察带走了,三小姐您怎么,不知道吗?” “咣当”一声,不知道什么地方塌了。 宁鸽此时满脑子都是前段时间梦里的场景,父亲莫须有的私挪公款罪名,哥哥的强奸罪,以及,秦世成额头正中央,那个森凉可怖的血窟窿…… 院门不知什么时候被关严,只留下宁鸽一个人,苍白着脸色愣愣出神。 可她不知道的是,就在前些天,包括秦世成和秦少腾在内,都去过莫家,更多的是去她住的宅子。 得到的却是怎样的回复呢? 她更不知道的是,裴寒下令让两座宅子的保镖,谢绝了一切来访,更是明令禁止秦家去打扰宁鸽。说是宁鸽本人的吩咐…… 身形晃了晃,险些栽倒。 胳膊被人用力扶住,“秦家嫂子,怎么,你走路都不看路的吗?” 宁鸽猛然回神,抬头看去,竟然是莫林烨。 勉强弯起嘴角,略带着谢意,同时后退两步,“谢谢小叔子了。” 莫林烨却随着她的步子上前,并不着急放开宁鸽的胳膊,缓缓抬起她的下巴,“哎呀,早就知道裴寒藏着的秦家嫂子美得不可方物,如今好不容易见到,果然是闻名不如见面啊!” 对于莫林烨,宁鸽是不怎么熟悉的,只是听说他为人放浪,十足的地痞性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