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李家书香门第,从未有做妾的先例,既然王爷要娶新王妃,那便放我离开吧。” 她此话一出,穆西沉不由愣住。 五年来,盛乔规矩地待在轩月阁,从未提过离开。 他声音变得冷硬:“本王已给你安排新的身份,从现在开始,你是倾容,不再是李丞相之女盛乔。” 这句话如同一道惊雷直击向盛乔,她不敢相信的看着穆西沉,声音顿哑。 “你说什么?” 穆西沉看着她泛红的眼眶,大掌轻轻地扶着她的脸,一字一句。 “如今,除了夏王府,你已别无去处。” 盛乔怔在原地,许久都回不过神。 穆西沉不知是什么时候离开的,一阵寒风吹灭了桌上蜡烛,整个房间内霎时陷入一片漆黑。 …… 翌日。 轩月阁人来人往安排着妾室迎门。 不少丫鬟婆子都恭贺盛乔好命,这么受摄政王宠爱。 盛乔却怎么也感觉不到…… 午时。 盛乔忽然听两个丫鬟说:“今天丞相来府与王爷商议婚事,我们可要好好准备。” 屋内,盛乔眼底不由诧异。 爹爹只有她一个女儿,商议什么婚事? 她想着自己已五年没有见过爹娘,眸色暗淡。 今日或许是丞相过来,轩月阁守卫并不森严。 盛乔几经思索,最后还是决定去见爹一面。 她躲过了守卫,而后一路朝着待客的之地而去。 途径后花园时,盛乔忽然怔住了脚步。 此刻远处李丞相就站在花池边,身形佝偻,头发花白。 盛乔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远处那个熟悉却陌生的背影。 五年的时间不见,爹爹竟已变得如此苍老? 眼眶逐渐湿润,良久,她声音轻颤的朝着背对着自己的人喊了一句:“爹爹……” 第三章 这不是我的脸吗? 李丞相听到熟悉的声音,转过身来。 在看到眼前这个完全陌生的脸时,不觉疑惑:“你是何人?为何唤我爹爹?” 盛乔一愣,想起自己如今相貌大变,忙解释:“爹爹,我是岚英。” “因为换了一张脸,所以你才……” 她话还没说完,李丞相一甩衣袖,眼神犀利:“放肆,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冒充本相之女,来人,将这胆大包天之人立马赶出去!” 后花园的廊下立马跑来两个小厮,生生将盛乔拖回了轩月阁。 轩月阁。 院内空寂凄冷。 盛乔孤坐铜镜前,看着镜中自己。 突然发现,换脸之后,她不仅没了王妃的身份,还没了家…… 想到几日之后穆西沉就要成亲,她更觉苦涩、悲凉。 “也罢……” 盛乔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决定去把自己的脸换回来…… 三更响过,夜深人静时。 盛乔打开房门,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夏王府。 一刻钟后。 她来到了一处朱色的大门外。 敲门后,不多时,便被迎了进去。 屋内,微弱的烛火跳曳。 给盛乔换脸的师父程子募一袭白衣,温润如玉:“这么晚过来,可有急事?” “师父,我想把脸换回来。” 话音刚落,房间内骤然寂静下来。 程子募眸色深沉的看着她:“为何?” “我想回相府了。”盛乔低声回。 程子募见她面色难看,没有再多问,只说:“如今换不了,你且先回去吧。” 盛乔愣住,久久都难回过神。 她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出的程府。 刚走出几步,忽然就听到不远处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盛乔抬头就见穆西沉骑着马,停在自己面前,神情冷峻。 “谁准你私自离开?” 盛乔身体一僵,望向他:“我为何不能离开?” 穆西沉见她最近一次次反驳自己的话,不由得捏紧了马背的缰绳。 他看了眼不远处程子募的住处,声音冷淡:“你来这里做什么?” 盛乔不愿他多想,轻声回:“没什么。” 穆西沉却感觉她在刻意隐瞒什么,他不由想到之前程子募看盛乔的眼神,心底烦闷。 他俯身,一把将盛乔抱起,两人同垮在马上。 “以后未经本王允许,你不得再来这里。” 回到府邸。 穆西沉将盛乔直接带回了自己的明德院,关在一处偏房内。 临走前,他温声说:“本王都是为了你安危着想,你切不可再惹本王生气。” 盛乔听着他温和的嗓音,但无半丝情意,心底不由发凉。 她的侯念何时成了这样? …… 接连几天,穆西沉都没有回府。 大婚前一天,夏王府张灯结彩,好不热闹。 盛乔听丫鬟们交谈,得知穆西沉是亲自去城外捕捉活雁去了。 活雁为聘,盛乔第一次听到的时候,心里五味杂陈。 曾经,穆西沉未对她如此用心过…… 盛乔站在窗边,看着外面被北风吹得四散凋零的残叶。 她打开房门走出去,想要透透气。 然而刚行至后花园,她的目光怔住,就见穆西沉携着一女子朝自己走来。 远远看去,那女子身着芽黄闪珠缎裙,一举一动透着青春。 盛乔不愿看这些,转身正要离开。 可下一秒,就听那女子开口:“侯念,她怎么还活着?” 盛乔闻言愣住,转身,正要问她此话何意。 然而在看清女人的脸时,她瞳孔骤然一缩,眼底满是震惊! 这不就是曾经自己的脸吗?! 第四章 都是假的 盛乔一张脸霎时苍白一片。 这时,穆西沉温声对身边女子道:“元柔,你先回去。” 元柔闻言,俯了府身,轻蔑的看了眼盛乔,转身离开。 盛乔看着女人的背影,就连她自己都觉得不管是穿着、打扮、亦或是走路姿势都与曾经的自己一模一样。 她的眼底一阵刺痛,转头看着面前的穆西沉,声音发颤:“她是谁?” 穆西沉没有回答,只是走上前轻抚摸她的脸,柔声道:“不管她是谁,只要本王在,就不会让人伤害你。” 他的声音温柔,然眼中却无半分情意。 盛乔心逐渐凉了下去,她仰头看着穆西沉忍不住问:“王爷,你心悦我吗?” 听到这话,穆西沉眉间轻蹙,他缓缓放下手:“你要懂事。” 盛乔眼尾霎时间变红:“你骗我。” 她转身,眼泪落下,背影狼狈。 …… 盛乔不知道是怎么走回院子的。 回到内室,她独坐铜镜前,看着里面陌生的一张脸。 又想到后花园里,那个叫元柔的陌生女人。 家里只有自己一女,这世间上怎会有和自己长的一模一样之人? 自己的脸是师父换的,可师父绝不会将自己的脸换给别人…… 看来显昭国能够换脸的,不止师父一个。 “吱呀——” 房门在这时,被人从外面推开。 盛乔扭头,就见不少丫鬟手上拿着托盘,上面摆放各种奇珍异宝,走进来。 在她诧异的目光中,穆西沉不知何时来到了门口,屏退了所有人。 “这些都是给你的,喜欢吗?”他温声问。 盛乔看着桌上放着的各种华贵珠宝,却怎么也开心不起来。 她知道,穆西沉不是个会讨女人开心的人。 想罢,她仰头看向穆西沉,苍白的唇微启:“王爷为何要送我这些?” 穆西沉来到她的面前,嗓音低沉。 “岚英,我需要给元柔一个尊贵的身份。” 盛乔望着他的目光霎时黯淡无光,喉咙干涩不已。 “所以王爷您曾说爱臣妾是假,让臣妾暴毙也是假,只有想换臣妾的脸是真,对吗?” 她一字一句问,声音哽咽。 穆西沉看着她毫无血色的脸,心尖一颤,却又被他强压了下去。 “本王欠元柔!” 闻言,盛乔眼眶泛红,她强忍着泪,看向外面凋零的落叶。 似是问他,又似是自言自语。 “那你就不欠臣妾吗?” 穆西沉见她脆弱的模样,不由烦闷。 “你放心,虽是娶元柔,但她的身份依旧是你!” 盛乔听到这话,才惊觉她好像从未真正认识过自己的夫君。 狂风吹动着窗户,发出“砰砰”的响声。 丝丝冷意穿透过了炭火,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