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掩饰他的不自然。 在管家拿着清单要经过肖若琳身边出去的时候,他又叫住了管家,“张伯,您周末有空吗?想请您教我骑自行车。” 她转身离开,把手中的杯子,砰地放到路过的桌上。 她曾撞见他吻她。就在他家里花园偏僻的蔷薇花丛前,他坐在长椅上,女孩逡巡观赏花丛经过的时候突然被他一把拉进了怀里,他不顾她的挣扎,含笑低头吻住了她。 抱了又抱,吻了又吻,那样的缱绻温柔。 他的爱欲无从掩饰,从不食烟火的高处,跌落到滚滚红尘。 他夜晚出去为那个女生打架,她不敢走漏消息惊扰到他养病的奶奶,站在他家门口,站着等待了五个半小时,等到他半夜归来,血染了大片T恤,手臂上缝了针。 看到他在炎热的花影树影中下车,单手拿着手机还在温柔地安慰电话那边的人,“……你到家了吗?嗯,我没事,明天还能带你上学……” 他对她毫无原则,她想挂他电话就挂他电话,她想不跟他见面就不跟他见面,她跟他吵架拌嘴,她真是不识好歹,她凭什么。 毕南方一开始还会感叹”靠,原来谌颐也会这样啊”,次数多了久了他也不说了,新奇的都变成了寻常。 她看着他们,听着他们的故事,行走在共同的蓝天下,一日一日脚下如踩刀刃。 肖若琳当时有多喜欢谌颐,就有多憎恶陈平戈。 早先,班级里有一个女同学,在课间活动的时候,当着其他两三个人的面,直接问她: “我之前听说谌颐是你男朋友,现在怎么跟陈平戈在一起了,是不是她从中作祟抢了你的东西?” 肖若琳看着那个女同学愤愤不平的样子,背着光站在她面前的她,陷在暗处的脸部上显得有点扭曲狰狞,肖若琳内心想着她究竟是在为谁纷纷不平呢,表面上还是笑而不语。 那几个人直接把她的表情解读为了默认。 女同学翻了一个白眼,“那货真不是个东西。” 很快流言就传出去了:那个陈平戈是个狐狸精,两面三刀,耍手段抢了别人的男朋友。 “肖若琳真是可怜,长得漂亮,性格又好,谌颐是瞎了眼吗?” 但也只敢到这种程度而已。 谌颐抬过于敏锐聪明,她自然也要小心应对。 她怕他识破她,更怕他厌恶她。 到时她怕是连留在他身边的资格都没有了。 那将会是死一般的难受。 所以只能继续安静地等待下去。 16岁。 17岁。 不顺利的感情难免会令人产生自我怀疑,对他人的过度凝视难免丧失自我立场。 肖若琳跟姑妈一起,开车去市中心一家大型连锁超市采购日用品,小镇上还没有入驻国际品牌连锁超市,她们常去的这家是姑妈对比后觉得品质还不错的。 姑妈是个凡事自食其力的人,除了逢年过节的大扫除,要跟隔壁谌家借帮佣帮忙之外,日常生活自己种菜,自己做饭,自己采购日用品。 肖若琳跟着她学会了看生产日期,挑选新鲜果蔬。 帮着姑妈把买来的大袋小袋扔进汽车后备箱,上车,刚关上车门,系着安全带的时候,目光在窗外无意看到了两个熟悉的人。 是谌颐和陈平戈,正从超市隔壁的麦当劳走出来。 谌颐一手提着陈平戈的书包,帮陈平戈扶住门,出门后,他自然地牵起她的手,十指相扣,从他们车前走过,穿过街,到另一侧的公交站等公交。 风有点大,谌颐拉开他的外套拉链,把陈平戈的整个裹进了他的外套里,陈平戈突然看到了什么好玩的东西,兴奋地指给谌颐看,谌颐微笑着,低头听完,望向了她手指指向的方向。 肖若琳很快发现,陈平戈身上的裙子,是她帮忙买的。 有一次暑假她飞回另一个国家陪伴妈妈,那段时间父亲又有新的情人,妈妈情绪不太好。 有一次她陪女伴去女伴家新开的品牌服装店踩点的时候,遇到了谌阿姨。 谌阿姨应该是直接从她的办公室开车过来的,一身西装套装,显得非常干练。 肖若琳有些诧异,因为这是一家高端品牌的衍生副线子牌,面向中端消费水平少女客户开设的快时尚品牌。 怎么看都不是谌阿姨的口味。 谌阿姨看到她,目光有点闪躲,肖若琳立刻意会过来。 “是帮忙谌颐买的吗?” “为什么他讨好他的女孩子,要我这个当妈妈的也下场出谋划策。”谌阿姨叹气: “一边说他不懂女生喜欢的风格是什么,又提出了很多要求,什么牌子要低调,价格要寻常,风格要日常,要可爱一点,又不能太过可爱了,最好还有多点卡通人物的装饰……” “我懂,我来帮您挑吧。” 谌阿姨不忍心,连说不用了。肖若琳毫不在意地一笑,手指在各种衣服面料之中穿行。 “那个女孩子,对礼物很挑剔吗?”谌妈妈问。 “也不是,”肖若琳回答,“她只是不太喜欢收礼物。但大概喜欢一个人,又总想把好东西给她吧。” 肖若琳拿出一件衣服在身上比试,笑了: “谌颐其实也挺不容易的。每次送她一件礼物,都要一个一个借口地试,试她的反应,试她对哪个借口不敏感。今天是家里某个奢侈浪费的表妹清衣橱,明天是堂妹逛街遭遇打折季,再不就是表姐定做的衣服不合身。” 谌阿姨摇摇头,笑了,“我都不知道原来我们家,这么多女孩子亲戚。” 肖若琳看那件裙子,看得出了神。 姑妈打火,转动方向盘,顺着她的视线问,“那是谌颐的小女朋友吗?”她又看了几眼,点评说,“不错,气质挺灵的。” 视线从陈平戈身上穿着的系带碎花吊带裙,外搭的宽松的蓝色校服外套和白色球鞋转回来,姑妈拉拉肖若琳的裙子,“同款不同色。” 姑妈挑高了眉,“这裙子,你穿着怪别扭的,还是你原来的装扮适合你。” 又想起了那个女孩走过时头发下一闪而过的首饰样子,姑妈撩起了肖若琳的长卷发,果然一模一样,“不是吧,人家男孩送女朋友的耳饰,你就去买一款一模一样的带上啊?” “你好好开车,别管我。”肖若琳从车头上拿起墨镜,戴上了。 姑妈叹了口气,边开车边说,“你没什么比不上人家的,你只是刚好不是他喜欢的类型而已。” “我怎么就不可能是他喜欢的类型了?明明才刚见人一面就已经有无数理论了。” “你入世,那个女孩出世,”姑妈说话跟她的作品一样,随便看一个点,就开始靠主观臆测其形状,令人云里雾里的,“那是琉璃一样的脆弱病态却生命力强大的……你这种热情外向的,是另一种风格。” “那我就等到白月光变成白饭粒,人的口味总有变的时候!” “对,就怕真等到了,你这朵红玫瑰也枯萎了,”姑妈恨铁不成钢,“回去把你这身衣服换了,看着怪渗人的。” 有一次校运动会,肖若琳从会场的洗手间更衣出来,遇到陈平戈。她被一个学妹拉住,请教她怎么写好作文。 陈平戈笑着说,“应试作文有什么难写的,只要猜对出题老师想看什么内容就行了。” 谌颐奶奶的葬礼之后,肖若琳冷眼旁观毕南方趁着谌颐不在变着花样地约陈平戈出去玩,某一天晚上,在送陈平戈回家后,毕南方枕着手臂躺在她家沙发上,突然没头没尾说了一句: “以前我挺讨厌她,现在觉得好像她也挺好玩的。” 肖若琳忘不了毕南方说这句话时的眼神,她又想起谌颐专注地凝视着陈平戈的神情,那陈平戈是不是也天生知道男人想要什么。 但她没想到陈平戈自己还是玩脱了。 18岁,8月份,炎热的暑假,肖若琳终于等到谌颐和陈平戈分手了。 午后的阳光穿过落地窗把客厅切割成不同的形状,肖若琳亦步亦趋跟在谌颐身后,跟着他穿过客厅,看光和影把他的身姿衬托得更加挺拔。 肖若琳觉得自己还是很喜欢谌颐,就算他现在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