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哥,有人跟上来了!” “格老子的!”另一个男人低骂了一句,“改道去海边,尽快脱手。” 许浣清拼命挣扎,又被人狠狠踢了两下。 剧烈疼痛中,她感觉车门猛地被拉开,一阵海腥味的强风灌了进来! 车却没有停下。 许浣清头发一痛,被人强拖着站了起来。 “要怪就怪你得罪了苏家的大小姐!”粗哑男声在耳边响起。 话落,许浣清就感觉后背一痛! 她被直直的推下车,打着滚坠进了一旁的海中。 瞬间,海水淹没了许浣清,从鼻口灌进了胸腔。 而被束缚手脚的她,连挣扎都没有,直直便沉下海里。 绝望也淹没了她。 “晚栀!” 纪屿宁赶到海岸边,正好看见这一幕。 他的心,猛地一痛。 他没有丝毫犹豫就跳进海中,拼命朝着许浣清游去,把她拖上了岸。 许浣清浑身冰冷,面无血色。 纪屿宁紧紧搂住她,不知是冷还是心悸,他颤抖的厉害。 两天后,医院。 许浣清缓缓睁开了眼。 一醒来就看见了纪屿宁,而她的手还被他紧紧握在手中。 “晚栀,你怎么样?”纪屿宁关切问道。 许浣清使劲抽回手,趴在床边不断干呕,五脏六腑都痛。 纪屿宁连忙呼叫医生。 但等许浣清缓过来,她的第一句话却是:“还算命大,没被你的未婚妻弄死。” 纪屿宁一怔,嗓音低哑:“你怎么知……” 话到一半,他顿住了。 许浣清悲怆而讥讽的眼神让他哑口无言。 他避开她的目光,轻声开口:“这件事你最好不要深究,你没有证据,也没人给你撑腰。” 许浣清眼眶蓦然红了。 半响,她问:“我们也算认识十几年,苏蜜糖害死我的话,你会给我报仇吗?” 纪屿宁愣住了。 他和许浣清哀伤的目光相对。 心口蓦然闷疼,他挤出一句话:“你好好养伤,我尽快送你们出国。” 说完,两人都沉默了。 半响,纪屿宁的电话铃声响起,打断了屋内窒息的气氛。 他接起,许浣清隐隐听见那端传来苏蜜糖的声音。 “清彦哥哥,我已经到婚纱摄影馆了,你什么时候来?” “马上。” 纪屿宁挂掉电话,匆匆对许浣清说。 “我先走了,等你伤好一点,我们再去一趟民政局办离婚。” 许浣清没有回答,看着纪屿宁远去的背影。 眼泪一点点湿了整张脸。 许是太累,许浣清没一会儿便睡了过去。 等醒来,竟看见宋母就坐在轮椅上看着她。 她一惊,坐起后慌乱不已:“妈,你怎么来了?我没什么事,就是……就是摔了一跤!” 看着许浣清浑身的伤口,宋母没有反驳她的谎言。 只是颤颤伸出手一遍遍抚着许浣清的手背。 许浣清心口一酸,却听宋母问:“晚栀,你是不是还爱着那个姓陆的小子?” 第8章 许浣清心口猛然一攥。 她颤着唇,答不出来。 宋母没有追问,只是说:“晚栀,妈想回趟家。” 宋母态度十分坚定,许浣清只得应了下来。 婚纱摄影馆。 苏蜜糖已经选好了服饰,催促着纪屿宁赶紧换好。 “两位新人看镜头,新郎笑一下。”摄影师在镜头前提醒道。 纪屿宁只得扯出一个僵硬的笑。 闪光灯一闪。 纪屿宁突然就想起,这么多年了,除了结婚证上的照片,他跟许浣清一张合照都没有。 可他们认识十几年,怎么会连一张合照都没有呢? 纪屿宁怔愣的表情,苏蜜糖都看在眼底,心底对许浣清更是恨之入骨。 第二天,许浣清收拾好东西,带着宋母回了老家。 周围邻居看见她们回来,眼神怪异,在背后议论纷纷。 宋母只拍了拍许浣清的手:“晚栀,别管他们。” 许浣清朝着宋母扯起嘴角道:“妈,我没事。” 她收起心中晦涩的情绪,扶着宋母回到了家中。 一推开门,久未住人的房间内满是灰尘,许浣清先擦干净院子中的摇椅,让宋母躺下。 “妈,你在这里坐会,我先去收拾。” 宋母忙拉住她:“先不忙,陪妈说说话。” 许浣清便依言在宋母的身旁坐下。 正值初秋,院子中的桂花树。 宋母笑着道:“你还记得这桂花树吗?” 许浣清点了点头。 这树是她十二岁那年,想给纪屿宁做桂花饼,不顾水土硬是种了下去。2 可这树,直到她跟着纪屿宁辍学离家,都没开过花…… 想起那些往事,许浣清心中又是一痛。 宋母看了一眼她,叹气道:“你呀,从小就是这样,认死理,活的难受。” 许浣清攥紧手,却是颤声对宋母说:“对不起……” 因为她的不懂事,害的宋母也跟着吃了许多苦。 这些天,她无数次的想。 要是当初她没有偷走那一百万,宋母肯定早就治好了病。 所以在医院她没有责骂纪屿宁,因为她恨得是自己。 宋母摇摇头,握住她的手:“我们是母女,你不用觉得对不起妈。” “你也大了,妈就一点要求,好好过日子,千万别再进去了。” “妈……” 许浣清心中不安,她抱住宋母膝盖,把脸贴在她手上。 宋母摸了摸她的头,眼底却带上了一丝伤感。 许久,她轻声道:“你去给妈做碗三鲜面吧,以前都是我做给你吃,妈也尝尝我女儿的手艺。” 许浣清突然一阵没来由的心慌。 她看着宋母,有些不安的起身:“妈,那你别睡,等着我,很快就好。” 宋母轻轻点了点头。 她看着许浣清小跑出门的背影,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慢慢闭上了眼睛。 许浣清跑着去巷口小卖部买了食材,紧赶慢赶的端出一碗三鲜面。 “妈,面煮好了。” 许浣清把面放到一旁的茶几上。 宋母却半响都没有动静。 许浣清的心突的狠狠一攥。 “妈,别睡了,面好了……” 她抖着手,上前轻摇了下宋母。 宋母的身子,就这样软软的倒在了一边,双手垂立下来。 …… 深夜,宋母葬礼。 许浣清木然的跪在灵前烧着纸钱,没有神采的眼中一片通红。 门外,老旧的木门传来一阵吱呀声。 纪屿宁走了进来,点燃一只香,鞠了三躬。 许浣清只是面无表情的抬头看着。 这样的许浣清,让纪屿宁心中一揪。 但他还是蹲坐在许浣清的旁边,拿出了护照,轻声说着。 “机票定在后天,你到了那儿会有人接应你……我给你账户打了一大笔钱……你想做什么都可以……” 他说了很多,但连一句‘遇见麻烦可以联系他’都吝惜给予。 许浣清看着眼前的男人,心尖涩得发苦。 等他终于说完。 许浣清终于开了口,只有一句。 “我不去,我要留在这陪我妈。” 纪屿宁神情一顿。 他拧紧眉,缓缓开口:“晚栀,不要说气话。” “我知道你怨我,可我现在能给你的也只有钱了……” 可无论他说了什么,许浣清只是静静的看着他,不发一言。 纪屿宁眼底闪过一抹复杂。 最终,他只得闭了嘴。 临出门前,他把护照放在了桌子上。 轻声道:“晚栀,你再考虑一下。” 在他走后,许浣清面无表情的将护照掷进火盆中,大火瞬间烧成了灰。 第9章 宋母被火化的那天,下起了绵密细雨。 许浣清一身黑衣,捧着骨灰盒站在殡仪馆的屋檐下躲雨。 雨势渐大,一青年从雨中跑来,怀中也紧紧护着一个骨灰盒。 他带着黑色口罩,剑眉星目。 许浣清局促的让出一小块地方,两人静静站在屋檐下等雨停。 黑衣青年看见许浣清没有一丝光的黑色眼眸,突然开口道。 “今天我奶奶也去世了,她临死前跟我说:爱你的人,会在天上一直看着你。” “要是留在人间的太难过,那天上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