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一个队医冲进危楼里救援,你就是这样管理队伍的?”纪疏林冷眼扫过他,转过身严声命令:“二队疏散幸存者,一队勘测现场,准备救援!” “是!” 队员们纷纷回神,有序的拿出搜救器具,开始救援。 沈漾还有些回不过神:“涂医生她……” 听他提到涂乐潼,纪疏林脸色冷沉:“等救援结束,我会上报队里,追责你的失误。” 扔下这句话,他便跻身救援。 时间流逝,转眼就过去了五个小时。 名单上受害者已经被救出大半,却始终没有找到涂乐潼。 纪疏林看着现场,脸色沉寂。 这时,对讲机里传来微弱的呼救声。 “呼叫搜救队,我是涂乐潼……” 闻言,纪疏林立即按下对讲:“立即汇报你的情况。” “我在的位置有积水,这里包括我在内有4名受难者,一个老人和一个孩子……嘶嘶嘶!” 涂乐潼话还没说完,对讲机内突然传出巨大的噪音,再也联系不上。 情况紧急。 纪疏林不再联系,放下对讲机,发号施令:“所有的队伍立即开展地毯式搜救。” 所有搜救队员拿着仪器开始一寸一寸探寻,寻找生命迹象。 直到三小时后,一个搜救队员站在废墟上突然大喊:“在这!” 纪疏林快步走去,就看见石头堆叠出的缝隙里,露出涂乐潼苍白的脸。 她被压在夹角里浑身泥污,腹部被钢筋刺破,头上的血迹已经干涸。 涂母和其他受害人被她护在身下。 见这一幕,沈漾等搜救队员忍不住红了眼。 而涂乐潼在看到纪疏林的那一刻,一直紧绷的一口气终于松了一下。 随即涌上来的疼痛感,让她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医院内。 昏迷的涂乐潼被腹部的伤口疼醒。 她艰难的睁开眼,就看见纪疏林坐在床边。 “疏林……” “你不服从纪律,擅自离队,停职三个月。”纪疏林语气冷硬,话里没有半分担忧。 腹间已经缝合好的伤口还在断断续续的作痛,却敌不过纪疏林这几句话。 涂乐潼脸色惨白:“你想跟我说的只有这些吗?” “纪疏林,我是你的妻子,再不济也是你的队员,你为什么……连一句关心都没有?” 她想不明白,哪怕是陌生伤患都能得到他的一点温情。 为什么到了自己这儿,就只剩下冷漠,斥责。 纪疏林却只是冷着张脸:“如果不是你自作主张冲进去,现在也就不会躺在这里。” 他冰冷的态度,彻底敲碎了涂乐潼心底的希冀。 她眼神一黯:“当时情况紧急,我妈还困在里面,我之前也是搜救员,救人是我……” 然而解释的话没说完,就被纪疏林严厉打断:“从你转做队医开始,救援就和你无关。” 病房内瞬间一片死寂。 涂乐潼看着面若冰霜的男人,酸涩涌上鼻间。 她终于忍不住问出了一直哽在心里的问题:“你说这些到底是因为我真的错了,还是因为我不是蓝染,所以做什么都是错?!” 纪疏林冷峻的脸上满是不耐:“你想说什么可以直说,不要总扯上别人。” 他话语里对蓝染的维护那么真切。 涂乐潼眼里一片死寂,她攥紧被子,声音发颤:“纪疏林,你想过离婚吗?” 第6章 病房内静默一瞬。 随即响起纪疏林冷厉的语气:“你以为婚姻是什么?儿戏吗?” 涂乐潼心狠狠一揪。 把婚姻当儿戏的人难道不是他吗?和自己结婚,却又不公开。 她忍住心头涩意,一字字提醒:“这句话,应该我问你。” 涂乐潼眼中的委屈和难受那么深重,像一潭深水,将人溺毙。 纪疏林头一次无话可说,只扔下一句:“我不想和你吵。” 便摔门而出。 巨大的响声恍若砸在涂乐潼心上,震得她久久不能回神。 自从蓝染出现后,他们就争吵不断。 往日相敬如宾的生活,就像梦一般散去。 伤口又传来针扎般的痛楚,涂乐潼疼得发抖。 但想到昏迷前发生的那些事,她强忍着疼,下床走出病房。 护士站。 涂乐潼手扶着台面才撑住颤抖的身体:“请问你们这里也没有收到一位叫做林清梅的女士?她的伤势怎么样?” “那个病房就是。”护士轻声给她指路:“患者受了些轻微擦伤,不过因为受到惊吓导致心脏病复发,还要留院静养。” 听着这些话,涂乐潼一颗心松了又紧。 她轻手轻脚的走进病房坐下,看着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还在睡着的母亲,有些失神。 自从进了搜救队后,她们母女两人就没有再这样安静的相处在同一空间下。 印象里那个含辛茹苦将她拉扯大的女强人,不知何时耳边颅顶已经爬满了银丝。 涂乐潼心口泛酸,这么多年,是她亏欠了妈妈。 她握住涂母正在打针的手,轻声道歉:“对不起……” 突然,握着的手有了些动静。 涂乐潼抬头,就对上涂母温柔的眼。 涂乐潼连忙开口问:“妈,有没有哪儿不舒服?” 涂母摇了摇头,看着她惨白的脸色,心疼不已:“妈妈没事,你疼不疼?” 来自母亲久违的关切让涂乐潼忍不住红了眼,她扬起抹笑:“不疼的。” 闻言,涂母脑海中涌上她受伤的那一幕,流了那么多的血,怎么可能不疼呢?! 她闭了闭眼,回握住涂乐潼的手:“我都看见了,你还想瞒着我?” 话落,她轻叹了声:“衫衫,听妈妈的话,辞了这份工作吧。” 涂乐潼眼里闪过抹错愕:“妈,我……” 涂母直接打断了她:“你觉得我自私也好,我只是想让自己的女儿平安无恙。” “衫衫,你爸没了,妈妈只有你了!” 一句话,堵住了涂乐潼所有劝说的话。 她沉默了很久,才哑声说:“给我点时间,我好好想想。” 涂母知道不能把她逼的太紧,便没再提起这件事。 转眼,一周过去。 这期间,被涂乐潼救下的那对母子经常来探望。 而身为她丈夫的纪疏林却始终不见踪影。 涂乐潼躺在病床上,想起上次两人的不欢而散,终于忍不住给纪疏林发去信息:“我有件事想和你商量。” 下午,纪疏林就出现在了病房里。 涂乐潼看见他,眼中一亮:“疏林……” 却被男人沉声打断:“不是有事要说?” 男人的冷淡让涂乐潼快要愈合的伤口传来痒痛,一阵接一阵的痛进心里,仿佛有蚂蚁在心上啃噬。 她强忍着疼,望着纪疏林,说出自己的打算:“我其实是想和你商量离职的事。” 纪疏林脸色不悦:“上次是离婚,这次是离职,涂乐潼,你有完没完?” 扔下这话,他起身就走,拉开门的那刻却又倏然停住。 涂乐潼察觉到异样,跟着抬头朝男人身前看去,就见搜救队的队员们,此时都拿着礼品站在门口。 人群中,沈漾笑容尴尬:“纪队,涂医生,原来你们……是夫妻。” 第7章 纪疏林转过身,脸色阴沉的看着涂乐潼。 涂乐潼脑子里也是一片空白。 沈漾察觉到气氛不对:“你们先聊,我们一会儿再来。” 随即就带着过道里的队员离开。 病房内安静下来。 纪疏林冷脸相对:“这下你满意了?” 觉察到他言语中的嘲讽,涂乐潼心口猛缩:“我不知道他们……” 纪疏林眉眼间的冷峻更甚,他直接打断:“涂乐潼,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心机?” 男人的话就像利刃一般,伤的涂乐潼体无完肤。 她看着纪疏林离开的背影,心里满目疮痍。 之后一段时间里,涂乐潼伤口逐渐愈合,纪疏林却再没来过。 就连她发过去的短信也都石沉大海。 出院那天。 涂乐潼看着通讯录里‘纪疏林’的联系人,犹豫了很久后,按下电话。 “什么事?”纪疏林声音冷厉。 涂乐潼握紧了手机:“我……想带我妈回家住几天。” “随你。” 说完,纪疏林就挂断了电话,没有一句关心。 涂乐潼握着已经黑屏的手机,心里的期待破碎成渣。 她强打起精神,装作无事将母亲带回家。 半个月没回来的家,冷冷清清。 涂乐潼将母亲安顿在客卧住下,又在网上定了菜,做了纪疏林爱吃的菜,等着他回来。 可直到菜冷,他都不见踪影。 涂母觉察到了两人之间的不对,忍不住问:“怎么这么久一直没看见疏林?” 涂乐潼夹菜的动作一顿,目光闪躲:“搜救队里……事情多。” 涂母看出她在说谎,叹息一声:“我当初就不同意你和他结婚,一个是因为工作,我不愿意你像我一样,每天提心吊胆。” “二,就是因为他不爱你。” 涂乐潼下意识想开口替纪疏林解释两句,却发现自己无话可说。 她僵在原地,手足无措。 夜色深沉。 涂乐潼躺在床上,手掌落在空荡的另一侧,心也跟着渐冷。 辗转难眠。 不知过了多久,客厅传来动静。 涂初呀以为是纪疏林回来了,快步走向客厅,却看见母亲背对着自己,不知在做些什么。 “妈?” 涂母吓了一跳,手里的东西“嘭”的一声掉在地上。 她眼里闪过抹慌张,连忙俯身去捡:“没干嘛……” 不料涂乐潼抢先一步捡起,药瓶上‘速效救心丸’几个字,瞬间刺痛了她的眼睛。 涂乐潼紧握着药瓶,心里不安蔓延:“妈,你为什么要吃这个药?” 涂母目光闪躲,支支吾吾:“我……” 涂乐潼皱眉打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