挨得很近,亲密姿态是沈惊晚永远无法靠近的距离。 不,曾靠近过一次。 ——她跟谢彦辞成婚那日。 那天秦子依留书出走,谢彦辞走进洞房,将手中书信狠狠砸在她身上。 他满身寒意:“你可知今日在这里的该是谁?” 她当时不明所以:“夫君,我……” “闭嘴!”谢彦辞怒喝打断,“你不配这样叫我。” “你不是想当王妃吗?”谢彦辞道,“我满足你!” 那一夜,沈惊晚的尊严被碾成碎片。 此刻已成幽魂的沈惊晚收回思绪将目光放在那一对璧人身上。 秦子依又郁郁道:“王妃回来,不会为难于我吧?” “为难?”谢彦辞眼眸幽深,“若不是你当初在澜沧关救我性命,她又如何有福分成为永安王妃,按理,她该给你敬杯茶才是。” 秦子依羞赧的低头道:“是王爷吉人自有天相,不然我又怎会因为寻访幽灵兰花路过西南。” 一旁的沈惊晚却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 怎么会是秦子依? 当初明明是她救下的谢彦辞! 她开口想要问个明白,张开唇,眼前两人却毫无反应。 沈惊晚呐呐止住了声,最终,她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久久看着两人…… 其后两日,沈惊晚跟在谢彦辞身边,看着他满怀期待的准备成亲事宜。 身不由己地一遍又一遍回想起她跟谢彦辞成亲时,他事不关己的冷漠。 这日晚膳,谢彦辞扫了一眼桌上的菜,随口道:“怎么许久没有那道翡翠煲?” 不远处正倚靠在门边的沈惊晚闻言一怔,转头凝视他许久。 不多时,后厨连忙送上。 谢彦辞喝了一口这平日里最喜欢喝的汤,便重重放下汤碗,蹙眉问:“厨房换人了?” 侍女连忙解释道:“之前王爷您胃不好,这道汤是王妃亲自向天下第一名厨求的药膳煲,一直是王妃亲自炖煮,虽有方子,但奴婢们愚笨,如何也去不了那药膳味道!” 谢彦辞一怔,沈惊晚那舞刀弄枪的模样,竟也会洗手作羹汤? 旋即,他垂眸冷道:“撤下去,告诉厨房以后不许再上这道菜。” 沈惊晚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手上隐约可见的疤,那是刚学厨时被烫伤的。 她这双手能舞出一手好枪法,于厨房一道却并无天赋,为了学好这道汤,也算吃了不少苦头。 虽然只是灵魂,可那心脏处的疼痛却有如实质般传来。 因着这一出,谢彦辞胃口全无。 坐了会,谢彦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沈惊晚就看见他突然起身往外走去。 她愣了下,直到谢彦辞的脚步停在她住的院子里。 沈惊晚终于忍不住轻声道:“除了找我麻烦,你从不会踏进我这里。” 谢彦辞听不见,也不会回答。 他径直走向沈惊晚的书房,寻了好一会儿,才找出了一本兵书。 正要离开时,谢彦辞的目光在扫过某个方向时却突然一定,眉头随即紧蹙。 沈惊晚最珍惜的那柄红缨枪不见了! 第4章 他记得,那柄枪是已故沈老将军亲自为沈惊晚打造,平日连拂尘都是她亲手在做。 谢彦辞暗自思忖片刻,唇角扬起一抹轻蔑笑容:果真是做戏,否则去镇国寺祈个福需要带上武器? 沈惊晚不解他为何突然顿住。 还在思索,便听谢彦辞对一边的卢风道:“去镇南侯府请世子林邺到近月楼。” 林邺是镇南侯府的小侯爷,也是谢彦辞从小到大的好友。 沈惊晚跟着谢彦辞到了近月楼,便看他一人坐在窗边独饮。 那本从她书房翻出来的兵书就被随意放在一旁。 沈惊晚拧眉看着,这是她最喜欢的一位兵法名家鬼谷先生所著,世间所存甚少,她也就这么一本…… 不多时,门口响起一个清越嗓音:“王爷近日喜事临门,这是邀我来同你庆祝?” 沈惊晚抬眸看去,一个蓝衣的风流公子施施然在谢彦辞对面坐下。 谢彦辞随即将那本兵书推过去:“你不是一直念叨着想要这本兵书吗?送你了。” 沈惊晚就见林邺先是一喜,随即一脸疑虑:“这可是沈惊晚心爱之物,我只说借来拜读几日,你送我,沈惊晚知晓吗?” 谢彦辞冷着脸:“本王做事,何须向她交代。” 沈惊晚抬手想要触摸那本书,却是只抓过一片虚无。 她苦笑一声,就连林邺都知晓这是她心头所爱,谢彦辞却这般轻易地随手送出去。 突然,门外传来几个纨绔子的笑声。 “永安王府这几日动静可真够大的,你们说那沈惊晚回来,是不是该自请下堂了?” “要我说,那沈惊晚一个只会舞刀弄棒的粗鄙将女,哪里配得上永安王,子依小姐可是素有盛京第一才女之名,她拿什么比?死的只剩一个残废哥哥的将军府吗?” 讥嘲声直直刺入沈惊晚心口,她攥紧手,眼神落寞。 谢彦辞喝酒的手顿了一瞬,随即又若无其事地重新斟酒。 这时,林邺却冷下脸起身猛地将门拉开。 一群人愣了愣,正要拱手行礼,就听见他满是嘲讽地开口。 “盛京的世家教养就是这般?若不是那些舞刀弄枪的粗鄙武将守护边疆,你们如何能这般不知世事的在这里谈论风月!” 一群自诩风流的纨绔掩面而逃。 见林邺一脸不虞地回来坐下,谢彦辞状似无意道:“你似乎很欣赏沈惊晚?” 林邺感叹:“记得去年上元节你不愿归家,与我们喝到天明,她来寻你,甚至还带了醒酒汤,照谢得那叫一个无微不至,要知道那可是十六岁就上了战场的骁晚将军。” “若是我能娶到她……” 话说一半,林邺自知失言,仰头喝下一杯酒。 包厢内气氛一瞬死寂。 谢彦辞捏紧酒杯,眸子暗沉下去,心里莫名烦闷。 这时,门外护卫通报:“王爷,沈靖沈将军前来拜见。” 被林邺的话惊得愣住的沈惊晚瞬间回神,黯淡的眸子里聚起一抹光,是哥哥! 身坐轮椅的沈靖被属下推进来。 看见沈靖,明明流不出眼泪,沈惊晚却觉得眼睛涩得厉害。 她想要扑过去,却又近乡情怯地顿住,低喃着唤了一声:“哥哥!” 丝毫不知沈惊晚状况的沈靖,神情冰冷看向谢彦辞问:“听闻王爷要另娶?” 谢彦辞看着沈靖与沈惊晚有几分相似的眉眼,眼眸微眯,遂淡淡道:“不错,沈将军有何指教?” 沈靖宽大袖袍一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