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说道。 阿兰闻言,连忙摇头:“公主,阿兰不走。” 孟宁面带愠色:“你若想我走的安心,就离开。” 阿兰听罢,再说不出一句话,她冲着孟宁磕了几个头,这才不舍离开。 …… 之后孟宁便将自己关在房内,直到二月十七,紧闭的房门才重新打开。 面色惨白的她站在云嫔和陵游坟前,平静的眼神下是掩盖不住的悲痛。 “母妃,哥哥,我再去见他一面,因为我熬不到……明日了。” 孟宁换了一身素朴的衣服,这是她十八年来唯一一套全新完好的衣衫。 太傅府。 红绸漫天,甚至连府外的石狮子都系上了红彩球。 孟宁抿抿唇,垂下头深吸了口气,抬步跨了进去。 书房。 管家急切地走了进去:“少爷,孟宁公主来了。” 江泽洲闻言,写字的手一顿,墨滴落在纸上晕花了才写一半的字。 从那日看到孟宁将陵游遗体背走后,他一直在等她来,不想足足过了近月余,她才过来。 穿过前厅,江泽洲一眼就看见踮着脚简单挂着灯笼的孟宁。 他眼神一沉,上前接过灯笼,稳稳地挂在檐上。 孟宁回头看着他,声音细小:“谢谢先生。” 江泽洲手不觉一紧,缓缓道:“六皇子一事,公主节哀。” 孟宁闻言,愣了片刻,而后浅笑了下:“劳烦先生还记挂着,多谢。” 她笑得勉强,江泽洲却更在意她又消瘦了许多的身子,沉声劝着:“此处的事交给下人,公主回去好好歇息吧。” “我答应操持先生的婚事,等这件事了,我不会再来打扰先生。” 孟宁轻飘飘的声音反而让江泽洲心紧了几分,他不由问:“明日,公主何时来?” 然而,孟宁却沉默了。 她自顾自地一间间房贴着囍字,服用的药几乎已经侵蚀掉了她所有力气,每走几步路就想要停下来喘口气。 可是江泽洲一直在她身后,她不能停,也不敢停。 直到走到最后一间屋子,是江泽洲的书房,孟宁才松了口气。 她停了下来,回身看着他:“先生与七姐郎才女貌,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先生,孟宁愿你和七姐子孙满堂,白首不离!” 说着,孟宁笑着将囍字贴在了门窗上。 闻言,江泽洲眸色深沉,却还是道:“谢公主吉言。” “先生。”孟宁转过身,语气有些低迷,“我能为你做的都做完了,我……走了。” 听到这话,江泽洲的心又是一紧,再次问:“你明日几时来!?” 孟宁深深地看着他,最后还是摇了摇头。 三月已过,她的身体已经撑不到明日了…… 第十一章 血染暖玉 孟宁摇头的那一瞬,江泽洲觉得她离自己忽然远了,远到他好像再也找不到她一般。 府门。 孟宁跨出门,本就无力的脚被门槛绊了一个踉跄。 一只温暖如十年前的手扶住她,让她免于一摔。 江泽洲握着孟宁的手臂,一手竟有余,他诧异地看着她。 她怎么这么瘦!? 孟宁抽回手,好像有意在躲避的眼神闪烁着。 寒风吹着她孱弱的身子,也将她的话带进了江泽洲耳中。 “至此,我与先生再无瓜葛。” 他是她的光,她追逐了十年,却给他造成了困扰,现在她即将一人堕入黑暗。 她其实更想像陵游那样,干脆地说一句:对不起,忘了我。 但奈何多说已无益。 孟宁不敢再看他一眼,转身快步离开。 雪花纷飞,她逆着风一步步向前走着,远离了一片喜色的太傅府。 望着孟宁的背影,江泽洲不知为何,只觉呼吸都显艰难。 冷宫。 自从将阿兰遣走后,整个宫里只剩下了孟宁一人。 她跪坐在陵游坟旁,手中紧紧握着江泽洲赠给她的暖玉。 即便她将玉贴心口放着,那玉还是冰凉如雪。 雪越下越大,落了孟宁一身,她抬眼望着天:“哥哥,我虽未看见他大婚,但我猜……” 话未说完,一口血就从痛痒的嗓子里咳了出来。 “定和我曾想象的一般美好。”孟宁咳嗽着,泛红的眼角晶莹一片,唇角的鲜血似是没有尽头地流着,连同呼吸也越发微弱。 恍惚间,她好像看见了十二岁的江泽洲,那个如玉一般的俊秀少年朝她伸出手,递给她此生为数不多的温暖。 孟宁苍白干裂的嘴唇弯了弯,却没有伸出手,而是转过头看着站在她身后的两道虚影。 她笑了,用尽最后的力气唤道:“母妃,哥哥……” “嗒——” 紧握着暖玉的手如雪砸落在地,最后一丝气息也淹没在放肆飘落的雪中。 二月十八。 自卯时开始,整个京城锣鼓喧天,喜意绵延。 皇上最受宠的七公主和江泽洲将在今天成婚! 太傅府。 一身喜服的江泽洲站在门外,飘进台阶上的雪几乎覆盖了他的大红金线靴。 他都不知道自己站了多久。 管家顶着雪走过来:“少爷,孟宁公主没有来。” “去打探消息的人回来了吗?”江泽洲问道,语气平淡,却又带着一丝担忧。 “还没。”管家看了眼天色,劝道,“少爷,吉时要到了,您还是先去拜堂吧。” 然而江泽洲此刻却生了不合时宜的执拗,他道:“再等等,她不来,我怕她生出什么事端。” 话虽如此,他心中却总想着孟宁气性大,她一直盼着参加他的大婚,若没等她,她定会生气。 这时,一身雪的探子终于回来了。 江泽洲忙走上前,却见他身后空无一人,墨眸中霎时蒙上一层失望:“孟宁呢?” “咚”的一声,探子突然跪了下来。 他低下头,缓缓将手掌打开,一块染血的玉躺在他手中。 “公主……薨了!” 【添加客服微信号“yt20216666"领取充值优惠劵,阅读更优惠!!!】 第十二章 死一般的寂静 霎时间,周遭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管家眼中满是震惊:“怎么会?” 他目光看向前方的江泽洲,他没有动作,背依旧挺得笔直。 探子声音发颤:“千真万确,送饭的宫女说,孟宁公主是昨日薨的,被发现时,身子都已经僵了……” 话未完,他手里的玉已被拿走。 江泽洲愣愣地看着似雪莹白的洁玉上斑斑血迹,脑海中不断闪过孟宁那日还玉时的脸。 玉也在那日被他丢弃了,不想她竟一直留着。 昨天,她还在府中挂着红灯笼,贴着囍字,还说着祝他和七公主白头偕老的话,不过一天,她怎么就可能死了! 江泽洲心脏忽觉一阵剧烈抽痛,他眼角泛红,紧攥着玉就要往外走。 管家见他神情不对,忙奔到他前面跪下:“少爷!今日是您和七公主大婚,若您此刻离开,触怒龙颜,您和老爷都会被……!” “任何罪责我一人承担!” 江泽洲扔下一句话就跑了出去,管家急红了眼:“少爷!” 他赶紧朝那探子挥挥手:“快,快去把少爷劝回来啊!” 探子连忙起身追了出去。 冬日的雪却像是要盖住整个世间一般,京城的十里红妆如同雪中的一朵大红梅。 江泽洲还未到府门口,被探子请出来的萧文杰挡在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