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到了心,一时间有些无措。 这时,却听身后男人冷沉的声音响起:“玉妗音,是我小瞧了你。” 玉妗音一怔,回头看来,就对上他那双含冰的眼。 一瞬,如坠冰窟。 “你以为……我是故意的?”玉妗音字字沙哑。 傅辞只是站起身:“不然?” 扔下这句反问,他没再多言一句,直接拂袖离去。 玉妗音下意识伸手想要抓住他,掌心却只握住了一片空无…… 炽夏暑天,吹来的风却冷的人打颤。 而傅辞这一走,直到入夜也没再归来。 冬夜的凉州城,雪色染染。 玉妗音收起准备作为寿礼送给宫内贵妃娘娘的《百寿图》,刚准备唤来丫鬟问傅辞的消息。 门扇突然被推开。 婢女小昭快步走进去,神色急切:“夫人,锦衣卫传信来,大人……出事了!” 闻言,玉妗音脑袋空白了瞬,连小昭后面的话都听不清。 她甚至没再问,直接朝着府外跑去。 小昭见状,忙跟了上去。 入夜的凉州长街静寂无声。 玉妗音一路来到拱卫司。 然而刚靠近正堂,她脚步倏然一顿。 只见堂中,傅辞赤着的胳膊缠着带血的绷带,血迹斑驳的飞鱼服被丢在一旁。 他身旁,一抹艳红身影坐在傅辞身侧,熟稔地为他上着药。 傅辞觉察到了什么,抬眸看来。 瞧见玉妗音,他脸色一下子冷了下来:“谁准你来的?” 玉妗音抿唇走上前:“听说你受伤了,我担心……” “用不着。”傅辞言语间充斥着厌烦。 玉妗音掐着手帕的指尖用力到青白,垂眸不敢再看。 倒是上药的女子开口:“那我便先离开了,阿行,下次可莫要再为我挡剑了。” 话落,她快步离去。 玉妗音抬头时,只看到她那抹背影。 片刻,她收回视线,走向傅辞,伸手想要帮他将衣衫穿戴好。 然而傅辞却是直接避开,嗓音透着疏离。 “不用。” 玉妗音悬空的手僵硬了几分:“她能碰,我便不能吗?” 傅辞语气淡淡:“她与你不一样。” 第二章 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她是傅辞明媒正娶的妻子,而那女子算什么呢? 玉妗音有些呼吸不畅,而心里所想的这些却也问不出口。 她比任何人都心知肚明,傅辞不喜自己。 就像成婚那晚他说:“你我非良人,我亦不碰你。此后岁月,你好自为之。” 傅辞向来言出必行,所以扔下这句话后,他便大步离去。 甚至连那一杯合卺酒,都是自己一人独饮! 想到这些,玉妗音像是吞了黄连般,满心苦涩。 “阿行,你我……”她想问傅辞,他们当真就不会有感情,相亲相爱的过一辈子吗? 然而,傅辞只是起身打断了她的话:“我还有事,你回府吧。” 话落,便朝堂外走去,没看玉妗音一眼。 夜风呼啸着,吹得檐角的灯笼晃动。 烛光四漫,晃的玉妗音的面容也有些不真切,却还是清晰的瞧出其中的悲伤…… 又过了很久,玉妗音才回了薄府。 一整夜,她不得安眠。 吹了一夜冷风,就像是吹走了精气神。 玉妗音从一早就开始咳了起来,起初只当是着了风寒,喝了姜汤,却一直不见好。 小昭看不下去,直接请了大夫来。 探过脉,小昭将玉妗音身上的厚毯往上拽了拽,将人裹紧。 才看向大夫:“我家夫人的病如何?” 大夫没说话,眉头紧皱。 小昭有些着急:“你说话啊……” 玉妗音伸手将人拽住:“小昭!” 随后看向大夫:“抱歉,她只是着急我的身体,您有话可以直说。” 大夫叹了口气:“夫人是着了风寒,只需服几幅药就能痊愈,只是……” 说到这儿,他停顿了瞬,才继续问:“只是夫人体内藏有一毒,日久积累,已经侵入五脏六腑,危及性命了!” 闻言,小昭和玉妗音都是一愣。 相比起小昭的慌乱,玉妗音强装着镇定:“可知道是什么毒,如何解?” “石斛散,此毒乃是西域石斛花所生,长年累月接触,便会中毒。” 石斛散…… 玉妗音只觉得耳中一片轰鸣,死寂。 她房中便有一盆石斛花,那是她出嫁之日,母亲亲手送与自己的。 可母亲怎么会…… 玉妗音手紧攥着:“有没有可能诊错了?” 大夫摇了摇头:“绝无可能。” 玉妗音心里一团乱麻,小昭瞧出来,便做主送大夫出门。 等到回来的时候,眼圈却是红的。 玉妗音看见,心里咯噔一下:“怎么了?” 小昭摇了摇头,跪在玉妗音身前,只哭,却不说话。 “到底怎么了?”玉妗音攥着她手。 感受着她冰凉的掌温,小昭终于绷不住,哭了出来:“大夫说您中毒太深,只有……只有三月可活了!” 闻言,玉妗音眼睫颤了颤,慢慢收回了手。 她很平静,平静得让人害怕。 “这样啊……”玉妗音喃声念着,双目无神。 突然,门被推开,薄母从外走进来,看着气氛悲戚的主仆两人,皱紧了眉。 “听闻你们刚刚请了大夫?” 玉妗音回过神,按下想要说话的小昭点了点头:“着了风寒,请人来看看。” 薄母点了点头:“下次直接请府医,你好歹是阿行的妻子。” “是。”玉妗音应声着。 不管怎么说,嫁进薄府这三年,薄母待她很好。 这时,却听薄母声音再度响起:“玉妗音,我来是有件事想和你说。” 玉妗音有些疑惑,没等问。 就听薄母说:“薄府家规,男子终生一妻不纳妾,你得不到阿行的欢心,便自请下堂吧。” 第三章 薄母并没有逼玉妗音,只是字字恳切。 却也让玉妗音,无法拒绝。 目送着她离去的背影,玉妗音一直挺直的背脊慢慢弯曲下来。 小昭满眼心疼:“夫人,老夫人她……她怎么能这样!” 玉妗音是笑着的,眼里却溢满了苦涩。 “她说的也没错,是我没用。” 连自己夫君的心都抓不住。 “咳咳!” 心情郁结下,玉妗音突然咳了起来,一声接着一声,像是要将心肺都咳出来般。 看得小昭也跟着揪心,却束手无策。 不知道过了多久,玉妗音才缓了过来。 被搀着坐在软榻上,她望着窗外徐徐飘落的雪,想起了傅辞。 “阿行他还没有回府吗?” 闻言,小昭沉默了瞬,如实相告:“大人今晨回来过,只是陪着老夫人用过早饭便走了。” 玉妗音眼神黯了下去。 三年了,傅辞其实总是如此,只是她总是会存着些期望,盼着他能来看自己一眼。 可惜,三年,从未。 玉妗音深吸一口气,压下那些难受,朝小昭吩咐道:“我去做些吃食,你替我送去拱卫司。” 她清楚傅辞不想见自己,也不想惹他不悦。 “可是夫人,您的病……” 玉妗音摇了摇头:“没事。” 说着,她看着小昭突然沉默了,片刻后才重新开口:“我得病之事,你不准同任何人说起,尤其是傅辞。” 小昭不解:“为什么?” 玉妗音却不再回答,一人朝着门外走去。 等一切做好,已经是一个时辰后的事了。 日头正好。 玉妗音目送着小昭出了门,脑海内又想起今日薄母来时说的话。 她站在桌旁,垂眸看着桌上的宣纸,却怎么也抬不起手去拿那狼毫。 只要想到与傅辞和离,往后再无牵扯,心里就像有刀在扎一般。 挣扎了半晌,玉妗音终于抬起发颤的手去拿那笔。 突然,门被人从外推开。 傅辞从外走进来,而小昭就跟在他身后。 将手中明显还未动过的食盒放在桌上,小昭便退了出去,带上了门。 卧房内,顿时只剩下玉妗音和傅辞两人。 玉妗音收回手,不知松了口气还是什么,她看向傅辞:“你怎么过来了?” 傅辞只是将那食盒往前推了推:“日后莫要再做这等无用之事,这是我最后一次提醒你。” 玉妗音喉间一哽,说不出话。 掩在袖中的手紧了又紧,她声音沙哑:“我们非要这般生分嘛?我与你,是夫妻。” “该说的,三年前我便已说清。” 傅辞声音冷淡,像对待一个陌生人,“若你不满足,那便自行离去,我可给你一封放妻书。” 放妻书! 听到这三个字,玉妗音眼眶发烫。 晨起,他母亲来逼她和离,如今,他又要给自己放妻书! 玉妗音指甲紧掐着掌心,刺痛骤涌。 “你这般急着让我离开,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别人?” 闻言,傅辞眉头微皱:“什么?” “那日在拱卫司,给你上药的那女子是谁,与你又是什么关系?” 成婚三年,这是玉妗音第一次直白的问出心中疑惑。 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从哪儿来的勇气。 傅辞没说话,只是看着她。 一时间,屋内气氛有些压抑。 突然,门被敲响,小昭在外禀告:“大人,夫人,宫里来人,说让您们二位去接旨。” 听到这话,两人对视一眼,皆有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