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再看了一眼这姑娘,季清栀叹了口气,让他们把棺材盖合上了。 来到前院议事厅,季清栀正听到那送亲使焦急道:“陆帅,切勿冲动,切勿冲动啊。此事是北金的过错,咱们应立马上报朝廷,由圣上和朝中大臣们权衡。北金理亏,一定会给我们大荣一个说法的,九公主不会白死。” 季清栀走进厅子,给他们一人倒了一杯热茶,而后站在章渝州身后。 他靠着太师椅,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仿佛根本就没有在听送亲使说什么。 送亲使见章渝州没有反应,忙看向坐在一旁的沈云舟,“沈大人,您也劝劝陆帅,还是以大局为重啊!” 沈云舟垂眸片刻,问道:“朝廷如果态度强硬,那北金会如何平息这件事?” 送亲使迟疑了一下,“自是杀人者偿命。” 可那位是北金的三皇子,而北金一向傲慢,最多只会找个替罪羊,把今日的祸事推到他身上,算做是交代了。 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想到这儿,送亲使不由都叹了口气。 沈云舟冷哼,“我在想,这位三皇子为什么敢这样对我们大荣的公主,或许在他们北金人眼里,我们大荣的命很贱吧。” “沈大人,你……” 沈云舟忙打哈哈:“我也就感慨一声,此事还得陆帅做主。” 这时魏天进来了,冲章渝州行礼道:“主帅,三军已经准备好了。” “准备好什么?”送亲使忙问。 魏天理都不理他,只看着章渝州。 “陆帅,万万使不得!”送亲使急得都要哭了,“这一战,两国之前签的和平盟约就作废了,朝廷定会治你的罪,杀头都是轻的!” 章渝州站起身,睨了那送亲使一眼,“你给朝廷去信,信上只写一句话,老子不要他们一命赔一命,老子要他们尸横遍野!” 送亲使脸色一白,双腿发软。 “三军听令,即刻出关,直剿北金军大营,杀他们片甲不留,但那个三皇子,本帅要亲自把他的脑袋拧下来!” 魏天激动道:“众将士都憋着一口窝囊气,早就想痛痛快快杀一场了!” 天边泛白,镇北关大开,将士们穿着铠甲,齐队行进。 季清栀追上章渝州,“在战场上,你千万保重。” 章渝州回身抱住她,低头亲了亲她额头,“安心回雁归城等着,等我回来。” 第一百八十二章他的计谋 前线战事打响,镇北军出关当晚火烧北金大营,三千将士全部诛杀,还捉了三皇子。章渝州一刀将他人头砍下,挂在了北金大营前。 此一战打了北金措手不及,当下赶紧从西线调集兵马,四方援兵也朝这边汇集,迅速集结三万兵力。 而大荣朝廷甚至还没反应过来,战事已经进入白热化。 这一战打了一个月后,镇北军粮饷开始紧张。 主帐内,魏天急得转圈圈。 “朝廷的粮饷早几天就该到了,可直到现在,仍是一点音信没有。他们打的什么主意,莫不是不管我们死活了?” 帐中几位将军皆是气愤不已,他们为朝廷打仗,抛头颅洒热血,可居然连饭都吃不上。 “朝廷并不想打这场仗,可咱们也是被逼没法了,只怕最后不论打赢打输,朝廷都会治我们的罪。”另一位将军沉声道。 章渝州眸光沉肃,“朝廷要降罪,本帅一力顶着,至于粮饷,本帅也会想办法,各位不必着急。眼下这一仗,咱们势必要将北金打得服服帖帖,让他们自此不敢再轻易进犯我大荣。” 其他几位将军点头,章渝州这样说了,他们还是信的。 五天后,军营一点粮食都没有了。自昨晚开始,将士们就没有再吃东西。 军营内已经人心惶惶,将士们气愤不已,大骂朝廷冷血无情。 又过两日,将士们不骂了,因为骂的力气都没有了。 这时候北金要是打过来,保管一刀一个,连个挣扎的都没有,顷刻就会全军覆没。 在众将士绝望之时,夕阳下一车车粮食运来,而走在前面的是季清栀。 当晚,将士们终于吃了一顿饱饭,而且还有肉。 季清栀给他们送粮食的事传遍军营,将士们感恩季清栀,而大家更心照不宣的是季清栀是章渝州的夫人,这份恩更该记在章渝州头上。 还有说为了给他们筹集粮食,章渝州倾家荡产的说法。 自此全军上下一片忠心,只是以前忠心朝廷,现在忠心他们的主帅! 自前日打了一仗,北金元气大伤后,这两日倒是安生下来。趁这个功夫,章渝州回了一趟雁归城看望季清栀和女儿。 他将女儿抱在怀里举高高,在院子里捉蚂蚁,在泥水里打滚,两人都玩疯了。 夜里哄着行意睡着了,章渝州和乞丐在院子里喝酒。 乞丐喝高了,嘴上不把门,感叹了一句:“你这一招真高啊。” 章渝州睨了他一眼,“喝你的酒,少废话!” 乞丐啧啧摇头,“你让苏氏借着灵云粮铺的旗号,在所有人无所察觉之下,贮备了大量粮食。你等得就是今日,用这些粮食收买军心,让整个镇北大营为你章渝州所用。” 章渝州灌了一口酒,“我又没料到会打这一仗,没料到朝廷不肯拨粮饷。” “不,你料到了!”乞丐打了个酒嗝,“义父都夸过你料事如神,你虽然不知道会发生这些事,但你知道北金和大荣交好并无诚心,早晚扔会打一仗。” “我如果真能料事如神就好了。” “你只是没料到九公主会出事。” 章渝州举着酒壶,一口气将里面的酒喝干了。 “老大,你信任义父吗?” 乞丐猛地一个激灵,抬头诧异的看向章渝州,“你这说的什么话,别忘了你的命是义父救下的,不然当年你就随陆家一起被砍头了!” “我是问你。” “我自然是……” “别这么快下结论,当初你跟随义父是为家人报仇吧,可这么多年过去了,你的仇人已经是义父的盟友了,你还那么坚信吗?” 乞丐眼睛眯起,静静看了章渝州一会儿,随后笑道:“老七,咱们都是当儿子的,大逆不道的事万万不能做,大哥可是好心提醒你了。” 说完,乞丐晃悠悠的走了。 季清栀从屋里出来,在章渝州身边坐下。 “刚才乞丐的话,你都听到了吧?”章渝州问。 季清栀下巴抵着膝盖,闷闷的应了一声。 “当初我让你贮备粮食,你没有问我为什么,现在知道答案,是不是觉得我这个人挺阴险的?” “确实挺阴险的。” 章渝州笑,“小心点,不定什么时候,我连你也卖了。” “嘿,我又不傻,你怎么知道我没有对你耍心眼?” “有吗?” “有。” 章渝州拉过季清栀,额头抵着她的额头,“如果你骗了我,那就一直骗着,别让我知道真相,我这人心狠,说不定真会杀了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