撩拨着萧羽的底线,他语气冷硬:“因为你,两条人命没了,你还不知悔改吗?” 闻言,贺季晨眼神骤冷。 眼前这鲜少来往的萧家少爷到底在胡说些什么? 他倏然起身,冷睨着萧羽:“我没时间和闲人闲扯。” 说完,转身就要离开。 “贺季晨!”萧羽也站了起来,微红的眼睛死死瞪着他,“不要告诉我你已经忘了你是怎么伤害唯一的,就算你忘记,我也不会忘记。” 他声音慢慢染上些许恨意:“如果你把唯一还给我……” “你配吗?”贺季晨侧过身,目光如深渊寒冰。 话落,他回身头也不回地离开。 萧羽垂在两侧的手不觉紧紧握起。 然而心底总有种无力感不断地折磨着他。 许听夏生前他没能救她,她死了,他想看看她都没有机会…… 程溪快步跟着前面的贺季晨:“总裁,下午两点半有个商务会议,具体的……” “去调查一下许听夏在哪儿。” 贺季晨扔PanPan下一句话就进了电梯。 而程溪惊的愣在了原地,只能木然看着电梯门合上。 是他出现幻听了吗?还是贺季晨说错了? 他让他去调查许听夏在哪儿? 可是许听夏都已经死了一个多月了,而且骨灰不也被贺季晨领回家了吗? 程溪越想越觉得怪异,最后只是觉得贺季晨可能因为车祸伤到了脑袋,所以记忆出现了紊乱。 天色渐晚。 宾利车停在了别墅门外,司机忙下了车打开后车门。 贺季晨看着亮着灯的屋子,竟有种抗拒感。 他看向一旁的司机,问道:“那孩子呢?” 司机呆愣了几秒后回说:“送回孤儿院了。” 闻言,贺季晨微眯墨眸,什么也没说,抬腿走了进去。 赵明薇正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玩着手机,见门开了,立刻丢开了手机:“斯然,你回来了啊!” 她语气亲昵的像极了一个等到丈夫回来的妻子。 蹲坐在落地窗边的许听夏看着贺季晨走过来,将赵明薇抱到餐桌旁坐下。 两人一起吃着饭,赵明薇笑得很开心。 贺季晨虽然面无表情,但目光却比平日里温和。 眼前的场景就像两根烧红的钉子刺进了许听夏的双眼。 烫得她眼眶泛红,疼得她落了泪。 明明已经不跳的心脏似乎一下子就提到了嗓子眼,哽的她难受不已。 许听夏强逼着自己挪开眼,不去看那刺眼的画面。 她看着如黑绒布般的夜空,呢喃着:“小宝……” 沙哑的呼唤像是在叫被贺季晨赶走的孩子,又像是在怀念那晚化作血水离开她肚子里的孩子。 “斯然。”赵明薇望着贺季晨,道,“下午医院来电话,说李妈妈情况不太好,我们明天一早就去看看吧。” 第三十九章 再看一眼 贺季晨动作一滞,半晌后应了声:“嗯。” 吃过了饭,赵明薇想要留下,但是贺季晨却让人把她给送回了家。 整个屋子再次回归该有的寂静。 贺季晨坐在沙发上,点燃根烟默默地抽着。 许听夏坐在一旁的单人沙发上,看着他像小宝没来前那样的状态。 忽然,他的目光落在了她身上。 许听夏眼眸一滞,带着几丝期盼地攥紧了手。 然而贺季晨的视线只停留了几秒,然后便挪开了。 许听夏失落地卸下了肩,而后忍不住苦笑着:“我们见面还没两天,你就把我忘了吗?” 她站起身,慢慢坐到贺季晨身边。 手缓缓伸向他贴着纱布的地方,却在离它一厘米处又停在了半空中。 许听夏红了眼,望着近在咫尺的清冷眉目,沉叹了一声。 忽然,贺季晨站起了身,拿上钥匙后出了门。 医院。 问到李妈妈的病房后,贺季晨立刻走了进去。 白发婆娑,满脸皱纹的李妈妈躺在病床上,半睁着眼,似睡似迷。 贺季晨放轻了步子慢慢走了过去,目光也慢慢柔和了下来。 他已经忘了去疑惑赵明薇怎么找到的李妈妈,他也忘了最后一次见李妈妈是什么时候了。 但是当看到眼前的老人时,曾经在孤儿院的日子就不自觉的浮上了脑海。 其中最多的便是薇薇。 然而他怎么也无法将薇薇和赵明薇合在一起。 贺季晨不觉摸了摸胸骨上窝的项链。 李妈妈眼皮一动,像是发现了来人。 她艰难地抬眼看去,见是贺季晨,裂开嘴角:“斯然……” 李妈妈口齿不清地叫着,如枯树皮的手颤抖着挪动起来。 贺季晨握住她的手,哑声道:“是我,李妈妈,我是斯然。” 李妈妈似是想要摸摸他的头,但是已然是没有多余的力气了。 她慈爱的眼神在眼前的人身上转了一圈后深吸了口气:“李妈妈……等,等不到你和……薇薇的……孩子出,出生了……” 贺季晨瞳眸微怔。 他和薇薇的孩子? 李妈妈眼角带着泪,声音也越发虚弱:“我,我跟你说……的话,要,好好记着,好好……对薇薇。” “我会的。”贺季晨看着她像是弥留之际一样,不由红了眼。 可心却又莫名的开始疼痛,甚至有种从未有种空寂感。 这种感觉好像是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被他遗忘了。 李妈妈极其困难地吞咽了一下,语气中带着几丝遗憾:“我,我给你……和薇薇,还有,孩子织的,围巾,还没织完呢……” 她被贺季晨握着的手不觉一紧,像是发泄最后的不甘心。 “我,我想再……再看一眼薇薇。” 她其实很想亲眼看一眼薇薇,毕竟已经十多年都没有见过了。 但是薇薇怀孕了,她不想让她看见她这模样难过。 贺季晨点点头,忙打开手机翻出一张照片放在李妈妈面前。 李妈妈眯着眼,像是在努力看清屏幕上的人。 好一会儿,她气笑了一般喘了口气:“你,你这……孩子,怎么,又拿……别人的……照片给,我看?” 第四铱驊十章 哪里不对 贺季晨眸光一凝:“李妈妈,你说什么?” 然而李妈妈已经没有力气再张口,隐约地说着“一定要好好对她”之类的话后便微喘着气闭上了眼。 这时查房的医生走了进来,给她做了检查后低声道:“老人身体虚弱,又是突发脑梗,现在情况不太好,你们家属要做好心理准备。” 闻言,贺季晨心一沉。 李妈妈是除了薇薇外在他身边的最后一位亲人。 可是为什么觉得她一走,有种再没有其他人的感觉了…… 深夜里,寂静的走廊。 贺季晨背靠着墙,看着手机中赵明薇的照片发了呆。 心里的疑问几乎全部都挤在脑子里膨胀起来,挤的他头痛欲裂。 他捂着头死死咬着牙,心里竟开始不断盘旋着“许听夏”这个名字。 赵明薇,许听夏…… 到底谁才是薇薇!? 他想去找一张许听夏的照片,然而还没来得及让程溪去找,李妈妈在凌晨就去世了。 贺季晨看着护士将医疗仪器一件件推出去,而后目光落在李妈妈那张仍旧带着慈祥笑意的脸上。 他迈着沉重的步子走到病床边,伸出微颤的手抚了抚那花白的头发。 贺季晨眼眶一涩,红着眼抿着弯弯的唇角。 他觉得李妈妈一定是看见了他和薇薇的孩子,又或是回到了从前在孤儿院的日子…… 直到九点,赵明薇去别墅没找到贺季晨。 来到医院却听见李妈妈已经去世的消息后愣了半天。 她原本想借着李妈妈说不了话在她面前露露脸,反正她和许听夏长得也有几分像,李妈妈年纪又大,肯定分不清。 谁知道她连两天都没挺过。 见贺季晨眼眶泛红,赵明薇也暗自掐了自己两下,挤出几滴眼泪后才哽咽道:“如果我早点来就好了……” 贺季晨却仍旧沉默。 他看向赵明薇,眼底复杂的让人心慌。 “斯然?”赵明薇忐忑地看着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