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夕半倾起身子,去解他的衬衣。他没有耐性一个个解开,用力撕扯开,扣子落了几个。他褪去衬衣,露出古铜色的肌肤,和那些伤疤。 朝夕吻向伤疤,从胸前,一直温向小腹。温凉感觉全身麻麻酥酥,牵动他每个神经。他去解开朝夕的衣服,却在褪下那一刻,犹豫了。 “可以吗?” 他灼热的气息扑在她的耳畔,朝夕脱下上衣,和他紧紧缠绕在一起。 两人有些笨拙,一会儿他压住她的头发,一会儿她因为紧张抽筋了,一会儿他又担心伤害到她,隐忍得脸红脖子粗…… 一团火在她身边燃烧,“好烫啊”,是朝夕唯一的感觉。 床吱吱呀呀地扭动着,喘息声回荡在整个空间,撞击空气。 朝夕裹着毛毯立于窗前,雪白的肩颈裸露在外,发丝杂乱地披散着。她双脸绯红,浑身散发着热呼呼的气息。 温凉披着一件衬衣走来,从背后拥住她,怕她着凉,还将毛毯往上拽了拽。 窗外的雪,越来越大,在空中洋洋洒洒飞舞,不停地撞向玻璃,窗外的窗棱条上落着一层雪花。 “何遇在家吧?”朝夕突然反应过来。 “现在才想起来,是不是晚了?他今天值夜班。”温凉将头埋在朝夕的脖颈间,闭着眼睛。 朝夕摩挲着他手上的纱布,“你的伤才好,又被我刺杀了。” “这是勋章。它代表你。” 【83】拨开云雾是什么? 太阳和大地重逢时,整个城市开始了忙碌。 朝夕、温凉早早在医院等结果,等来一个好消息,办了出院手续。值了一夜班的何遇来接他,朝夕不肯放人。昨夜的缠绵,好似缠去了她一半的魂魄,生怕一不留神,他便消失了。看到他的幸福感,伴随着随时轰然倾斜的破碎。她的欢喜架在一个火烛上细细地烤着,不知道什么时候燃尽,会不会忽然被风吹灭?她小心翼翼地兜捧着。 何遇敏捷地发现了,温凉藏在高领毛衣下的红痕。何遇非常不识趣地故意扯开来看,温凉瞬间羞得脸红脖子粗。 “你啊,是逃不出这个丫头的五指山了。” 终了,何遇懒得和他们絮叨浪费时间,骂骂咧咧地走了。 这天又阴沉起来,太阳被埋在乌云之后。两人回到咖啡馆的时候,天空又稀稀疏疏地飘落起雪花,空气也寒了几分。寒谷却将咖啡馆内打理得暖暖和和,刚刚烘烤的面包,麦香漂浮在空中。 只因为某人喊着吃面包,寒谷便忙活了一上午。自然,宋颂、小小时也早早来等着面包。朝夕想关心下黎先生的身体,却不知道从何开口。寒谷兜了一兜子面包,朝夕忙殷勤地递给小小时。小小时傲娇地背着面包,临走时丢下一句:”黎先生身体无恙了,就是馋这口面包。” 朝夕松了口气,如果黎先生被她气坏了,她有多少时间都不够赔的。 寒谷担心朝夕饿着,端来一些水果、沙拉,还有拿铁、热茶和面包。 “朝夕,姐夫,你们吃点东西。” 朝夕勾着寒谷的肩膀,“小乖猫,如果我们不能在咖啡馆住下去了,你会不会舍不得?” 寒谷有些眷恋地环视四周,“你要离开‘时间之上’了吗?” “不知道。”朝夕总感觉她从未属于“时间之上”,也从未想过要永远在“时间之上”工作。这次的停职几日,让她不得不考虑,除了“时间之上”,她应该有其他的人生规划,最起码,先脱离这个咖啡馆。“可,这个咖啡馆毕竟不是家,我们总得有自己的家吧。” 寒谷点点头,“我没想那么多,你在哪儿,我在哪儿。” 温凉咀嚼着面包,建议:“要不,我帮你们在这附近租一个两居室。” 朝夕还未反应,宋颂瞬间跳过来,提出了一个很霸总的想法:“我在植物园那边有一套公寓,离这儿也不远,你们搬去那儿。如果你们觉得上班不方便,我让我家司机每天接送你们,或者我亲自接送。好不好,寒谷?” “不好。”朝夕直接泼了一盆冷水,“你什么心思,我清楚得很。” 宋颂瞬间耷拉着脑袋,可怜巴巴地瞅着寒谷,嘴里嘟嘟囔囔地反抗:“我只是想帮忙。” “我们不需要帮忙。”朝夕想起什么,神情也暗了下来,“其实我有家。” 朝夕说的自然是从小生活的地方,闲置了许久,逃也逃过了,看也看过了,绕来绕去,毕竟是爸爸给她留下的“家”。 经过这么久,尤其和温凉在一起的日子,让她徒生起一股力量,直直地面对一切,尽管不知道会经历什么,最起码是面对的。就像温凉直面他的命运,她一直不解他为什么如此坦然接受本不属于的命运,一度认为是懦弱、被动挨打的屈辱,昨日那张坚毅的脸,让她豁然意识到,这是一种直面的勇气,无惧死亡与未来的勇气。恰恰是朝夕所逃避的,寻找出千百个理由,发疯地想要寄希望于他人。 朝夕带着几人回到了熟悉的地方,经上次清扫后,房间里没那么狼藉,却也布满了灰尘。 这是一处典型的坐南朝北三居室,采光很好,阳台的植物早已枯萎,太久无人照料了。朝夕的房间依旧,除了布满灰尘,没有被时间改变一点。寒谷被安排在书房,一面墙全是书,还有一张舒适的沙发床,朝夕很喜欢赖在上面看书,说是看书,翻不了几页,便睡着了。 寒谷很喜欢这里,与朝夕的感受不同,她觉得这里充满温暖家的味道。小谷格外兴奋,在客厅里跑来跑去,上蹿下跳,无奈何,寒谷将它丢在阳台,用凳子做了个围栏。小谷儿大抵是累了,横在阳光里,打滚儿,仰着肚皮晒太阳。 寒谷观察完房间的第一件事,竟是浇花。阳台上的绿植,那株柠檬树已经枯萎了。生命力旺盛的绿箩依旧向上生长,绿意盎然。还有好多株兰花,虽说因为缺水,枝叶卷着,一些花朵脱落,但它依旧活着,对抗着饥渴和无聊,倔强地活着。水滴在阳光下形成彩虹,洒在绿植上,好像获得新的生命力。 “这是独占春,这是落叶兰、这是莎草兰、这是春兰,朝夕,你家好多兰花,是你妈妈喜欢兰花吗?”寒谷惊叹兰花品种之多,因喜欢绿植,她大多都认识。 “不知道,过年过节生日情人节,都会有一盆兰花。”朝夕说不清楚,从她记事起,就是如此。阳台总是摆了满满的兰花,现在看,咖啡馆的一些兰花,估计也是爸爸搬过去的。她不知道是,爸爸因为那个女人喜欢兰花,还是那个女人因为爸爸喜欢兰花。 “好浪漫啊。你爸爸妈妈一定很相爱。” “嗯。”朝夕神情落寞地望着墙上的全家福,开始往下摘,高处的照片够不到,踮着脚尖努力够,照片松动,直冲着那张精致的脸落下来。忽然,一股力量将她拽入一个宽大的怀抱。温凉一手抓着她的臂弯,一手接住照片。 “这些……都摘下来吗?”温凉问。 “都摘下来吧。”朝夕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温凉每摘一个,放入朝夕手中。朝夕捧着那一摞相框,沉甸甸的。 朝夕扯来一个纸箱子,哗啦啦,把相框倒进去。 “这面墙空了下来,挂什么好呢?”朝夕一面收拾着,一面问着。 温凉正在贴心地将上面的挂照片的钉子弄下来,也顺着朝夕的问题思索,“挂幅画?” “好啊,你画一幅?”朝夕正要合上纸盖,忽然,恍惚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东西,金梭? 朝夕慌忙把里面的照片一个个丢出来,最终定格在一张照片上,那是今年一家三口的全家福,在时常的腕间有一个金梭图案。 朝夕的眼睛快要钻到相片里的,仔细辨别那图案是不是金梭。时常穿着衬衣西装,平整的袖口遮住了一半图案。 温凉注意到朝夕的异常,忙上前蹲在她身边询问:“怎么了?” 朝夕急得眼泪都出来了,焦急地拿着照片给温凉看,说道:“你帮我看看,这儿是不是有个图案,那把金梭……是不是?” 温凉仔细查看,也不由地一惊,“是。” 金梭,意味着什么?时常为什么有这个图案?难道他是被猎取而亡的?真正的凶手是时间之上? “送我去时间之上。”朝夕眼泪汪汪地看着温凉,语气更多的是坚决和孤勇。温凉点点头。 两人丢下寒谷,匆匆出了门。 黎先生养了一天,身子轻松许多,便扯着无常、小小时、老宋在大厅打麻将。朝夕踏进楼内时,她玩得正酣,指尖夹着烟杆,嘴里吞云吐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