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淤血。 “王妃!” 屋内两人一惊,慌忙将她扶到床上。 听见房中慌乱的声音,立于院内许久的顾予琛眉头又紧锁了几分。 自那日吐血之后,叶凝衣便卧病在床。 直到这日,她总算可以起身。 叶凝衣紧裹一件厚披风,去往前院找寻顾予琛。 可一推开前院的门,叶凝衣就愣住了。 红绸漫天,囍字成双。 丫鬟们端着红烛台、红枣花生等东西进进出出,好一派喜气洋洋。 叶凝衣心一紧,差点站不稳,还是紫玉手快的扶住了她。 “紫玉,你说,这是谁的亲事?” 紫玉感受到叶凝衣扶住她的手不停颤抖,一瞬说不出话。 这府里,只有一个男主人,就是顾予琛。 叶凝衣定定的看着那一片刺目的红,片刻后,她忽然转身往书房奔去。 书房。 顾予琛表情凝重,心绪万千。 “王爷。” 身后熟悉的突然响起,顾予琛镇定自若的将信置于书案上以书覆上。 他侧身睨叶凝衣一眼:“何事?” 顾予琛见她只是无言的看着自己,目露一丝不耐:“无事就离开。” 叶凝衣听见自己颤抖的声音:“你是要娶妾了是吗?” 顾予琛手一顿,转而冷冷看着她:“本该由你这个王妃亲自操办,但你刚刚丧父,实在不吉。” 叶凝衣心口疼得紧缩,她抓住桌子让自己不至于倒下。 她看着男人厌恶的眉眼,竟发现自己说不出一句阻止的话。 两人僵持良久,顾予琛正要赶她离开,就见她屈身行礼道:“那么请王爷准许臣妾这个不吉之人回母家戴孝守灵,为父亲尽最后一份孝道。” 顾予琛脸色立刻阴郁起来:“你真觉得王府丢得起这个脸?” 叶凝衣不肯低头,就这样看着他,顾予琛被在身后的手一紧。 “出去!” 一声锋芒逼人的呵斥,叶凝衣咬着苍白的下唇,终是转身离开。 脚步声渐渐远去了,顾予琛才露出几许愁眉苦目的神色。 他一手撑在桌案上,一手重新执起那封信:“陈禄。” 陈禄从一旁的暗门中现了身,抱拳跪地:“王爷。” “明天一早,按计划进行。”顾予琛阖上眼,双眉紧蹙。 明天? 陈禄愣了,他忙问:“王爷,是否太过匆忙了?” 顾予琛垂下头,声音竟有些嘶哑:“早去,本王便无后顾之忧。” 第八章 他的安排 “女儿,好好过日子……” 是爹的声音,却那么遥远。接着便是一片猩红,和那一大片红色的囍字。 “不要!” 叶凝衣从噩梦中惊醒,却发现自己居然睡在一个密闭的车厢中。 她看着被封的死死的车窗,眼中的迷茫和困意顷刻被惊恐所代替。 这是怎么回事? “驾——” 一个陌生男人高呵声更是惹得她一阵心悸。 “你是谁?”叶凝衣极力控制自己颤抖的声音,大声质问着帘外那个背影。 车外的人没有回答,但是马车却缓缓停了下来。 车厢门被一把拉开,一个陌生男人出现在她眼前。 叶凝衣浑身僵硬的看着他,却见那男人单膝跪下抱拳:“小的陈禄,奉王爷的命,护您出城。” 叶凝衣一顿:“你说什么?” 一时间,她心中生了千百个困惑。 陈禄站起身让开位置,叶凝衣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眼瞳顿然紧缩。 家父顾显赟之位! 那是……她爹的墓! “王爷以王妃的名义帮顾大人在此立了一座墓。”陈禄的声音回荡在这空旷的荒野。 叶凝衣脚步蹒跚的走了过去,看着碑上字呢喃着:“爹……” 顾予琛居然会以她的名义为爹立墓? “王妃。”陈禄又将一个匣子递给叶凝衣。 叶凝衣缓缓打开,里面竟是一个玉佩和一个香囊。 她眼瞳一颤,呆在了当场。 那玉佩,是爹爹的东西。 陈禄轻声道:“这是顾大人的遗物,府衙被封,王爷只拿到了顾大人随身带着的玉佩。” 她难以置信的轻轻拾起香囊,上面的的花纹如此熟悉。 这是当年她送给顾予琛的香囊,可顾予琛明明当着她的面将这几个锦囊扔进湖里了! 陈禄虽为七尺男儿,想到顾予琛在马车离开前那担忧的神情,也不由感伤起来。 “王妃,那晚您离开后,王爷一个人在湖里找了一整夜,才将它捞上来。” “这里还有两张您祖籍陈州的地契,全都挂在了你远家亲戚名上,不过这里有他们的卖身契,您勿担心往后会受委屈。” 木匣很轻,叶凝衣却觉重如千斤。 她苍白的脸上满是,轻颤的指尖抚着那被珍藏如初的香囊。 “您别怪爷。”陈禄重重一声叹息,“他不愿您入仵作门是怕您被皇上利用。” “而昨日王爷纳的妾是枢密院孟林的女儿,他是为了控制手握军政的孟林……”后面的话,陈禄咽了下去。 叶凝衣却一下就明白了顾予琛将要做什么。 他要夺回原本就属于自己的皇位! 她红着眼,将木匣抱在怀内。 “带我回去。”她嘶哑的声音透着满满的坚定。 夺回皇位,顾予琛无疑是抱着必死的决心,她怎么能撇下他独自离开。 陈禄一愣,立刻拒绝:“不可,王爷吩……” “他若死了,我岂能苟活。”叶凝衣打断他,目光决绝。 第九章 惊变 在她再三请求下,陈禄万般无奈,只能答应。 叶凝衣朝顾显赟的墓磕了三个头:“爹,您说过,要女儿和王爷好好相守,女儿听话。” 她起身,深深的看了眼墓后转身上了马车。 这一回去,不知生死,但她知道,若不回去,她可能再也见不到顾予琛了。 她不怕死,但不想悔! 马车又匆匆回了王府,此时天色已经大亮,陈禄将车停在后门。 叶凝衣将木匣小心的护在怀中,刚下了车就奔进府。 她一路跑向书房,却站在书房外,没有进去。 她忍着心尖的刺痛,几番将波澜的情绪平复下来,才嚅动那苍白的唇。 “我知道你在里面。” 明明已经很努力地压制自己,叶凝衣却发现竟无丝毫作用。 她的声音颤得发抖:“我坚持当仵作,不过是不想你受到伤害。” “你权势越大,便越是危险,你的王妃是一个仵作就是你最大的短处……” “如此,世人只会刻薄于我,而那位也能容下你……” 渐渐的,叶凝衣声音越来越小。 他们自小相识,她在懵懂之际爱上顾予琛。 先帝本属意顾予琛继位为帝,但顾予琛在外领兵之时,先帝暴毙,最后成为皇帝的竟是当今皇帝。 皇帝继位后,下的第一个命令便是把叶凝衣赐婚给了顾予琛。 她怕他被害,不得不以自己的方式保护他。 可她现在才知道,顾予琛也在用他的方式在保护她。 本是相爱的他们,却生生错过了两年,又互相折磨了两年。 良久,里面依旧无半点回应,叶凝衣迟疑了一会儿才抬手推开了门。 一片寂静,唯有桌案上那盏将要燃尽的烛火表示着这儿曾有人秉烛夜读。 叶凝衣终是没能忍住,潸然泪下。 她知道顾予琛是在逃避她。 叶凝衣双手无力的垂在身侧紧紧握着:“若你心中还有我,今晚辰时,我在城南滴翠亭等你。” 滴翠亭是他们初遇的地方。 叶凝衣将木匣放在桌案上,含泪转身离去。 待她身影消失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