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别低,我再也没办法像小时候一样把他当成暖炉了。”陈季安仰起头来看着天空,今天晚上的星星好像特别多,不知道裴烨桉是那一颗,他是不是也在看她。 “后来我爸妈把他接回港城的医院,医生说他错过了最好的时候,可能以后就这样了……好吧,我当时在安慰自己,只要他在,不给我当暖炉也很好,他照顾我那么多年,我也要一直照顾他。” 谭羽晴不断深呼吸,胸腔压抑沉闷:“抱歉。” 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裴烨桉的死,周家有逃不开的责任。 陈季安:“如果你觉得抱歉的话,就尽快把事情查清楚送她进去吧。” “要找非法盗用器官的证据很难了,但活体实验的证据一样可以让她把牢底坐穿。” “好,我会。”这一次,谭羽晴回答得很坚定。 陈季安:“嗯。” 谭羽晴:“对不起。” 如果当初他们没有那么着急,如果再严谨一点,可能就不会出现这样的意外。 陈季安听得出谭羽晴在为什么道歉,她勾勾嘴角:“我现在已经不恨周家了,没有意义。” 谭羽晴:“那我呢,你恨不恨我。” 陈季安:“你想听真话么?” 第231回我想陪 谭羽晴:“嗯。” 不止这一次,他今后都不想听她和他撒谎。 与此同时,两个人正好走到过山车下。 “我要去坐过山车。”陈季安没有回答谭羽晴的那个问题,“你要一起吗?” 谭羽晴:“嗯。” 陈季安和谭羽晴一起上了过山车,在工作人员的指导下系好了安全带。 游乐园的过山车的路线是经过顶尖设计师设计的,以惊险刺激著称,据说是整个北城最刺激的过山车,陈季安之前在点评软件上就是被过山车吸引的。 谭羽晴发现陈季安上来之后就很亢奋,好像没有一点害怕的样子。 谭羽晴:“你不怕么?” 陈季安:“有一点。” 谭羽晴:“怕了就抓住我。” 陈季安:“好。” 几分钟以后,过山车启动,最开始的速度并没有那么快,但已经有人开始尖叫了,陈季安还处于享受期。 风吹在脸上很刺激,她正享受的时候,忽然感觉到手腕被抓住了。 低头一看,是谭羽晴的手。 他很用力,指关节都白了,像是抓着救命稻草一样。 陈季安侧过头去看,这才发现谭羽晴的脸和嘴唇都是白的,眉头紧紧皱在一起。 陈季安:“……你恐高?” 谭羽晴:“没。” 他这个字几乎是牙缝里挤出来的,一看就知道在嘴硬。 开弓没有回头箭,都已经上来了,也不可能叫停把他弄下去。 陈季安:“你抓紧我。” 谭羽晴:“我不恐高。” 陈季安:“我没说你恐高,让你抓紧我而已。” 谭羽晴没回应,手上的力道又加重了几分。 过山车的速度越来越快,到了急转弯的地方,仿佛一瞬间经历天堂地狱,尖叫声此起彼伏。 风吹在脸上,失重的感觉让陈季安的大脑皮层越来越亢奋,她发泄一般地尖叫出声。 “啊——好痛快!” 吼完以后,陈季安去看了一眼一旁的谭羽晴,他的脸色比刚才还要难看,嘴唇已经发紫了,风把他的头发吹乱了,眼眶也吹红了。 谭羽晴的一只手抓着安全带,另外一只手抓着陈季安的胳膊,紧紧咬着牙,面色僵硬无比。 不到十分钟的路线,对于他而言仿佛过了一生。 落地的时候谭羽晴的大脑仍是一片空白,从过山车上下来,他仍然感觉自己的身体在被抛起来甩下,头昏眼花。 “小心!”陈季安看到谭羽晴跌跌撞撞差点栽倒,马上冲上去扶了他一把。 谭羽晴高大的身躯栽到了她怀里。 陈季安找了一棵树靠上才勉强支撑住他。 谭羽晴反应过来的时候表情更僵硬了,动了动嘴唇,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陈季安举起手在他眼前晃了一下:“你还好吗?” 谭羽晴:“……没事。” 陈季安:“你要不要照照镜子再说话?” 谭羽晴:“……” 不用照也知道,他的表情一定很难看,像刚死过一样。 他从小就恐高,程度还很严重,圈子里的人都知道。 过山车是他从来没有接触过的游乐项目,但刚才陈季安兴致勃勃地邀请他一起的时候,他不想拒绝。 陈季安:“你为什么不说你恐高?” 谭羽晴:“你想玩。” 陈季安:“我可以一个人玩啊,又不是非要你陪。” 谭羽晴:“我想陪。” 他的话还是那么少,但仅有的三个字却每一下都说得很用力。 陈季安对上谭羽晴认真的目光之后,忽然失语了,不自然地避开他的视线,接着松开扶他的手。 “我去给你买瓶水。”陈季安转身往自动贩卖机的方向走。 她一边走,一边抚着心口,可能是刚从过山车上下来,心率还没平复。 陈季安觉得自己一颗心快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这感觉真不妙。 陈季安给谭羽晴买了一瓶水递给了他,谭羽晴喝完水之后脸色稍微好了一些:“走吧,你还想玩什么。” 因为谭羽晴的缘故,陈季安后来选的都是一些刺激性没那么大的项目。 刺激性没那么大的项目注定了就是小孩子的天堂,所以接下来的一个多小时,陈季安和谭羽晴一直都在跟小朋友们打交道。 和小孩子玩耍会让心情变好,陈季安暂且将烦恼抛到了脑后,玩了个尽兴。 后来她肚子饿了,谭羽晴带她去了游乐园附近的一家餐厅。 坐下来吃饭的时候,陈季安还在笑。 谭羽晴目不转睛地盯着她。 她是真心在笑,不是装的。 谭羽晴:“你很喜欢出来玩么?” 陈季安:“我说喜欢的话你会让我出来玩吗?” 她没忘记自己目前的处境。 不过这问题也就随口一问,陈季安并不认为谭羽晴真的会给她自由。 但下一秒,却听见他说:“会。” 陈季安愣了一下,不太敢相信。 谭羽晴:“明天我让付晓芝来接你,你回相府别墅吧。” 陈季安:“什么意思?那你还查……” “其他的一切照旧。”谭羽晴解答了她的疑惑,“你不喜欢在这里就不在了。” 谭羽晴突然放软态度,倒让陈季安不知道怎么应对他了。 从他今天忽然回来带她到游乐园开始就很反常了。 陈季安:“你为什么突然改变主意了?” 谭羽晴:“你觉得呢。” 陈季安:“……我不喜欢猜来猜去,你不想说就算了。” 谭羽晴:“你只是不想猜。” 陈季安:“你非要这么说也行。” 陈季安现在觉得付晓芝说得很对,谭羽晴这个人很作,他自己不把话说清楚,谁猜得到他究竟怎么想的。 “之前的问题,我还没回答。”陈季安转移话题:“现在不恨你了。” 谭羽晴:“之前是恨的。” 陈季安:“你这个人关注点真奇怪,我都说现在不恨了。” 谭羽晴:“为什么恨我?” 他还是在钻牛角尖。 陈季安:“你用这件事情威胁我,难道我不该恨你吗?” 谭羽晴:“哦。” 他垂下眼睛,手指玩着纸巾,看起来是满不在乎的样子。 很别扭。 陈季安忍不住笑了。 谭羽晴听见笑声之后立刻看向她,眼神明显是在问她笑什么。 陈季安:“谭羽晴,有没有人说过你很作。” 谭羽晴把手里的纸巾扔到一边,冷冷地回应她,“吃饭的时候别说话。” 陈季安:“你看起来像是被人戳中肺管子气急败坏到跳脚了。” 谭羽晴:“再说一句明天别想走了。” 被警告之后陈季安马上埋头吃东西,一句话没有了。 第232回他比我的命还重要 陈季安现在的样子像是个恶作剧不成之后被教训的小朋友,皮球一样泄了气,听话但不服气。 虽然和以前一样都是不服气,但谭羽晴能感觉出来差别。 现在的她更像原本的她。 陈季安玩得累了,晚饭吃得很饱,谭羽晴牵着她去附近散步消食。 郊区的人很少,江边基本上没多少人,陈季安走了一会儿就累了,在长椅上坐下来。 谭羽晴很自然坐到她身边。 三月底的风还是有些冷,陈季安被吹得打了个冷战。 谭羽晴脱下外套披到她身上。 陈季安马上闻到了他身上惯有的檀香味,是他经常用的那款香水,名字叫圣木。 陈季安有点意外,原来她不知不觉间已经记下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