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好像很委屈:“柠柠,我冷。” 迟珈有些哽咽:“为什么冷?” “因为……”他低下头,按着她的手背,“你不在,这里好冷,屋子太大了。” 迟珈深吸了口气,才发现手上有点湿,抬眼一看—— 沈暮沉哭了。 心好像紧紧揪在一起,喘不过气,迟珈不得不又深吸了好几下,来缓解胸腔里那种难以忍受的疼痛。 “柠柠,我不知道要怎么补偿你。”沈暮沉吞咽了下,“你不肯给我机会,不想见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对你好……” 迟珈看着他:“那你要我怎么办?” 问他,也问自己。 她花了几年的时间抚平旧伤和余悸,根本没再想过和沈暮沉的未来,也已经决定好要过没有沈暮沉的人生。 她的耳边充斥着旁人的劝阻,劝她别重蹈覆辙,劝她别再犯傻。 沈暮沉摇摇头,意识不清:“不怎么办,你照顾好自己,我不会打扰你了,你不要出国。” 迟珈红着眼别开头,颤巍巍喘了口气,把手抽出来:“我去拿毛巾给你。” 走进洗手间,却愣在原地。 她看见自己的毛巾牙刷都原原本本放在最初的位置,没有变过。 就像她真的没离开过一样。 迟珈打开水龙头用热水浸湿毛巾,水流倾泻的时候眼泪也跟着流下来。 正准备回去,一转头却见沈暮沉站在卫生间门口,表情还是迷蒙的。 他走上前,用手捧住她的脸,微微蹙眉:“怎么哭了,是不是我又让你伤心了?都是我不好,你别哭了,好不好?” “我不想在梦里还看见你掉眼泪,我会很难过的。” “没事。”迟珈知道他还把自己当成梦,吸了下鼻子摇头,然拿毛巾替他擦了擦脸,“去睡觉。” 沈暮沉声音低下去:“还没吃药……” 迟珈一怔:“你生了什么病,要吃什么药?” 空气安静了一会儿,沈暮沉看起来像是在思考,随后说:“安眠药。” “喝了酒不能吃药。”迟珈带他回到床上,盖上被子,“我关灯了。” 可沈暮沉却拉住她的手:“不要关,我怕黑。” 迟珈转头看他,带着疑惑。 怎么会?他从前睡觉的时候连一点光都不能有。 沈暮沉出神地盯着等,像陷入了回忆:“太黑了,就像你那天来找我,说让我再也不要找你,后来……你就走了。每次一关灯,就会想起那天在机场,你决绝离开的样子。” 迟珈浑身一僵,手指骤然抓紧床单,但随即又脱了力,松开了手指。 她留下床边的小灯,沈暮沉朝她伸出手:“可不可以牵你的手?这样我会睡得快一点。” 他喝醉后坦率得一板一眼,迟珈把手递给他,他轻轻牵住,然后闭上眼。 “柠柠,多希望你真的在我身边……” 第七十四章 沈暮沉醒来的时候房间里很暗,他翻了个身,把脸迈进枕头。 听见门口传来脚步声的时候,他怔怔地睁开眼,看着迟珈端着一杯热牛奶走到床边坐下,表情变得很茫然。 沈暮沉维持着抬头的姿势,开始怀疑昨晚或许不是梦。 不用怀疑,的确不是梦,迟珈很真实地出现在他面前。 “醒了?那去洗漱吧,洗完喝牛奶。”她说。 沈暮沉还是愣愣地不动,很久后才慢慢坐起身,声音沙哑:“你……” 他无数次梦到这样的场景,但只有这一次,真实感强烈到让人无法质疑。 他不知道她为什么回来,但那不重要了。 沈暮沉红着眼眶笑起来去抱迟珈,她没有躲避。 可两人身体相触的那瞬间,他没触碰到任何实感。 砸在地面上的同时,沈暮沉睁开眼,房间里只有他一个人。 还是梦。 捂着发痛的额头爬起来,沈暮沉按住钝痛的心口,喘了口气。 他隐约记得做完的梦,梦见迟珈哭了,哭得很难过。 他又想,幸好只是梦。 迟珈在沈暮沉睡着后又多待了一个小时才离开。 下午三点多从别墅出来,她又赶回剧组。 忙完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七点,回到酒店她就睡了。 第二天中午,沈寻和沈骆来剧组找她一起吃晚饭。 沈寻给她盛了碗汤,问:“眼睛怎么这么肿?” 迟珈顿了顿,眼神闪避:“没睡好。” 沈骆凑过来问:“怎么没睡好,有心事?” “没什么,吃你的饭还堵不上嘴。”迟珈没客气,推着他的脑袋给推开。 吃完饭,沈寻去开车,沈骆还是不死心地问:“柠柠姐,你肯定有心事,不如说出来让我为你排忧解难?” 迟珈忍俊不禁:“你还是先把女朋友追到手,再来说为我排忧解难吧。” “话不能这么说!”沈骆再次被戳到痛处,跳了下脚,“虽然我感情不顺,但有些事就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只有没身处其中才能给你最好的建议,是吧柠柠姐?” “别贫嘴了。”迟珈笑笑。 沈寻把车开过来,沈骆不情不愿地上了车。 迟珈挥手正要和他们告别,沈寻却探出车窗对她说:“晚点,我们聊聊?” 聊什么? 她下意识想问,但很快就意识到他想聊的是什么。 沉默了会儿,迟珈觉得,也是时候说清楚,便点点头:“好。” 沈骆这时又凑过来:“柠柠姐,你真的不打算跟我说说?” 话音戛然而止,沈骆的目光落在车窗前,他安静了两秒,小声说:“这人看起来有点眼熟啊,该不会是……” 迟珈抬头去看。 只见沈暮沉站在不远处,没穿西装,只穿了件白T,年轻得像是二十几岁。 他带着泪痕的睡颜在迟珈的眼前转瞬即逝,不过短短一天,他就恢复如初,看起来毫无破绽。 没人知道那样的崩溃在他身上发生过多少个来回。 沈寻先开了口:“好巧,顾先生。” 沈暮沉把目光从迟珈身上移开,很轻地点了下头。 几人分开,迟珈回到会议室,沈暮沉就跟在她身后。 刚推开门,她就说。 “我要改剧本。” 第七十五章 会议室里坐着的导演和一众演员,连同身后的沈暮沉都怔住了。 还殪崋是吴茜先回过神:“柠柠,怎么突然就要改?” 迟珈抿了抿唇:“因为剧情不合理。” 刚才,她看见沈暮沉站在自己的面前,挺拔修长,可脑子里想到的却是他蜷缩在窗边的模样。 迟珈觉得沈暮沉像一只孤鸟,困在过往的那片林里,不肯离开栖息。 人和人之间的关系其实很简单,只要有一个人坚决的放弃,另一方再坚持最终也还是会放弃的。 昨天之前的迟珈就是这样的决定的,而哭着说“我不会再打扰你”的沈暮沉似乎也做出了这样的决定。 可谁都不知道沈暮沉还要这样下去多久,包括他本人。 迟珈不再怀疑他对着自己的爱,但她担心的是,他们之间还能不能产生新的爱。 会不会重蹈覆辙,会不会旧态重演? 但这些问题像一条条支线,沿着找到尽头才发现,问题只有一个。 愿不愿意再试一次。 迟珈在椅子上坐下,把新的剧本递给所有人,包括沈暮沉。 她重新写了结局,将男主演戏欺骗女主,最后一个人斩杀所有追兵,死在冰冷的土地上的片段刻画的淋漓尽致。 沈暮沉每看一个字,心就剧烈地跳动一分。 他悄悄地去看迟珈,想问问为什么,想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当初要改剧本的女演员在看完新的结局之后竟然激动地哭了出来,她猛地站起身:“没错,我就觉得结局应该是这样,男主怎么可能真的不爱女主呢!” 就连导演也耳目一新,夸赞的话语连绵不绝。 会议结束,沈暮沉想和迟珈聊聊,但她被人夹在中间,还在讨论剧本的事情。 又想起自己的决定,他抿了抿唇,沉默地离开。 等迟珈和他们结束交谈回头的时候,早就找不到沈暮沉的身影了。 她皱起眉,正想问助理沈暮沉的去向时,手机却响了。 这才想起来,沈寻不久前说要和她聊聊。 只能先把想和沈暮沉聊的事情往后延。 迟珈和沈寻约在一家咖啡厅,她到的时候,沈寻已经到了。 坐下后,沈寻问:“要喝点什么?” 迟珈摇摇头:“不喝了,我等会还有事情。” 沈寻怔了下,点点头:“也是,你最近很忙……不过看到你找到人生的新方向,我很高兴。” “沈寻。”迟珈突然叫他的名字,淡淡一笑,“我能变成现在这样,还要多谢你,还有小骆。” “要是没有你们,我可能早就死了。所以……有你和小骆这样的朋友,是我的荣幸。” 沈寻握着咖啡杯的手一顿,想说的话如鲠在喉,有点说不出来了。 迟珈看着他,深吸了口气:“我知道你和小骆都希望我可以有一个新的人生,但我可能跟要让你和小骆失望了。” 沈寻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