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呢。」 我懒得同梁玉娇多言,只见褚晔神情淡漠地冷哼了声。 旋即,他竟转头望梁玉娇看了过去。 褚晔从未如此正眼瞧过梁玉娇,梁玉娇被这一眼看了过去,顿时羞的面红耳赤,眉眼间却是藏不住的绵绵情意。 不料,褚晔嗤了一声,眼中尽显嫌恶。 片刻后,他收回了目光,朝我看了过来: 「本世子不是什么物件可以被推来推去,日后还望明三姑娘慎言!」 破案了,怪道褚晔今日所为皆有违他往日礼数周到的作风。 想来,定是我先前奚落梁玉娇时逞一时口舌之快落入了他的耳中。 我再瞧瞧手里的锦盒,距方才我同梁玉娇之言,过了约莫半个时辰,难不成他是特意派人回府去取了信物来,随后又当着众人的面报以我先前的口舌之仇? 以往我只觉他冷漠,如今方知,他竟也是个小肚鸡肠之人。 幸哉! 我同他早已一拍两散,无甚瓜葛。 11 短短一月,被皇上召回京都的宁王赵洵竟被皇上封了太子。 赵洵此番回朝,各大世家自是牟足了劲,都想把家中姑娘送去东宫,做不成太子妃,做个良娣也是好的。 那日,太后于宫中设宴,美其名曰赏花,实则是为太子选妃。 各家未曾婚配的女眷都在进宫之列。 御园中,赵洵端坐于太后的下首。 多年未见,他的容貌较之当年更为俊秀,颀长的身形,举止间温润如玉、风度翩翩,惹得诸多姑娘们羞红了脸。 「三姑娘,多年未见,一切可好?」 赵洵笑看向我,言语间含着亲切之意。 我心头一凛,恭敬谨慎道:「臣女一切安好。」 我可再不敢多言半句,更不想与赵洵这般的人有所牵连。 太后却在一旁和蔼地看着我慈爱地笑道:「昔年若不是明相收留上京寻父的太子,如今哀家又哪来这般孝顺的孙儿!」 是了,赵洵乃是皇上多年前下江南时宠幸的一民间女子所生,后来皇上回宫未曾带上那女子,直到那女子死后,赵洵方才历经磨难上京寻父。 他拦了我父亲的轿子,后被我父亲收留在府中住了些时日,如此,我才与他相识。 12 太后见赵洵,眼中尽是慈爱之色。 我心中暗惊,别人都说先前众皇子叛乱唯独远在陈州的赵洵独善其身,我本也未曾多想。 如今此情此景,料想赵洵当年所为…… 太后并非皇上生母,此事众人皆知。 若是赵洵当年在离京前便与太后有所合谋,再看今朝众皇子叛乱,独赵洵一人将其中干系撇的干干净净。 可他偏偏在众人面前,便是这般温和无害的样子,容不得别人有半分怀疑。 我心中慌乱,匆忙起身道:「太后娘娘,御园中百花争艳,美不胜收,小女实在喜欢,恳请娘娘容小女去赏看一二。」 太后含笑点头:「是了,今日哀家举办的便是赏花宴,这闲话也聊了,都赏花去吧。」 御园中的花自是盛开的十分美艳,可我并无半分赏看的心情,因为赵洵回来了。 那个蛰伏在陈州多年,伺机而动的恶狼回来了。 13 当年赵洵来明府时不过十岁。 我曾亲眼见他为一只受了伤的兔子包扎伤口,纵然那兔子挣扎时咬伤了他,他都没有半句怨言,府里众人都说他是个性子和善的好孩子。 说起来,我与他同岁,家中来了个年龄相仿的孩子,我也爱去找他玩。 可那日我却偶然发现,那个曾被他救治却反咬了他一口的兔子,被他残忍地剥了皮。 被剥了皮的兔子,是个血淋淋的血团子,我甚至还瞧见那个血团子的身体有着轻微的起伏,并未死全。 我出神时,一只布满了厚茧的大手从我身后袭来,随后狠狠地捂住了我的嘴巴,将我拖至了无人之地。 他冰冷的双唇紧贴在我的耳边,连吐气的气息如蛇信般布满了森然的寒意。 「三姐姐,多年来你可叫我挂念的紧呀!」 霎时,我身子僵硬,彻骨的凉气从脚板底窜起,而后遍布全身。 「太子殿下,臣女担不起这声姐姐。」 赵洵的唇角边却挂着阴翳的笑:「可孤明明记得,就因孤比你小了三日,当年你非缠着孤,让孤喊你姐姐的不是吗?」 我颤着声道:「那也是臣女当年年少无知,还望殿下不要怪罪。」 当年我看见他将那只兔子剥了皮后,便生了一场大病,高热了好几日都不曾退下。 后来我烧的迷糊时,赵洵来到了我的床边,明明那么好看的一个人,说出来的话,却那样的令人惊惧。 他明明眼睛里含着笑,嗓音却不急不缓道:「你若再不好起来,就和我院里的兔子一个下场。」 被他一吓,我的病奇迹般的好了。 等我醒来时,他已经进了宫,成了宁王,不久后又去了封地陈州。 此后,我再未见过他。 14 赵洵同我说话时,我一直垂着头,不敢看他,额头上溢满了冷汗。 耳边忽然传来了一串脚步声,旋即赵洵又一次捂住了我的嘴。 「什么人?」 淡漠且又低沉的嗓音传来,我不由得瞪大了双眼,是褚晔。 我被赵洵狠狠地抱在怀中,此前,我从未与男子有过这般亲密。 「世子,皇上已在御书房等您多时了。」 很快,褚晔便被一个小太监喊走了。 然而赵洵却靠在我的耳边,唇角边噙着一抹邪肆偏执地笑,他低沉的嗓音,如同黑暗之中的恶魔在我的耳边恐吓着我:「还记得我院里的那只被活剥了皮的兔子吗?」 我浑身颤抖,满眼惊骇。 他却「呵呵」地笑出了声来,继而又如高尚的神明般,用最温柔的语气蛊惑着我: 「不要与我为敌,到我身边来可好?」 15 我做了一整夜的噩梦。 梦里,有只兔子的腿受了伤,我追着它跑了很久都没追上。 忽然那兔子跑到一个男子面前停了下来。 那男子着一身玄色衣袍,容貌俊美,模样看起来十分无害。 他蹲下身子,唇角边噙着一抹温和的笑意,将受伤的兔子抱在了怀里。 我庆幸道:「它受伤了,你把它给我,我得给它包扎伤口。」 他脸上的温和骤然敛尽,冰冷的目光略过兔子腿上的伤口,随后抬头朝我看了过来。 他唇角轻扬,眉眼间尽是阴鸷的笑: 「刚好饿了,这只不长眼的兔子就撞进了我手里呢!」 「是做个干锅兔肉,还是直接烤兔肉好吃呢?」 他边说边开始剥起了兔皮,没一会儿,他手里的兔子便只剩下一团血红的肉团子。 看着那只血团子,我大叫了一声,噩梦醒了,我的里衣被冷汗浸的湿透了。 继而我一整日都惶惶不安,无精打采。 16 午后,桑落从门口捡到了一封信,一脸疑惑地走了进来。 「小姐,这怎么有封信啊?」 桑落把信给了我,我神色怏怏地接过信,骤然「三姐姐亲启」五个笔锋刚劲的字体落入了我的眼中。 我瞪大了双眼,挺直了腰杆,脑袋像是被醍醐给灌了顶。 桑落在一旁莫名地看着我:「小姐,您这一整日都无精打采的,怎么这会儿忽然就好了?」 我:「……」 能不好吗?吓都被赵洵给吓醒了。 而信上,赵洵约我三日后在聚贤酒楼见面。 17 我能回了当今太子殿下的邀约吗? 不敢…… 我还不想跟那只兔子有着同样的下场。 三日后,我到底还是来了聚贤酒楼。 赵洵比我早来了些时辰,桌上的菜都上好了,放眼看去,全是荤腥的佳肴。 赵洵笑道:「我记得,三姐姐小时候最爱吃肉,什么东西越油越腻,你越是爱吃。」 我心下暗叹,他倒记得清楚。 只是后来,褚晔极爱食素,我在褚晔面前从不吃肉,生怕被他瞧见了我吃肉时,粗鄙不堪的样子。 赵洵夹了块肉放进了我碗里:「尝尝看。」 我讪讪地用余光偷看了他一眼,他倒是神色愉悦地夹了块肉放进口中,咀嚼了起来。 一桌子的菜,先不论赵洵要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