哽咽:「知衍,我才是你的老婆,如果你真的那么厌恶我,你当初为什么要娶我?」 「宝宝,别闹了,就这样不好吗?」 他说:「你有个不错的老公,吃穿不愁,这不就是你想要的吗?」 「咳咳……」爷爷忽然咳嗽。 我心里咯噔一下,挂断电话,赶紧摁铃叫护士。 护士眉头紧皱,再次重申手术的必要性及紧迫性。 我回到家里,把自己的首饰卖掉,又给好姐妹打了电话。 她听说我出事,连夜坐飞机从北城赶来 A 市。 见到坐在屋里萎靡的我,她揽住我:「别太担心,A 市医疗条件很好。」 我扑进她怀里,暖暖的,仿佛回到大学无忧无虑的样子。 我不想说话,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姜莹一点点抚着我的后背,像安抚淋雨的猫。 她从包里拿出一个密封袋塞进我怀里,笑着说:「喏,姐姐我浑身的钱都掏出来给你啦,五万。」 「还差一些,应该不是什么大问题。」 我吸吸鼻子,冲她甜甜一笑。 「还是姜姜最好了。」 姜莹望着我的脸,欲言又止。 她叹口气,言语间满是遗憾:「淼淼,以前在学校你是成绩最好、最漂亮的姑娘,我们都觉得你有最好的前程。」 「我只是在想,要做到多好多优秀,才能被爱呢?」 我眼眶红了,姐妹是最懂自己,最心疼自己的。 她抱住我:「你好的时候,人都羡慕你是富太太。现在知道你过得不好,又骂你恋爱脑。」 「但是淼淼,你不要自卑,你有什么错呢?」 「你只是爱上了一个人罢了。」 我抽过一张纸捂在鼻子上,轻轻抽泣。 姜莹用手擦去我的眼泪:「站起来,苏淼。当你呈现弱者姿态的时候,全世界都会欺负你。」 我看向姜姜的神情,忽然有些崇拜。 她上学时并不是最优秀的学生,但活得清醒,走的路向来都是自己喜欢的。 反观我,糊里糊涂,混混沌沌,一头扎进爱河,连着把自己都吞没。 我抿唇问:「姜姜,你是不是觉得我应该离婚?」 姜姜摇头说:「我不会给你任何建议。但是不管你要怎么做,都记得别后悔,然后对自己负责。」 她抱住我:「姐妹永远在你身后,加油,有需要找我。」 姜莹身兼数职,事业正处于上坡路,她在 A 市仅住了一个晚上,又匆匆收拾行李准备回北城。 我拉着她的行李箱送她,还没到门口,沈知衍来了电话。 「宝宝,你好几天没找我了。」 「真的生气了?」 他声音还是那么磁性悦耳,充满诱惑力。 我不语,他继续从容不迫地哄我。 「我给老婆大人买了包包,你看看,喜欢吗?」 微信传来图片。 我打开,好家伙,加起来超过二十万。 被姐妹提点后,我脑子清醒不少:「不用了,知衍,把我的工资打给我就好。」 姜莹飞机在三小时后起飞,我举着电话,拉她去停车场取车。 沈知衍耐着性子,言语很委屈:「不要我了吗,淼淼?」 我正欲挂电话,他忽然说:「转身。」 回头,他靠在银色迈凯伦旁,手里还提着袋子。 沈知衍揽住我的肩膀,轻轻在我发间落下一吻,随后自然地向姜莹打招呼:「hi,好久不见,姜女士。」 姜姜冷漠看他,兀自把行李放入后备箱,并不回应。 她上驾驶座前对我一笑:「好好照顾自己。」 车子驶去,沈知衍挑起我的下巴,把我推到墙上。 他倾身覆下,唇齿交缠,牙齿微微用力,惹得唇瓣泛红。 我轻推他,他用劲握住我的手,不允许我挣脱。 「老婆,我想你了。」 「整整三天,你一个电话一个短信,都没给我。」 沈知衍抿着薄唇,难过之情流出。 我眼眶盈着泪,咬牙说:「知衍,我爷爷真的病了,你把我的那部分钱……」 「淼淼。」他打断我。 「我们之间不要涉及太多金钱好不好?以后你有了孩子,我们的一切都是他的。」 沈知衍捧着我的脸,我被迫与他对视。 「老婆,我好怕你对我的爱都是假的。」 我狠狠推开他,质问:「知衍,我对你怎么样,七年,你都感受不到吗?」 「到现在你也还在怀疑我,无论我怎么做,做得如何好,在你眼里都比不上许星落。」 我哽咽道:「就因为出场顺序吗?」 明明冬天还远,我却冷得发抖。 「沈知衍,你果然永远只爱你自己。」 我转身跑开,他也没有如电视剧一样追上来。 跟无数次一样,沈知衍在关键时刻离开了。 再见到他,是在许星落的朋友圈。 我离开,他转身就找了她。 7 距离月底纪念日越来越近。 等不到结婚日,买的玫瑰都谢了,好在月初算好了时间,隔一周就会送来新的。 这是最后一批玫瑰。 沈知衍态度坚决,我扭头找上七大姑八大姨。 平日里他们问我这富太太借钱,我没能力给,如今都记了仇,一个也不肯出手。 四姨在电话里破口大骂:「之前你是怎么说的,自己老公管着钱,唬谁呢?怎么着,我有难你不帮,你有事儿倒是厚着脸皮找上来?」 「你脸怎么那么大呢?」 「你爷爷这样,都他妈是报应!还想我们帮你,做你的美梦去!」 我问老同学借,几句房贷、车贷把我打回来。 最后一位同在 A 市的同学犹豫着说:「钱我确实拿不出五万,但我有个朋友做当铺的,你有没有什么金银首饰?大概一周就能打款。」 卧室那堆金银首饰、包包全被我翻出来,拍给他看。 我着急问:「你看这些,可以吗?」 「可以啊,这爱马仕都几十万了。不过,你沈太太怎么会缺钱,你别是假货坑我吧。」 我怕他反悔拒绝,赶紧解释:「我跟你说了,钱都是沈知衍管着,我真取不出来。」 同学怀疑更甚:「工资卡你挂失一下呗,还有五万也不多啊,找个 App 贷个款不行?」 「当初公司刚开始是我用沈知衍的银行卡打款,然后前阵子沈知衍办事拿走我的身份证,现在我们闹矛盾,根本拿不回来。医院那边,爷爷之前已经拖欠费用做了两次手术,我妈都没告诉我,自己垫了钱。」我努力压住哭腔,「我真的已经想了好多办法,已经快无路可走了……」 半个月来的委屈和苦楚倾泻而出,来势凶猛得对方完全接不住。 同学听得头都大了,电话那头传来点烟声:「行行行,你别说了,搞得我快 emo 了。反正就是走投无路,就差这五万是吧?」 「嗯。」 他叹口气:「行。你等我消息,最快一周。」 事情总算有着落,我返回医院。 曾经精神矍铄的爷爷躺在白色的床上,他面容苍白,却还笑盈盈。 爷爷见我面色愁容,柔声宽慰我:「乖孙,我没事儿啊,你可别担心。」 「等爷爷好了,回家给你炖鸡汤,我家淼小时候啊最爱吃鸡腿,一吃鸡腿那个脸笑得跟花朵儿似的。」他伸出满是老茧的手摸我的头,「现在你大了,都不爱笑了。」 记忆里爷爷总是很有力气,但此刻他纸人似的,像随时都要飘走。 我抓住爷爷的手,对他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那我就等着吃鸡腿,要吃爷爷家养的土鸡,可带劲了!」 「那是,我只要煮鸡汤,隔壁那老李闻着味儿就蹿过来,你说这人逗不逗?」 回忆起旧人旧址,我笑出来:「哈哈哈哈,李爷爷这么多年还是那么馋。」 照顾完爷爷吃饭,护士在门口向我报喜:「老爷子最近状态不错,抓紧时间把手术做了,应该很快能康复。」 我点点头:「钱就快到账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这是我人生中过得最漫长的一周。 我每天数着日子,等待通讯录里的转账。 交货、验货、打款,流程终于走到最后一步。 爷爷在我悉心照料下,气色好了些。 似乎一切真的在慢慢变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