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一身锦衣卫飞鱼服的男人。 谢景衎,谢家独子,年纪轻轻便坐上了锦衣卫指挥使的位置。 他剑眉星目,只端坐在那儿便像是幅画,让人垂青。 如若……不是那般冷漠的话! 宋漓烟攥了攥手中丝帕:“我……” 却说不出来什么。 见她如此,谢母怒极更添失望:“自你们成婚那日我便四处求神拜佛,盼着你们能生下几个孩子,延续谢家血脉,让我能安享天年。” “你们也总哄着我说快了,再等等。结果呢?若不是今日被我发现,你们是不是打算瞒到我死?!” “不是的!”宋漓烟忙解释,但谢母已经不想再听了。 她起身由着丫鬟搀扶,缓缓走了出去。 宋漓烟望着她背影,知道老人这是真伤到了心,一时间有些无措。 这时,却听身后男人冷沉的声音响起:“宋漓烟,是我小瞧了你。” 宋漓烟一怔,回头看来,就对上他那双含冰的眼。 一瞬,如坠冰窟。 “你以为……我是故意的?”宋漓烟字字沙哑。 谢景衎只是站起身:“不然?” 扔下这句反问,他没再多言一句,直接拂袖离去。 宋漓烟下意识伸手想要抓住他,掌心却只握住了一片空无…… 炽夏暑天,吹来的风却冷的人打颤。 而谢景衎这一走,直到入夜也没再归来。 冬夜的凉州城,雪色染染。 宋漓烟收起准备作为寿礼送给宫内贵妃娘娘的《百寿图》,刚准备唤来丫鬟问谢景衎的消息。 门扇突然被推开。 婢女小昭快步走进去,神色急切:“夫人,锦衣卫传信来,大人……出事了!” 闻言,宋漓烟脑袋空白了瞬,连小昭后面的话都听不清。 她甚至没再问,直接朝着府外跑去。 小昭见状,忙跟了上去。 入夜的凉州长街静寂无声。 宋漓烟一路来到拱卫司。 然而刚靠近正堂,她脚步倏然一顿。 只见堂中,谢景衎赤着的胳膊缠着带血的绷带,血迹斑驳的飞鱼服被丢在一旁。 他身旁,一抹艳红身影坐在谢景衎身侧,熟稔地为他上着药。 谢景衎觉察到了什么,抬眸看来。 瞧见宋漓烟,他脸色一下子冷了下来:“谁准你来的?” 宋漓烟抿唇走上前:“听说你受伤了,我担心……” “用不着。”谢景衎言语间充斥着厌烦。 宋漓烟掐着手帕的指尖用力到青白,垂眸不敢再看。 倒是上药的女子开口:“那我便先离开了,阿衎,下次可莫要再为我挡剑了。” 话落,她快步离去。 宋漓烟抬头时,只看到她那抹背影。 片刻,她收回视线,走向谢景衎,伸手想要帮他将衣衫穿戴好。 然而谢景衎却是直接避开,嗓音透着疏离。 “不用。” 宋漓烟悬空的手僵硬了几分:“她能碰,我便不能吗?” 谢景衎语气淡淡:“她与你不一样。” 第二章 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她是谢景衎明媒正娶的妻子,而那女子算什么呢? 宋漓烟有些呼吸不畅,而心里所想的这些却也问不出口。 她比任何人都心知肚明,谢景衎不喜自己。 就像成婚那晚他说:“你我非良人,我亦不碰你。此后岁月,你好自为之。” 谢景衎向来言出必行,所以扔下这句话后,他便大步离去。 甚至连那一杯合卺酒,都是自己一人独饮! 想到这些,宋漓烟像是吞了黄连般,满心苦涩。 “阿衎,你我……”她想问谢景衎,他们当真就不会有感情,相亲相爱的过一辈子吗? 然而,谢景衎只是起身打断了她的话:“我还有事,你回府吧。” 话落,便朝堂外走去,没看宋漓烟一眼。 夜风呼啸着,吹得檐角的灯笼晃动。 烛光四漫,晃的宋漓烟的面容也有些不真切,却还是清晰的瞧出其中的悲伤…… 又过了很久,宋漓烟才回了谢府。 一整夜,她不得安眠。 吹了一夜冷风,就像是吹走了精气神。 宋漓烟从一早就开始咳了起来,起初只当是着了风寒,喝了姜汤,却一直不见好。 小昭看不下去,直接请了大夫来。 探过脉,小昭将宋漓烟身上的厚毯往上拽了拽,将人裹紧。 才看向大夫:“我家夫人的病如何?” 大夫没说话,眉头紧皱。 小昭有些着急:“你说话啊……” 宋漓烟伸手将人拽住:“小昭!” 随后看向大夫:“抱歉,她只是着急我的身体,您有话可以直说。” 大夫叹了口气:“夫人是着了风寒,只需服几幅药就能痊愈,只是……” 说到这儿,他停顿了瞬,才继续问:“只是夫人体内藏有一毒,日久积累,已经侵入五脏六腑,危及性命了!” 闻言,小昭和宋漓烟都是一愣。 相比起小昭的慌乱,宋漓烟强装着镇定:“可知道是什么毒,如何解?” “石斛散,此毒乃是西域石斛花所生,长年累月接触,便会中毒。” 石斛散…… 宋漓烟只觉得耳中一片轰鸣,死寂。 她房中便有一盆石斛花,那是她出嫁之日,母亲亲手送与自己的。 可母亲怎么会…… 宋漓烟手紧攥着:“有没有可能诊错了?” 大夫摇了摇头:“绝无可能。” 宋漓烟心里一团乱麻,小昭瞧出来,便做主送大夫出门。 等到回来的时候,眼圈却是红的。 宋漓烟看见,心里咯噔一下:“怎么了?” 小昭摇了摇头,跪在宋漓烟身前,只哭,却不说话。 “到底怎么了?”宋漓烟攥着她手。 感受着她冰凉的掌温,小昭终于绷不住,哭了出来:“大夫说您中毒太深,只有……只有三月可活了!” 闻言,宋漓烟眼睫颤了颤,慢慢收回了手。 她很平静,平静得让人害怕。 “这样啊……”宋漓烟喃声念着,双目无神。 突然,门被推开,谢母从外走进来,看着气氛悲戚的主仆两人,皱紧了眉。 “听闻你们刚刚请了大夫?” 宋漓烟回过神,按下想要说话的小昭点了点头:“着了风寒,请人来看看。” 谢母点了点头:“下次直接请府医,你好歹是阿衎的妻子。” “是。”宋漓烟应声着。 不管怎么说,嫁进谢府这三年,谢母待她很好。 这时,却听谢母声音再度响起:“漓烟,我来是有件事想和你说。” 宋漓烟有些疑惑,没等问。 就听谢母说:“谢府家规,男子终生一妻不纳妾,你得不到阿衎的欢心,便自请下堂吧。” 第三章 谢母并没有逼宋漓烟,只是字字恳切。 却也让宋漓烟,无法拒绝。 目送着她离去的背影,宋漓烟一直挺直的背脊慢慢弯曲下来。 小昭满眼心疼:“夫人,老夫人她……她怎么能这样!” 宋漓烟是笑着的,眼里却溢满了苦涩。 “她说的也没错,是我没用。” 连自己夫君的心都抓不住。 “咳咳!” 心情郁结下,宋漓烟突然咳了起来,一声接着一声,像是要将心肺都咳出来般。 看得小昭也跟着揪心,却束手无策。 不知道过了多久,宋漓烟才缓了过来。 被搀着坐在软榻上,她望着窗外徐徐飘落的雪,想起了谢景衎。 “阿衎他还没有回府吗?” 闻言,小昭沉默了瞬,如实相告:“大人今晨回来过,只是陪着老夫人用过早饭便走了。” 宋漓烟眼神黯了下去。 三年了,谢景衎其实总是如此,只是她总是会存着些期望,盼着他能来看自己一眼。 可惜,三年,从未。 宋漓烟深吸一口气,压下那些难受,朝小昭吩咐道:“我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