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人能分得开呢？她自己就行吗？

　　答案是否定的。

　　但是无论如何，还是得硬着头皮敲打世子，脑瓜儿疼。

　　算了算了，心里又有另一个声音道，就算是真的，这不过是小少年一厢情愿的想象，顺其自然吧，过几年他自己也就觉得荒诞了。

　　沈以茉正自己和自己较着劲，忽然听到白沈急促的脚步声，立刻睁开眼睛。

　　秦祁显然也听到了，沉声道：“何事？”

　　白沈掀开帘子进来，道：“回将军和夫人，王爷那边来了位亲戚，说是您和王爷的小舅舅。不知道如何惹了老王妃生气，她老人家在斥责他呢！奴婢送世子过去的时候，老王妃捂着胸口骂人，像是极难受的模样。您和夫人要不要过去看看？”

　　“要啊！”

　　“我去！”

　　沈以茉和秦祁同时道。

　　“定然是小舅舅来了。”秦祁道，“他和姨母，这几年都闹得凶，见面肯定要先大吵一架。你身子重，别去了，别吵着你和阿妩。”

　　“小舅舅？”沈以茉努力想了想，还是没想起来，迷迷糊糊道，“是不是提起过？哪个小舅舅？”

　　本来脑袋就不是灵光的人，怀孕以后智商更是每况愈下了。

　　要是连生几胎，她是不是智商就为负了？可怕！

　　秦祁道：“周济，跟你提过一次，温雁来去边城那次。”

　　沈以茉一拍大腿：“对对对，就是那次。”

　　她记起秦祁跟她说过，周济算是他们家为数不多，不，硕果仅存的在秦祁生母死后还管他的人。

　　至于秦老王妃，那就算做镇南王府里。

　　不对，不对……

　　沈以茉这才发现哪里不对，傻乎乎地问道：“鹤鸣，你外家不是秦家吗？怎么小舅舅姓周？难道是叫秦周济？”

　　秦祁被她逗笑，一边换衣裳一边道：“不，他之前叫秦济，后来和家里决裂，说要周游列国，自己改姓周。”

　　沈以茉咋舌，这位也是特立独行的。

　　都说外甥肖舅，秦祁这与父系决裂的决绝，原来是随了周济。

　　可是到底没青出于蓝，因为周济可是连姓都改了，可见其意志之坚定。

　　沈以茉上前替秦祁整理腰带，同时问道：“小舅舅与母亲，是嫡亲的姐弟吧。”

　　秦祁道：“是。外祖母高龄诞下小舅舅后很快离世，是母亲抚育小舅舅长大的。”

　　沈以茉点点头：“怪不得。本来你和小舅舅应该很亲近，可惜到底没有亲近上。但是他那些年对你的恩情，咱们还是得记住。姨母和他为什么不对付？你带我一起去，我劝姨母，你拉着小舅舅。”

　　“不行。”秦祁断然拒绝，“你绝对不能去。”

　　“为什么？”沈以茉不解地问，开玩笑道，“难道我怀孕变丑，上不得台面了？”

　　秦祁道：“别闹。你在屋里等着，也别出院子，等我回来再跟你解释。”

　　“哦，好吧。”沈以茉恹恹地道。

　　见她情绪不高，秦祁叹了口气，解释道：“小舅舅桀骜不驯，身边有个女人，是前几年他出海的时候带回来的。姨母不喜欢那女子，所以每次见了都要和他吵架。后来小舅舅索性不回来了见她了……”

　　沈以茉眼睛睁得大大的。

　　出海带回来的，难道是东南亚那带的人？

　　长相是有点区分度，闭塞保守的秦老王妃不接受，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然而秦祁接下来的话，让沈以茉无言以对。

　　他说：“小舅舅的这个女人是蛮夷之地来的，金发碧眼，面白如鬼。我听了些很不好的传言，说是被她看了，晚上会梦魇，所以你不能去。”

　　沈以茉：“……”

　　搞了半天，就是位白人小舅妈吗？

　　谁还不是地球公民了！瞧瞧你们这排外的小家子气！

　　她叉腰道：“咱们看着她像鬼，人家看着我们也觉得像鬼呢！这就像，像什么呢？”

第531章周济其人

　　沈以茉看到桌上摆着的一盆鲜艳欲滴的茶花，便道：“就像这茶花，有十八学士，有紫袍，有鹤顶红，种类不一样，但是都是茶花。那位肤色眸色发色与我们不同，但是到底一样都是普通人。她要是看人一眼就让人梦魇，你们还打什么仗？直接把她带到战场上扫过敌军，到时候他们夜不能寐，萎靡不振，你们还有战胜不了的对手吗？”

　　沈以茉的白眼都快翻出天际了。

　　虽然知道秦祁绝对不容许自己出丝毫问题，但是听到他这番人云亦云的说辞，她还是醉了。

　　秦祁见她镇定自若，不由问道：“你从前见过？”

　　沈以茉点头：“见过很多，我还去过他们的国家。你想象下，周围全部是他们的族类，我在其中，嗯，学习。”

　　秦祁道：“会不会是你被他们看多了，所以你有了这般离奇的经历？”

　　沈以茉庆幸自己没在喝水，否则一口水喷死他。

　　他的意思就是说，自己被看多了，梦魇们从量变到质变，最后变成了穿越？

　　这么简单粗暴的推理，好像哪里有点道理，她竟然无可辩驳。

　　“要真是这样，那这个时代就会有太多像我一样的人。”沈以茉终于找到了反驳的话。

　　秦祁说不过她，就开始不讲道理：“反正你先别去就是，我去看看什么情况。”

　　沈以茉心里有股八卦的小火苗在腾腾上升，但是还是没有坚持去，只在秦祁离开后一叠声地催刚回来的白芷去打探消息。

　　她对周济和他的老外妻子很感兴趣，而且心里隐隐觉得，周济在这个时点这个地方出现，不会是巧合，应该会有什么事情发生。

　　过了一会儿，白芷气喘吁吁地回来，绘声绘色地描述道：“夫人，老王妃可生气了，骂舅老爷不经过任何家人同意就娶了蛮夷之地的女子；还骂他这么多年不事正事，到处周游，却不知道给她带信；最好还让王爷派侍卫把舅老爷绑起来，这样他就不能走了。”

　　沈以茉满头黑线：“镇南王也在？”

　　“嗯。”白芷点点头，“但是他没听老王妃的，在旁边站着，面色神情是这样的——”

　　白芷做了个皱眉抿唇的表情，活灵活现再现贺长楷的神情。

　　自己母亲和舅舅吵架，他确实不应该拉偏仗，他又是个沉默寡言的性格，所以只能任由这俩姐弟闹了。

　　“那舅老爷说什么？”

　　“舅老爷不能站在那里等挨打啊！所以老王妃拿拐杖打他，他就上蹿下跳的，说他这次来，就是听说老王妃和将军都在，想来一家人聚一聚，让老王妃有话好好说。”

　　因为秦老王妃和周济两人都是车轱辘话转来转去，所以白芷去得晚，也听了个明白。

　　“后来将军到了，他们就进屋去说，奴婢就不敢偷听了。”白芷吐吐舌头道。

　　“舅老爷身边带着家眷吗？”

　　白芷仔细想了想后道：“身边有个随从，年纪和舅老爷上下，再也没旁人了。”

　　看来是没带家眷，这下秦祁该放心了，不怕她被周济的夫人摄魂导致梦魇了。

　　沈以茉想起来就嗤之以鼻，这种谣言都有人信。

　　不过仔细一想，对自己不了解的新鲜事物和人保持敬畏和谨慎，也是对的。

　　“咱们先吃饭。”沈以茉道。

　　天大地大，吃饭最大。

　　吃过饭，白沈见她坐在椅子上打盹，头都往下点了，便道：“夫人，把头发解了好好到床上躺躺吧。”

　　沈以茉打了个哈欠道：“不用解，省得回头还能重新梳。”

　　周济是秦祁的小舅舅，又对他多有照拂，所以秦祁不管面上如何，心里是感念他的。

　　既然秦祁最忌惮的周济的妻子没出现，他多半还是会让自己拜见周济的。

　　果然，没过多久，那边来人请沈以茉到秦老王妃院里。

　　沈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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