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一紧:“何事?” “我要你,杀了皇帝宇文持。” 时书柒瞳孔骤然一缩。 …… 三日后。 “琼花楼花魁挂牌了!” 满城知道消息的男人都蠢蠢欲动,有资格进入琼花楼的更是早早预定了位置。 谁能做花魁的第一个男人,足够炫耀半年,特别是,当那个花魁还是前左相的掌上明珠之时。 入夜,酉时一刻。 琼花楼挂起花牌。 时书柒穿着一身红衣,头上罩着盖头,被人打扮得精致无比,好似真是个新嫁娘一般。 她身边没有一个人,时蝶也被掌事关了起来。 楼下的叫价声越来越高。 时书柒闭着眼,她很想让自己别怕,但是事到临头,她才知道有多绝望。 ——她被自己爱了十几年的人,当做一个物品在竞卖。 楼下的喊价声终于终结于一声天价:“一万两。” “黄金。” 来人轻描淡写的将银票拍在桌上。 全场雅雀无声。 时书柒被几个人抬着放在了马车上,一双熟悉的手递来一张包着几粒梨膏糖的手帕。 “只要他吃下这个,十二个时辰后你就自由了。” 宇文曜略带威胁的话语刺进时书柒耳内,她攥紧手帕。 她知道,这些梨膏糖中都被放了时效十二个时辰的毒药。 迎着夜色,马车遥遥而去。 半个时辰后。 马车终于停下,时书柒被放在了一处陌生的地方。 透过盖头下露出的红色地毯让她无比恐慌。 不知过了多久,时书柒终于感到身体能开始动弹,喉咙可以发出声音。 她用尽全力想站起来。 这时,“吱呀”一声,门响了。 一个脚步声在时书柒的恐惧中逼近。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眼前忽的一亮。 “七七。” 一个冷淡的声音喊着她几年都未听见的小名。 随着盖头被掀开,时书柒抬头,眼底掠过丝诧然,从喉咙挤出两个字:“陛下。” 她没想到宇文持竟真的踏进宇文曜的陷阱,真的将自己“买”进宫内! 皇帝宇文持有着宇文家一贯的高鼻深目,俊美容颜。 他神情平淡,只在打量时书柒红色嫁衣时,露出一个几不可闻的嘲讽微笑。 时书柒面色越发苍白。 如果说这世上除了宇文曜之外,她还有不想再见的人,就是宇文持。 这个与她自幼订婚,却因为她对宇文曜的一往情深而主动退婚的男人。 宇文持淡淡开口:“你现在看起来倒真像是新娘似的。” 时书柒心口一攥,无力垂下眼。 宇文持却伸手将她的下巴强行抬起,直直望进时书柒眼底。 “宇文曜倒是挺会包装商品的,也是,毕竟是前任左相之女,花了朕万两黄金。” 宇文持声音冷淡,却是字字似刀。 一刀刀戳入时书柒心口,戳地鲜血淋漓。 有时候,你以为自己已经足够清醒。 可非得另一个人再说一遍,你才知道自己到底有多可笑。 宇文持摇头轻叹:“虽然朕知道你会蠢得被他耍的团团转,但也没猜到他会这么无情,将你利用得干干净净后还要大赚一笔。” 他有力的手指抚上时书柒的红唇。 “七七,告诉朕,你后悔了吗?” 无法控制的眼泪顺着时书柒的脸颊沾湿宇文持的手指。 宇文持猝然松开她。 时书柒的眼中含着几乎喷薄而出的哀痛悲愤,喉间的哭喊被堵住,比哭更绝望。 宇文持看着这样她,黑沉的眼如同深渊。 半响,他伸手捂住她的眼。 接着,一把将她的腰带抽出。 第7章 眼前一片黑暗,时书柒无法控制的浑身颤抖。 这一瞬,害怕几乎压过了悲伤。 感到身上衣物正在离她而去,她紧紧闭着眼,又感觉到自己被放在了床上。 男人异常的温度靠近,她死死咬着唇,连唇被咬出了血都没有察觉。 身上男人的手又按住了她的唇,这一次很轻,时书柒浑身一抖。 感受到身下纤弱的身躯的抗拒,宇文持暗了眼眸。 他随即冷冷道:“你放心,我不会碰你,朕还没兴趣去睡一个被宇文曜弄脏的女人。” 话落,时书柒被遮蔽的眼前一亮,她看着宇文持从她身上抽身离去。 明明暗暗的烛火照出宇文持和宇文曜相似的眉眼。 时书柒白着脸仓皇低头,从地上捡起衣物裹在不着一物的身上。 宇文持看着她,气势越发冰冷。 忽然间,几粒梨膏糖从她的外袍滚落了出来。 时书柒一怔,急忙要去捡。 宇文持却先她一步捡了一颗,身上冰冷的气势竟然缓了下来:“你怎么还爱吃这种东西?” 这是他们第一次见面时,他送给时书柒的吃食。 “陛下见笑。”时书柒努力镇定,匆忙将散落的梨膏糖拾起。 她告诉自己,宇文持是皇帝,饮食皆要验过才入口,他不会吃这颗糖。 下一刻,就见宇文持抬手就要将梨膏糖放入口中。 “不行!”时书柒大脑一片空白,下意识扑上前将那糖打落! 糖块落地,一时一片寂静。 偌大宫殿,只有明烛偶尔燃烧的声音。 看着掉落的梨膏糖,宇文持似是有所察觉。 他看着脸色惨白的时书柒,半响闭了闭眼,哑声问:“七七,我只问你这一次,你想走,还是想留?” 时书柒愣住,半晌才开口唤了声:“阿持。” 她嗓音干哑,像小时候那样的唤着他的名。 被叫的人出神一瞬。 却听她说:“我不能留下来。” 宇文持攥紧指尖,看了她许久,最终一言不发转身离去。 次日一早,时书柒被马车送回琼花楼。 回到房间,她看见宇文曜端坐在内,看起来等了她好一会了。 时书柒没有行礼,淡淡道:“他已经吃了。” 宇文曜却没有那种夙愿得报的开心,只是起身上前,修长的食指碾上她红色口脂消失殆尽的唇。 轻轻笑道:“没想到宇文持竟真算个情种,连你这破败身子都不嫌弃。” 时书柒本就千疮百孔的心好像被尖刀又狠狠剜了一下。 疼得她又清醒了几分。 “我这破败身子,如何能玷污陛下。”时书柒淡淡回,眉眼间一片萧瑟。 “请王爷遵守约定,放我离去。” 宇文曜唇角笑容变冷,他猛地钳住时书柒的下巴。 “啊……”时书柒忍不住痛呼出声,可眼中坚决却半分未变。 终于,宇文曜像触碰到什么脏东西般甩开手:“你要走,我便成全你。” 他从怀中拿出两张卖身契放在桌上。 一张写着时书柒,而另一张,写着时蝶。 在时书柒惊骇的目光中,他柔声道:“万两银子只够赎一人,你准备赎谁呢?” 第8章 “这个叫时蝶的小丫鬟,倒有几分姿色,等你一去,便把她的牌子挂上好了。” 看着宇文曜嘴角兴味的笑,时书柒呼吸发窒。 她恍然觉得,自己从没真正看清过宇文曜。 他远比她想的更加无情无义。 许久,时书柒微颤的手缓缓拿起时蝶的卖身契。 “我留下。”三个字,似乎已经耗尽了她毕生的心力。 宇文曜却还不肯放过她,朝门外喊了一声:“来人。” 掌事应声而入。 在时书柒愕然的目光下,他一字字道:“李大人一直倾慕时小姐,告诉他,本王明日便将时小姐送给他。” 话落,宇文曜拿起桌上时书柒的卖身契,头也不回地离开。 门外的风吹得时书柒如置冰窟。 日头一点点西斜。 她眼中眸光一寸寸也暗去。 许久,她叹息一声,从袖中拿出梨膏糖,伴着满室黑暗,一粒粒将梨膏糖吃尽。 …… 时蝶很快被放了回来。 等时书柒将能离开琼花楼的事说了出来,时蝶又惊又喜,竟哭了出来。 时书柒唇边笑容温柔:“傻丫头,你哭什么?” 时蝶抹了把泪:“奴婢替小姐高兴,以后小姐再也不用受委屈了。” “是啊,再也不用……”她声音渐隐,看着时蝶忙不迭地收拾东西。 等她收拾好,时书柒又将父母弟弟的牌位装好递给她。 神色如常的吩咐道:“我还有最后一件事得和摄政王了了,你先去城外的驿站等我,我后日便去。”8 时蝶当即回绝,说什么都要一起走,只等时书柒斥了一声才不情愿地离开。 看着时蝶离去的背影,时书柒终于露出一个真心的笑,一点眼泪浮上眼眶,又被她生生压下。 这一别,虽是生死之隔,至少她把时蝶干干净净的送出去了。 忽然,小白蹭到时书柒脚边,喵喵叫着。 时书柒俯身将它抱起,微颤的手一遍遍轻抚:“时蝶走了,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