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了下来,车帘被掀开,一个小厮模样的男人嗤道:“呦!醒了啊!” 说着,他将时书柒拖下去扔在雪中,刺骨的寒凉让她浑身一抖。 “怎么这么慢,我都快冻死了!” 一个右脸带着刀疤的人牙子搓着手走了过来。 “这次的人值得让你多等会儿。”小厮看了看时书柒,“看看,这可是琼花楼的花魁,卖个上万两也不为过。” 听了这话,时书柒心猛地一沉。 人牙子朝她看去,眼神一亮,脸上也多了几分淫邪:“果真绝色,不过卖之前,我也得尝尝这花魁的滋味。” 第18章 小厮手一摆:“赶紧的,我还得回去回话呢!” 人牙子扔了一包银子给他,眼睛却一刻不离时书柒。 小厮揣着银子就上了马车,朝长安城去了。 见马车走了,人牙子蹲下身,伸手摩挲着时书柒的脸蛋:“我还是头回见这么漂亮的女人,把你卖了,我还有点舍不得。” 粗糙的摩挲感让时书柒一阵恶心,她呼吸急促,整个人陷入巨大的不安与恐惧中。 人牙子解开时书柒脚上的绳子,又去解她手上的:“美人儿,你要是听话我便不卖你,把你留下来当娘子。” 话音刚落,一团雪迎面到他眼睛上,疼的他龇牙咧嘴。 时书柒乘机起身,深一脚浅一脚地朝大路上跑。 她不敢回头,仿佛身后有洪水猛兽追着。 可没跑几步,人牙子便咒骂着一把抓住她的头发,将她狠狠摔在地上。 时书柒还未反应,人牙子那厚实的身躯便压了过来。 屈辱、恐惧和无助让时书柒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 “嘶”的一声,她上身的衣裳被撕开,圆润的肩和莹白的凝肤让人牙子垂涎三尺。 “不……不要……救命啊——!” 时书柒拼命推搡着身上的人,只觉耳畔的风声变成了恶鬼的咆哮,连天都变成了黑色。 谁来救救她! 恍然间,宇文曜的脸在时书柒脑子里闪过。 泪水顺着时书柒的脸颊滑落,融进冰冷的雪中。 眼见人牙子要扯下肚兜,她胡乱挣扎的手抓起身旁的石头,朝他的头狠狠砸去! 一声痛苦的哀嚎从树林中传出。 “吁!” 黄柯勒紧缰绳,拧眉朝树林里望去。 他公务在身,不宜停留太久,可不知为何,还是鬼使神差地朝声源寻去。 透过薄雾,眼前的一幕让黄柯整个人怔住。 一个男人满头血的趴在地上,他两只眼不可置信地睁着,身下的白雪已经被染红,俨然是已经死了。 而他身边是几乎傻了的时书柒。 她衣裳褴褛,头发凌乱,惨白的脸上溅满了血。 随着她掌心的颤抖,一块带血且尖锐的石头掉在地上。 “时小姐!” 黄柯慌忙脱下外衣,朝时书柒奔去。 可就在他触碰到时书柒时,她疯了般躲开,整个身体如筛糠般斗着:“别碰我……别碰我!” 见她这般,黄柯心痛不已。 第一见她时,她还是相府千金,尊荣华贵,再见便是琼花楼的花魁。 虽从尊到卑,但到底是体面的,何曾像现在这般狼狈。 黄柯将外衣披在时书柒身上,沉声道:“是我,黄柯。” 许是温润的语气平复了时书柒的心,她抬起满含泪水的双眼:“黄大人?” 望着那灌满委屈的清瞳,黄柯叹了口气:“是我。” 下一瞬,他便觉袖口被紧紧抓住,只听时书柒带着祈求的声音响起:“带我走,求求你……” 一个时辰后。 阴沉的天飘起了细雪,十几匹马在树林间飞驰。 宇文曜攥着缰绳,只觉高悬的心快要从胸膛里跳出来了。 得知时书柒可能被人带出城,他所有的偏执都成了担忧。 直到看见一群侍卫,他才翻身下马。 见宇文曜来了,侍卫首领连忙上前行礼:“王爷,死的是个人牙子,也不见时姑娘踪迹,只是……” 说着,他将几块破布递了过去:“人牙子手里抓着这个。” 宇文曜细细一看,眸光猛地一紧。 布上的花样,和时书柒衣裳上的一模一样! 第19章 刹那间,时书柒在人牙子身下拼命挣扎的绝望模样像无数银针刺进宇文曜脑子里。 他瞥了眼地上的尸身,握到骨节泛白的手咔咔作响。 “继续找!” 侍卫应声,又问:“那这人牙子的……” “喂狗。” 宇文曜冷冷吐出两字,转身上了马。 他攥紧缰绳,朝最近的驿站策马而去。 风从宇文曜耳畔呼啸而过,不知怎么得变成了时书柒无助的哭声。 他心骤然一紧,疼的他险些呼吸不了。 宇文曜捂着胸口,冷冽的眉眼间是难以掩藏的紧张和懊悔。 驿站。 见时书柒平静下来后,黄柯才道:“时小姐,我要去林州一趟,五天内就来,这些日子你便在这儿住着,等我回来接你。” 时书柒看着他,喉间哽塞的难以言喻。 恐怕这世上除了黄柯,再也没有人能给她纯粹的关心了。 她点点头,目送黄柯离开。 窗外刮着寒风,时书柒躺在床上,无论她怎么努力去忘记刚才的一切,可只要一闭上眼,人牙子贪婪的触碰便像梦魇般死死缠住她。 她起身下床,缓缓走到梳妆镜前。 看着镜中苍白憔悴的人,时书柒抬起微颤的手抚着脸。 她为什么要委屈,她本就是风尘中的妓子,好皮囊下早已肮脏不堪了啊…… 泪水划过时书柒的脸,满心灌满悲哀。 这些日子,她不只一次的想,若她看轻些宇文曜的承诺,若她跟着亲族一起被流放,若她不那么爱宇文曜,哪怕堕落于此,也不会这般痛苦。 不知过了多久,时书柒的眸光如烛火般慢慢黯淡。 她让掌柜拿来纸笔,留下一封信后便离开了驿站。 迎着风雪,时书柒终于走到时家祖墓前。 当日她拼着最后一口气也没能走到墓前,可如今它们就在眼前,自己却无颜过去。 犹豫了许久后,时书柒才迈开沉重的双腿。 她跪在时峰墓前,泪眼婆娑:“爹,女儿不孝,将时家的脸都丢尽了……” 说着,时书柒重重磕了三个头:“女儿没照顾好娘,连阿铭最后一面都没能见到……” 说到这儿,她已泣不成声。 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