狱好似再也见不到天光,可她还想再见萧北策一面…… 再次从痛中醒来,温凝君发现已在凌容阁中。 “师父……”她抬起眸子,看着那身影细细唤了一声。 若不是因为她,师父应该要闭关修炼了。 凌霄看着奄奄一息的温凝君叹了口气,将一粒丹药喂入温凝君口中。 见温凝君脸色好多了,他才道:“此次你所受的是无妄之灾,那于湛是被魔族所杀,而后嫁祸于你。” 温凝君一愣:“魔族又想来解封魔尊沧溟?” 千年前,沧溟无故屠杀仙界。 还是昆仑仙宗中十位长老以命化成宗门阵法才将沧溟封印在思过崖下。 凌霄眉间紧锁:“不知此次宗门又混入了多少魔族探子,后山已经被封,你之后不要误闯。” 说完这一句,他又安慰温凝君:“多亏了萧北策师弟查清事实,否则为师也救不了你,因为你的事,萧北策和兰如沁的婚期都延后了。” 温凝君愣住了,回过神来,连日的疼痛的心竟不由雀跃起来。 萧北策没有娶兰如沁;萧北策救了自己…… 他这么做,是不是证明他心里并不是全然没有她? 又过了几日,温凝君好得大半,趁师父打坐,迫不及待的去了浮翎殿。 踏进殿门,便见萧北策正翻着古籍。 他一身白衣,气度凌冽,听见动静后抬了下眼便凛声道:“出去。” 温凝君脚步一顿,支支吾吾。 “师尊,我只是想,想说谢谢。” 萧北策执着古籍的手一顿,口吻平淡:“于湛是昆仑仙宗的弟子,查清他的死因是本尊分内之事,与你无关。” 温凝君嘴角僵住,有些窘迫。 萧北策翻了一页,却也没有看进去一个字。 殿内一时只剩萧北策的翻书声。 踌躇了片刻,温凝君舔了舔干裂的嘴唇,迟疑着:“师尊,您的情毒可解了,如沁她真的……”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萧北策心底忽然涌上一丝怒意。 他根本不需要情花。 也不需要她为他做到如此境地。 “本尊的事何须你来管。” “我……” “还不出去!”萧北策眼神如冰刺向温凝君,将她的话狠狠地噎了回去。 温凝君中才燃起的一丝光亮又渐渐暗了。 她落寞地转过身,静静退了出去。 走到离浮翎殿十几丈外,温凝君才停下,遥望那殿内还在看书的萧北策。 又站了一会儿,温凝君正准备离开,却见兰如沁的身影忽然从林间闪过,居然是去往被封了的后山。 温凝君皱了皱眉,抬脚跟了上去。 见兰如沁熟练的打开后山结界,越跟,温凝君心里越疑惑。 直至思过崖,兰如沁停下了脚步。 温凝君息敛气紧紧靠在树干上,眼前的一幕震的她眸子瞬时紧缩。 第六章 粉身碎骨的滋味 还未等她细听,刹间,随着后脑一阵剧痛,眼前的一切陡然变成黑暗。 再次醒来,温凝君痛吟出声,耳边风声呼啸,吹得她清醒过来。 睁眼一看,才发现她和兰如沁都被法术束缚在思过崖边。 离她们几丈外,是持剑而立的萧北策。 一个黑衣男子突然出现,身上的魔气压得温凝君呼吸一滞。 是魔族! 那黑衣魔族瞥了眼温凝君,目光如刃挥向几丈外的萧北策:“萧北策,你坏我法阵,我便拿你弟子的命祭阵,不过……” 他血眸一眯,勾起一个玩味的笑:“我也只要一条命,就看你不要谁的命了。” 黑衣魔族话音刚落,兰如沁就噙着泪扬起一个笑容,眼神眷恋温柔:“师父,你救师姐吧,能做你的徒弟,能差点成为你的仙侣我已经没有什么遗憾了。” 温凝君心里着急万分,想起晕倒前在后山看见兰如沁魔化的一幕,急切地要告诉萧北策。 可她连嘴都张不开,全身都被禁锢住了。 萧北策眼神凛如寒冰:“小小魔族也妄想威胁本尊。” 他看向左边一直都不出声的温凝君,又看向右边深明大义的兰如沁,眸子一暗。 “萧北策,这身后便是思过崖,你选了一个,另一个自然是活不成了。”黑衣魔族有意无意地扯着兰如沁,将她往后带。 “是吗?”萧北策冷嗤一声,掩与袖中的手开始缓缓凝气,他目光停在兰如沁身上再未离开。 温凝君眼睫微颤,失落如潮水涌上心口,甚至压过着急。 师尊要放弃她吗? “放了如沁。” 下一秒,她听见萧北策毫不犹豫的如此说。 似一把匕首穿心而过,温凝君。 “师父……”兰如沁眼睫一颤,“救师姐吧,我真的没关系。” “她吗?”黑衣魔族看了兰如沁一眼,邪笑一声猛地将她往前一推。 兰如沁往身侧一倒,将黑衣魔族遮了个严严实实。 萧北策一惊,忙收回掌中蓄势待发的法剑。 “后会有期!” 黑衣魔族化作一股黑烟消失。 温凝君只觉被人猛地一撞,整个人都向后仰去。 “温凝君——!“ 萧北策瞳孔骤然一缩,奋力飞去却只抓住了温凝君几缕黑发。 温凝君眷恋地看着崖上的萧北策,扯了扯嘴角,她扬起一个笑容。 “师尊,保重。” 纵然在你心里,我终究比不上兰如沁,只要你好,我大约死也是开心的。 萧北策欲纵身跳下去救温凝君,却被身后的兰如沁死死抱住。 “师父,你不能去!思过崖下的罡风可是能让人粉身碎骨的!您救不了她了!” 萧北策身形一怔,微张的薄唇颤了颤。 崖下的寒气似是侵入了他的心,紧缩的瞳孔中还残存着温凝君那苍白的笑。 萧北策木讷地看着自己颤抖的手,心骤然一抽。 他没有抓住温凝君。 萧北策紧握着的拳青筋凸起,心中恍然升起尖锐的痛。 崖下的风声却似雷鸣,温凝君垂直坠入那如旋涡般的罡风。 历经血海,她本以为世间已没什么她不能忍受的痛苦了,但这罡风却胜过血海千倍。 每一道罡风都似利刃,割开她的血肉,粉碎她的骨头。 这便是粉身碎骨的滋味吗? 意识湮灭那一刻,她如此想到。 第七章 比死更痛苦 思过崖底。 千年来第一次有人活着坠到了崖底,即便坠入的人已经满身是血更似一滩烂泥,仍然像在寂静的湖水中投入了一颗石子。 掀起了一圈涟漪,也唤醒了沉睡千年的魔尊沧溟。 温凝君的意识早已一片黑暗,只有一道荧光护在她胸口,保存着她仅剩的呼吸。 “太有趣了!” 一个充满邪气的声音突然在她的脑海响起。 是谁? “身中极寒之毒、血海死气,又受罡风的粉身碎骨,你还想活?” 这声音缥缈至极,温凝君只讶异自己居然还活着。 但随即,她嚅动着吐出一字:“想……” 活着,她还有机会见到萧北策。 又是一阵邪魅又放肆的笑声:“好,我让你活。” 已经没有知觉的身体忽然一热,温凝君只觉痛觉又回到了身体里。 一股如岩浆般滚烫的热流从她身上的每个伤口钻了进去。 受过了寒毒、血海侵蚀、罡风的粉身碎骨的温凝君猛然痛苦嘶吼一声:“啊——啊——!” 这种痛,已经无法用言语去形容了。 “叫吧,你活了以后可比这痛苦千万倍……哈哈哈。” 崖底的惨叫持续了很久,又渐渐消失。 温凝君突然睁开眼,眼前一片怪石耸立,天阴沉的像有个旋涡。 她坐起身来,茫然地伸出手,看着自己莹白的手指,又摸了摸脸,心里越发奇怪。 明明,她已经被罡风打的粉身碎骨了才对? 可她不仅没死,身上竟然毫无伤痕…… 温凝君晃了晃脑子,任她怎么想,记忆却只停留在她坠入罡风那一刻。 她站起身,欲飞离崖底,却半点仙力也使不上。 四周空荡,却毫无声响,古怪又可怕。 她转了一圈,发现崖底是完全封闭的。 温凝君咬咬牙,摸到岩壁,缓缓向上爬。 爬了近两天,她才从思过崖灰头土脸的爬了上来,十指已是鲜血淋漓。 崖下的罡风不知为何消失了,温凝君心头狂跳,未敢停留直奔浮翎殿。 但出了后山,她整个人就惊住了。 亭台塌毁,草木凋零,整个昆仑仙宗破败不堪,陷入了一片死寂的氛围。 唯有浮翎殿在一道金光的保护中如初。 温凝君如被人浇了一盆凉水,手脚冰凉。 她在思过崖呆了多久,怎么昆仑仙宗变成了这副模样? 心急如焚的温凝君奔向浮翎殿,一踏入殿中,便听见有人在说。 “魔族真是卑鄙,破了宗门阵法还偷袭我们,幸好有师尊和长老在,否则昆仑山就要生灵涂炭了。” 魔族打上了昆仑? 猛然间,温凝君想起那晚看见的魔化兰如沁。 是她!兰如沁就是魔族的内奸! 她冲进正殿:“师尊!” 萧北策罕见的怔住了,他缓缓转过头,可眼里的狂喜下一瞬却变得阴郁不定。 “师尊,是兰如沁,兰如沁是魔族!”温凝君跑到萧北策面前,着急道。 可萧北策听后,脸色更是阴沉的可怕:“你说兰如沁是魔族内奸?” 温凝君点头,把那天躲在树后看见的景象说了一遍。 看萧北策和两位长老似乎不为所动的样子,她不由着急,甚至上前扯住萧北策衣袖:“师尊,我说的都是真的!” 突然,萧北策一掌将温凝君打出殿外! 温凝君不可置信地抬头看着萧北策,吐出一口血来。 为什么? 她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