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被蛊惑般,她情不自禁仰头迎上去。 就在两人唇瓣即将相触时,季名川忽的冷笑一声:“昨天爬床没成功,今天就告状,你就那么喜欢用权势压人?” 话落,姜安语便觉腰间的手用力一收,她踉跄伏在他的肩上。 季名川低沉的嗓音冷硬如做汇报:“那我就服从命令。” 没等她反应,身下被侵入的疼痛让她脸色一白,抓着男人肩头的指甲深深陷入紧致的肌肉间。 洗手台中的水荡漾了一夜。 …… 再醒来时,姜安语发现自己躺在床上,不见季名川的身影。 稍稍一动,酸痛的骨头就像要散架了似的。 昨晚那不是梦…… 但之后几天,季名川都没回来了,仿佛他真就是执行完了命令,不再有任何留恋。 不过这一次,姜安语虽然失落,却没像上辈子那样去单位纠缠他,她既然说了要尊重他,就要给他足够自由的空间。 她也没闲着,每天努力排练到最后一个离开。 很快,就到了汇演这天。 姜安语早早起床赶去剧团,一路上,脚步轻快了不少,汇演全军区的人都会去看,她终于能再见到季名川了…… 这些天,她很想他。 可刚走到岔路口,却被沈秀梅带着她四岁的儿子小杰拦住。 沈秀梅拉着小杰,满眼歉意:“宋小姐,听说周大哥因为我一直没回家,我心里过意不去,特意做了些菜给你赔罪……” 说着,把手里的铝饭盒献宝似的递过来:“你是身份高贵的首长孙女,肯定觉悟高,一定不会再生我的气了吧?” 听了这话,姜安语脸色微变。 这哪是赔罪,分明是得意炫耀季名川向着外人。 自己如果生气,恐怕正如了沈秀梅的意。 她冷淡拒绝:“我没生气,心意我领了,东西你拿回去吧。” 说完,绕过人就继续走。 沈秀梅却拉住她,硬把饭盒塞过去。 姜安语皱眉,正要抽手,饭盒‘砰’的掉在地上,里头的菜全撒出来,溅在她的鞋子上。 这时,一直躲在沈秀梅身后没吱声的小杰忽然冲出来,用力推了她一把! “坏女人,不准你欺负我妈妈!” 姜安语被推的踉跄后退,刚站稳,便见一辆军绿吉普驶来停下。 季名川黑着脸从车上下来:“怎么回事?” 男人眼里的冷漠、防备和质疑像把刀横在姜安语的喉咙,让她难以开口。 沈秀梅忙拉过孩子,躲向季名川身后,一脸委屈:“别听孩子瞎说,我是想给宋小姐送些饭菜赔罪,大概是饭菜不合她口味,她才生气,” “不过是我没拿稳才打翻饭盒,跟她真的没关系……” 面对母子俩的一唱一和,姜安语只觉荒唐又可笑:“的确是你自己打翻了饭盒,但我没……” “够了。” 季名川漠然打断,让沈秀梅和小杰上车,先去剧团。 正值夏日,姜安语却被这一幕冷的心头发颤。 等车开走,才听季名川凉薄开口:“如果你只是在我面前装大度,那就别白费力气了。” 他转过身,警告在冰冷的眸子间骤起:“再让我发现你针对他们母子,别怪我用军规处置你。” 望着渐远的背影,酸胀挤红了姜安语的双眼。 上辈子就是这样,他从无视到冷漠,再到厌恶……两人的误会也越来越深,最后婚姻分崩离析。 重新来过,她不想被他认定成坏女人。 捏紧了双拳,她鼓起勇气跟了上去:“恩瑾,我不求你立刻相信我的无辜,但至少希望你站在公正的立场,给我一丝信任。” 然而季名川沉默不语,脚步也没有停下。 直至到了剧团,他都没回过头。 看着他冷决的背影,姜安语压下心头的委屈去了后台。 换好衣服后,正想去换舞鞋,却见小杰蹲在鞋柜前不知道干什么。 见她来了,又兔子似的窜走了。 碍于刚才小杰的行径,她起了疑心,拿起舞鞋准备检查,却听队长扯着嗓子催促:“姜安语你快点,还有三十秒就上台了!” 闻言,她也无暇顾及,应了声就把脚伸进鞋里。 下一刻,剧痛在脚底炸开,一团血红顷刻浸透洁白的舞鞋! 第4章 姜安语痛的倒吸口凉气,脱下鞋,几片带血的碎玻璃渣掉了出来。 “姜安语,你干什么呢!” 听见队长愠怒的呼唤,她咬咬牙,找了双不合脚的舞鞋穿上后勉强上了台。 聚光灯下,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疼她冷汗津津,也无暇去看台下季名川坐在哪儿。 漫长的十分钟过后,压轴的《红色娘子军》舞蹈在雷鸣般的掌声中结束。 回到后台,姜安语踉跄坐下,脱下舞鞋,整个脚底的血都快干涸了。 她白着脸,轻轻擦掉血,又气又觉荒谬。 小杰才四岁,就被沈秀梅教成这样…… 忽然,一道稚嫩的笑传来。 抬起头,正见小杰躲在帷幕后,朝她做了个鬼脸:“坏女人,活该!” 她沉下脸,起身一瘸一拐追过去。 一路追到剧团外,正巧看见季名川站在车旁。 小杰窜过去,径直躲到季名川身后。 季名川拧眉,抬头冷淡睨来:“怎么回事?” 下一秒,小杰‘哇’的一声哭嚎,拽紧季名川的裤子:“周伯伯,坏女人要打我,我好害怕……” 话落,季名川骤然绷起脸。 男人的不信任刺的姜安语心中委屈更甚:“恩瑾,我只想问问,他为什么往我的舞鞋里放玻璃渣……” 季名川一顿,视线下移,凝着姜安语白袜上的血,眉头紧蹙。 不等他在说话,沈秀梅从不远处冲来,抱紧哭泣的小杰,一脸惶恐:“宋小姐,小杰还只是个孩子,你大人有大量,别跟他计较……” “呜呜呜……周伯伯,我只是想保护妈妈……” 母子两的无助模样,赚足了周围人的视线。 姜安语本能不安,跛着脚朝季名川走去:“恩瑾——” 谁知,季名川却弯腰抱起小杰,薄唇轻启:“先回去。” 说完,他拉开车门,送沈秀梅母子上了车。 随后他也上了副驾驶。 姜安语被无视彻底。 望着远去的车子,她只觉有股寒意从伤口渗进,密密麻麻的疼痛开始蔓延。 周围的议论也此起彼伏—— “不就破了点皮吗,还跟一个孩子计较,要不是她跑到人家烈士家属家里去闹,孩子好端端的,怎么就报复她?” “就是,还巴巴跑来告状,看看,人家周军长都不带搭理她的!” 一字一句,说的姜安语脸色惨白。 她再也待不下去,转身一瘸一拐地朝卫生队走去。 输了一下午的液,直到傍晚,才魂不守舍地从卫生队出来。 走进大院,刚要上台阶,便看见小杰蹲在门口玩。 想着季名川冷漠的脸,姜安语刻意停顿下来,可对方却起身朝她扔了几颗石头,嘴里还骂—— “坏女人!” 叫完后立刻转身跑了。 可没跑几步,脚下一滑,‘嘭’的一声,直直朝台阶下摔来,滚落到姜安语脚边,鲜血直流,不省人事。 “小杰!” 身后忽然传来一道凄厉的尖叫。 姜安语眉心一跳,扭头就看见沈秀梅一脸惊惧地跑过来,身后还跟着季名川。 没等姜安语反应,沈秀梅疯了似的推开她,尖声控诉—— “姜安语,你有什么不满就冲我来,小杰才四岁,你怎么下得了手!” 第5章 姜安语被推倒在地,掌心擦伤,火辣辣的疼。 抬头间,撞上季名川冰凉的眼神,刹那,她脑海一片空白。 上辈子,他提离婚的时候,就是这种冷酷至极的模样。 她顾不上痛,也顾不上别人怎么看,只爬向他,急切辩解:“我根本没动他,是他自己摔……” 男人却不再看她,上前单膝跪下将昏迷的小杰扶在怀里,朝身后的警卫员说了句:“把车开过来。” 姜安语更加无措:“恩瑾……” 她攀上他的胳膊,试图寻求安慰,可刚靠近,就被对方攥住手腕。 铁烙般的温度烫的她手心一颤。 四目相对,季名川眸中只剩厌恶:“离远点。” 男人力道毫不留情,姜安语踉跄后退,眼睁睁看着他带着沈秀梅和孩子离开。 他又不信她,甚至连话都不肯更她多说。 重来一次,怎么还是这样?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的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