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现状,往后无论谁问起她的感情问题,她的答案都会是绍霆。 第八十章 一个月后,剧组全体演员杀青。 杀青宴上只有绍霆不在,他和桑陆说想回大学重新做老师,最近正忙着这件事。 吃完饭,桑陆走出餐厅,便看见路边停着一辆熟悉的车。 沈寻和沈骆从车上走下来,两个人的怀里各捧着一束花。 “柠柠姐,恭喜你呀!”沈骆跑着上前,又想起什么,回过身把沈寻往前推了推,“去呀哥,等什么呢。” 沈寻笑着将花递给桑陆:“恭喜,完成了一项了不起的工作。” 桑陆接过,低头闻了闻,很香。 “你们怎么来了?” “来接你回家啊。”沈骆殷勤地给她打开后车门,“你这几个月不在,我天天都要饱受我哥思念之苦的折磨呢。” 桑陆一怔,看向沈寻。 看来他还没有把那天的事告诉沈骆。 坐上车,桑陆给绍霆发了条短信,告诉他自己回公寓收依譁拾东西。 沈骆还在叽叽喳喳的说话,一会儿说自己追女生的坎坷,一会儿说明天一起去吃什么。 有他在,气氛永远都不会冷掉。 桑陆很喜欢这样的感觉,以前是,现在也是。 但…… 她深吸了口气,从后视镜里看向沈寻和沈骆,淡淡出声:“我和绍霆重新在一起了。” 话音落下的那一刻,沈寻猛地踩下刹车,刺耳的摩擦声穿透每一个的耳膜。 而后,车厢里一片寂静。 沈骆一脸惊诧,满眼不可置信,而沈寻看起来没什么表情,手指却紧紧攥着方向盘。 桑陆顿了顿:“我知道你们不能一时间接受,但是你们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必须如实告诉你们。” 沈骆终于回过神,骤然转过头:“柠柠姐,你疯了!” “你忘了他当初是怎么对你了吗?他根本就是一个不值得依靠的渣男,你怎么能重新和他在一起?!” “他是不是告诉你他的心理疾病,用这个让你来心软的?!” “小骆!”沈寻突然出声喝止。 然而桑陆已经听到了。 她浑身一颤,眉心深深皱在一起:“你说什么?什么心理疾病?” 沈骆瞬间就明白,桑陆根本不知情。 他狠狠咬了下唇,把头转了回去一声不吭。 桑陆攥紧了手指:“沈骆,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为什么知道他有心理疾病?” “因为……”沈骆开口。 却再次被沈寻警告打断:“沈骆。” 可沈骆却不管不顾,一口气给说了出来:“因为我哥就是他的心理医生!” 说完,他又看向沈寻:“哥,你觉得这件事还瞒得住吗?” 沈寻垂着头,一言不发。 这件事无疑像一个炸弹在桑陆的脑中炸开来。 绍霆有心理疾病,而他的心理医生就是沈寻?! 她怔怔地看向沈寻:“沈骆说的是真的吗?” 久久的沉默之后,沈寻很轻地点了下头:“是。” 桑陆呼吸一滞,胸口像堵了块大石头,让她喘不上气。 怎么会这样?绍霆怎么可能会有心理疾病? “你们从来没跟我说过,为什么?” 第八十一章 太寂静了,寂静到只能听见车外吹过的风声。 半晌,沈寻终于出声:“我们和绍霆都觉得,这件事不该让你知道。” 桑陆声音微颤:“所以你们就一起瞒着我……多久了?” “两年。” 沈寻深吸了口气,低沉的声音在空气中一句句传到桑陆的耳朵里。 “绍霆两年前确诊重度抑郁,伴随着中度焦虑,当时已经出现严重的躯体化症状,胃痛、呼吸困难。那时候……你刚出国不久。” “我建议他做MECT,也即是无抽搐电休克治疗,但因为有副作用和后遗症,被他拒绝,坚持只吃药和做心理咨询。” “你离开前的那一天去找他彻底摊牌,他一个在全黑的环境里呆了太久,引起了应激障碍,从此不能在没光的地方睡觉。” “而他还有思维反刍,会不断重复回忆那些让他痛苦的事,还会不断地梦见所谓前世的那些梦。这导致他的失眠很严重。” “服用药物之后,他虽然能睡着,却会间断性惊醒,总梦见自己从很高的地方摔下去,所以他抗拒睡眠,不想梦见你走的样子。” “这两年,他去过好几次巴黎,你的两次生日,其余几次就是看运气,因为不一定能碰见你,你一直待在公寓里不出门。” “你回国之后,他的状态也很不好,因为遭到你的拒绝,之前他来医院,我给他做过心理检查,虽然结果是有所好转,但紧接着就发现他的脑部情况很不好。” “他不愿意告诉你这件事,是不想拿自己的病换你的一时心软,至于我和沈骆……也不希望是这样。” 听完,桑陆彻底失去了所有反应。 从她回国到现在的这一段时间,所有事情仿佛都有迹可循。 绍霆三番两次的进医院,迷糊中还说要吃药,不愿意关灯睡觉,以为她的出现是一场梦…… 桑陆使劲地抹了一下眼睛,牙关打颤,不只是心脏,身体里的所有器官都好像被用力地攥成了一个团,在胸腔中撞来撞去,发出闷闷的声音。 怎么会这样? 不都说爱是好东西,怎么会把一个好端端的人变成这样? 她宁愿绍霆把前尘往事忘得一干二净,宁愿他真的爱上别人从此过上潇洒生活,也比见到他这样千疮百孔好得多。 他发病的时候是什么样的?会比她当初发病的时候更难熬吗? 原来……原来他们都在表面上像正常人一样地或者,背地里却始终没停止过自我折磨。 桑陆打开车门,不顾身后沈寻和沈骆的叫声,疯了一样地往前跑去。 她跑了很久,跑到呼吸道都好像在燃烧一样。 终于回到那个别墅。 桑陆站在不远处,通红着眼眶,一瞬不瞬地看着那座曾经生活了八年的家。 她看见屋子里点着灯,像冰天雪地里的一团火,吸引着她往前走。 倏地,手机响起,桑陆拿起来看。 是绍霆发来的消息:“那我明天过去接你吗?” 所有呼之欲出的情绪在这一刻竟然通通偃旗息鼓。 桑陆深吸了口气,拨通了沈寻的电话。 “沈寻。” “我在。” “别告诉他我知道了这件事,好吗?” 第八十二章 挂断电话,桑陆蹲在原地,哭了很久。 将所有的情绪悉数发泄了出来之后,她擦干眼泪,深吸了口气重新站起身。 她一步步走到别墅门前,按下那串熟悉的密码。 门打开,正在客厅接水的绍霆一顿:“你不是回公寓了吗,怎么就回来了?” 他又往她的身后张望了眼:“行李呢?” “没拿,明天再拿。”桑陆弯下身去换鞋,用头发来遮住自己有些红的眼睛,“想你了,就回来了。” 绍霆走过去,声音温柔:“应该让我去接你的。” 桑陆起身,先一步抱住他:“没关系,我想回来。” 她感觉眼睛酸的不行,松开他往浴室走:“我先去洗个澡,今天杀青宴上他们抽烟的特别多,一身味。” 但手臂被拉住,绍霆又从身后抱住了她。 桑陆摸摸他的手,轻声问:“怎么了?” “你每次突然出现的时候,我都觉得像做梦。”绍霆低声说。 桑陆喉间一梗,用了些力气才压下眼泪:“那是好梦还是噩梦?” 绍霆吻了下她的耳朵:“最好的梦。” 洗完澡,桑陆很累,熟悉地推开主卧的门找到床躺上去。 身边还有绍霆身上的味道,她觉得好安心。 绍霆在书房吃了药之后,轻手轻脚地打开门,看见桑陆安安静静地躺在床上,露出个脑袋。 这一幕,是他曾经拥有但后来失去,在梦里幻想过无数次又最终破灭的场景。 桑陆动了动,绍霆走过去轻声问:“我把你吵醒了?” “没有,我也没有睡太熟。”桑陆摇摇头,伸手攀上他的脖颈。 绍霆回抱住她,叹了口气:“我怎么总想抱你。” 桑陆没说话,她知道现在这个时刻,拥抱和陪伴比任何话语都有效。 她抬起头,轻轻地亲绍霆的脖子、喉结、下颌、脸颊。 绍霆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