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砾没料到她会动手,被打的脑袋都歪了,牙齿都松动了,嘴里一股血腥味的腥甜,踉跄好几步才站稳身形。 他诧异的朝白月季看去,结果白月季压根看都没有多看他一眼。 她正瞧向吊儿郎当的偷笑的太子,冷声道:“这种事情再有下回,我揍得就是你。” 印阔一秒站直身形:“我错了,我保证往后不会让这种货色出现在你面前。” 往后陆砾若是想接近白月季,他可就名正言顺的下绊子了。 白月季知道这男人心里打的什么鬼主意,没说什么,面无表情的转身上马车:“夏蝉,回府。” “是。”夏蝉跟印阔行了礼,瞪了陆砾一眼后麻利的赶车走了。 陆砾呆愣在原地,好半响回不过神来。 太子在白月季面前,怎……怎么那么装乖讨好的?! 他眼里的震惊好半天都消退不下去,表情滑稽极了。 印阔给了他一个鄙视的眼神,趾高气扬的走了。 过了好久,陆砾才回神了。 他紧皱着眉头摸了摸自己被打肿了的侧脸,心里许久都不能平静。 白月季不在京中的这段时间,之前上她家门口闹事的李夫人一家已经离开京都。 还有,安蕊已经被流放。 她被巡防营抓住,没有找回卫谦,但她策划劫狱以及绑架刑部尚书夫人的事情兜不住的。 安国公夫人还找安蕊要过卫谦的下落,可安蕊哪里知道。 卫谦失踪了,除了安国公夫人很忧心儿子的处境,其余人都挺愤愤不平,他们都当卫谦成功逃走了。 这会儿还有卫谦的海捕文书。 安蕊被流放之前陆砾去见过她。 安蕊自然是要抓住一切机会给白月季上眼药了,就说了些譬如是白月季害她,白月季就是个绿茶,面上一副不在乎陆砾的样子,私下里又针对她什么的。 陆砾原本都觉得白月季已经不在意他了,听了这些话,嘿,他信了。 想想也是嘛,白月季对他多好啊,她是真的准备要跟他过一辈子的。 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就忘了他呢? 看到白月季跟太子在一起的时候,他下意识以为白月季是想爬到更高的位置去俯视他。 他在心里跟自己说,如果太子是个良人,他不在乎被白月季俯视。 可太子就是个火坑啊,他不能让白月季那么不理智。 结果,被揍了。 —— 进宫后直接去找了皇上。 皇上头也不抬:“怎么花了怎么久时间?” 印阔没应话,将身上背着的包袱往前一递,荣安公公忙下来接住。 “没其他事情儿臣去给母妃请安了。” 说着他就准备走。 “等等。”皇上叫住他。 “查到些什么?” 印阔指着那包袱:“流寇是大周十二驻军的人搞鬼,淮州知府是淮王叔叔的人,囤积了军队。” 不过这会儿军队肯定是清理掉了,印阔也不需要提供证据,父皇他爱信不信。 “还有,我遇见婶婶了,这女人竟半点没有变老,也不知是怎么养护的。” 印阔这句话更像是自言自语,说完道:“细节里头有,父皇自己看。” 皇上神色一动:“你婶婶?” 印阔有点不耐烦了:“悉君宁,她是王婶吧?” 是,当然是。 皇上紧跟着问道:“人呢?你放了?” “杀了。” 皇上深吸口气,眸子不悦的眯起:“杀了?” “有什么问题?”印阔漫不经心的,毫无敬意。 第146章 皇上猛地站了起来:“你就没打算抓住人问问她长生不老的秘密?” 印阔认真的思忖片刻,说出的话差点没把皇上气死。 “我又不老,关心这个作甚?” 皇上死死盯着这个儿子,眼神阴沉的吓人。 最终皇上也没说什么,印阔到了淑妃宫里,就将自己要选太子妃的事情说了。 淑妃刚给阿宝洗完澡,正在给它擦毛,冷不丁听见儿子的话。 愣了好久,淑妃娘娘才忧心忡忡的开口:“能有女孩子愿意嫁给你么?” 印阔:“……” 淑妃叹息:“孩子大了,也想成家了。母妃还担心你此生都要孤独终老了。” “罢了,也是好事。母妃会为你安排的。” 淑妃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仿佛儿子提了多无理的要求,而她身为母亲必须帮助儿子。 事实上,太子只是想要个太子妃而已。 印阔看都不想看淑妃:“我已经定了人选,户部尚书之女白月季。” 说完就走了。 忙得很,还得去查姚音的死。 淑妃还在哪儿琢磨白月季是谁,回过神来正想问,儿子已经不见了。 淑妃愣了好一阵。 “珍珠。” 珍珠立即上前:“奴婢在。” 淑妃茫然的看向珍珠:“他说……他定了人选?” 珍珠恭敬道:“回娘娘,太子殿下说定了户部尚书之女白月季。” 淑妃沉默了好久才道:“他知不知道,户部尚书虽然掌管国家钱粮,却不得私自挪用。” 珍珠:“……” 瞧您说的,太子殿下能是看中户部尚书的职位吗? “娘娘,资行商会就是白月季开办的,白月季的母亲也有许多私产。夫妻两就白月季一个女儿。” 以后景夫人的东西也都是白月季的。 他们家太子殿下,分明是看中白月季小姐的钱嘛,哪里能是看中户部尚书的职位呢。 嗯嗯。 淑妃娘娘深吸口气:“找个机会,我要见见白月季。” 白月季还不知道淑妃娘娘想见她。 夜幕落下,她带着夏蝉和小盘去了民安公主墓。 但不等她们动手,夜色中危险忽然出现! 白月季立即将夏蝉和小盘护在身后,警惕的看着眼前的人,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你是什么人?” 白月季认得眼前的男人,皮肤黝黑,头发干枯的像失去水分的杂草,年纪不算大,却又无法看出他几岁。 鬼奴! 鬼奴居然会来守着姚姐姐的墓! 白月季将心底的震惊掩饰的很好,鬼奴打量她们两眼,淡声道:“民安公主墓不得惊扰,你们,自己去官府投案自首。” 强者就是一个多余的动作也没有,散发的威压都是骇人的。 夏蝉她们完全不敢乱动了:“小姐,现在怎么办?” “本小姐如果不肯去投案自首呢?” 白月季双手叉腰,一副刁蛮小姐的做派。 鬼奴眼睛都没眨一下:“死。” 一个字,仿佛带着锋利的锐气朝着三人袭来! 这就是高手的杀意,让人心生颤抖的杀意! “守卫大哥,这里埋着的是我的姐姐,我回家就发现她不明不白的死了。我不是先盗墓,我是想验尸,找出我姐姐的死因。” 人生在世,该怂就得怂。 白月季忙露出讨好的表情来,可惜鬼奴不为所动:“离开。” 这不就从投案自首降低要求到离开了吗。 白月季气的跺脚:“我姐姐的死我一定会查清楚的,哼!” 夏蝉和小盘忙带上挖坟的工具跟上她。 走远之后,白月季那被气到的表情瞬间消失,眼底藏着压抑的锋芒。 姚姐姐的墓地,为什么会让鬼奴来看守? 是谁能使唤的动鬼奴?! 玲珑,皇上。 白月季脑中蹦出了两个嫌疑人,恍惚中有道光在她脑中闪过,但白月季却没有抓住。 白月季回到家,就发现有人在她屋里。 那气息,小金一下子就认出来的是印阔。 “你们回屋休息。” 白月季没让夏蝉和小盘跟着她,自己推开了房门。 点亮屋里的烛火,白月季就看见男人居然裹着她的薄被在她床上睡了。 她端着烛台上前,火光下男人肌肤细腻,睫羽纤长,精致的样貌,像一位沉睡的仙人一样。 白月季眼底染了笑意:“我跟你说的事情,查到线索了吗?” 印阔:“……” 我安安静静睡你床上,你都不偷亲一下什么的吗? 印阔不满的睁开眸子,但看见白月季那双带笑的眼睛,心底的郁气瞬间散了。 “姚音进宫本是给七公主教学,中途休息的时候九皇子来印姝宫里,玩耍时掉入池塘被姚音救起。” 他道:“印姝是这般说的,但她肯定说谎了。我还要继续追问的时候,父皇来了,更多的也没问出来。” 他省略了自己对妹妹逼供的过程,接着道:“九皇子病了还未醒,我已经将他接去东宫照料,醒了便能问他。” 同样省略了自己暴力抢人的过程。 “是有人说姚音出宫了,说这话的应该是皇后身边的嬷嬷,人已经出宫,我还在追查下落,不过找到的兴许也只是个尸体。” 印阔说的轻描淡写,天知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