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见了。 刚才在厨房里,他听见她轻笑的声音,带着点娇嗔的意味,让厉萧野的心狠狠一疼。 他不是没想过言婧白会跟沈寻在一起,他以为自己能接受的。 可原来不是,他不能接受。 关上门,厉萧野站在安静的屋子里,吐出浑浊的一口气。 然后他侧头看着那张沙发,眼神微微闪烁了一下。 第二天,言婧白是被吴茜的电话吵醒的。 吴茜关心了两句之后就让她来剧组,挂断电话,言婧白头疼欲裂,愣了好一会儿。 杂乱的记忆慢慢拼凑在一起——她在饭局上喝醉了酒,自己回酒店,中间好像还接了沈寻的电话。 好像还缺了点什么…… 言婧白没细想,艰难地爬起来去洗漱。 一打开卧室的门,就看见了沙发上不属于自己的外套。 “醒了?” 第六十四章 言婧白循声看去,就见厉萧野站在厨房门口,里面还飘来粥香。 想起来了,昨晚她不是一个人回来的。 见她不说话,厉萧野立刻走过来:“怎么了,不舒服?” “不是。”言婧白往后退了点,“有点头疼而已。” “要不要给你买点药?你先吃点东西,我煮了粥。”厉萧野像是没看到她的动作,又或者是对她的后退已经免疫,总之没什么反应就是了。 言婧白看他,有些诧异。 他竟然学会了下厨? 正想着,厉萧野又说:“是瘦肉粥。” 瘦肉粥……她当初给他熬过最多次的粥。 厉萧野将粥盛在碗里,拿出来,突然有些无奈地笑了下:“煮的没你好吃,你要是不喜欢……” 言婧白没说话,拉开椅子在餐桌前坐下。 厉萧野眼底笑意蔓延,将碗放在她面前:“有些烫,你小心。” 言婧白整个人有些蔫,胃里也不太舒服,但还是舀了勺放进嘴里。 很好吃。 温热和粥香莫名就让她全身舒服了不少。 但吃了两口,她就放下勺子,看向站在一边手足无措的厉萧野:“昨晚为什么不走?” 厉萧野顿了顿,垂下眼眸,面不改色地说谎:“太晚了,没有车。” “现在白天了。” “我……我等会儿就走。” 他受伤的表情让言婧白觉得,自己在把一只无家可归的小狗赶出去。 言婧白慢吞吞地吃着粥,厉萧野就坐在她对面看着她,一句话不说,眼神倒是不躲避分毫。 看她吃完,他立刻起身:“我来洗。” 言婧白绕过他:“不用,你先走吧,让别人看见你从我房间出去不好。” 厉萧野可能是最近练成了什么厚脸皮的秘籍,对这类话有着充耳不闻的能力,他自顾自地帮她倒水,还是温的。 “等下我也要去剧组,一起。” 言婧白话说两遍就累了,没再推脱,但脸上的表情能看出来不是很愿意。 收拾好要走的时候,房间的门被敲响。 厉萧野没多想,甚至忘了自己的存在不应该,走过去开了门。 然后……他就和门口的沈寻大眼瞪小眼,面面相觑了。 言婧白走出来,很随意地问:“是谁?” 没人回答,因为两个男人同时看向了她。 空气一瞬间仿佛被冻结。 这个场面很诡异,至少厉萧野和沈寻的表情都很复杂。 言婧白怔了几秒,先看向沈寻:“你怎么来了,医院不上班?” 沈寻攥了下手指,还是把手中的药袋子给拎了起来:“我怕你喝完酒起来胃痛,所以买了点药。” “谢谢。”言婧白点点头,接过药放在桌子上,“我现在得去剧组了,你们……” 安静中,沈寻先开了口:“我们谈谈吧。” 当然,话不是对言婧白说的。 厉萧野没什么意见,看起来似乎也早想谈谈了:“好。” 言婧白倒是皱起了眉,下意识觉得这两人的谈话不会很和平。 但没等她开口,两个男人就很有默契地一前一后离开了。 看着两人的背影,言婧白有些头疼。 算了,她够烦了,他们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这样想着,她将门一关,往剧组赶去。 而站在楼梯间的两个男人,各自点了支烟。 沈寻看着厉萧野:“你已经很久没来做检查了。” 第六十五章 厉萧野的脸隐在袅袅烟雾后面,晦暗不明。 好久,一只烟都燃到了尽头,他才说:“我觉得我现在的状态还可以。” “可以?你这次进医院,就是因为没有按时吃药才把自己搞成那个样子,你觉得可以?”沈寻将烟头按灭,“我是你的医生,你要听我的医嘱。” 厉萧野深吸了口气:“那你身为我的医生,到底希望我痊愈吗?” 沈寻皱起眉:“当然。” “我需要言婧白。”厉萧野目光熠熠地看向他,“可你不想我和她继续在一起。” 话音落下,两个人都沉默下来,谁都没有再说话。 半晌,沈寻别开视线:“你告诉她你的病了吗?” “没有。”厉萧野垂眸摇头,“我不会用这件事来获取她的可怜。” “那昨晚……”沈寻喉间一梗,缓缓攥紧了手。 厉萧野突然想起言婧白,他学着她的语气说:“你应该去问她……又或者,你不信任她?” 沈寻怎么可能去问,他根本就没有资格问。 但是在情敌面前,他不能输了气势。 又是一阵沉默之后,沈寻淡淡开口:“从你来找我看病的那一天,我就知道,你之所以放着那么多心理医生不找,就是想通过我知道言婧白的消息。” “你知道,但你是医生,不能拒绝病人的求助,哪怕是情敌。”厉萧野接着他的话说。 沈寻突然笑了声:“是。” 医生的职业道德,让他不能拒绝厉萧野。 他先是一个医生,然后才是喜欢言婧白的一个男人。 沈寻在厉萧野的肩膀上拍了下:“有空来做个检查。” 厉萧野没应声,但两人都知道,他会去的。 分别后,厉萧野去了剧组,却发现整个剧组没剩几个人。 一问才知道,剧组要拍一场打斗的戏,跑到山上去了。 厉萧野看着天上灰蒙蒙的一片,有点不安。 刚走到半路,就下起了雨。 厉萧野好不容易找到剧组在的地方,却哪里都没看见言婧白。 打电话过去,也没信号。 吴茜哎呀一声:“柠柠刚刚说要去散散步,往那边走了好像。” 她指了个方向,厉萧野一秒都没犹豫,顶着雨就去了。 天越来越黑,他的心底就越来越不安,一边跑一边找一边喊:“柠柠!言婧白!” “厉萧野?” 一道小小的声音传来。 厉萧野循声看去,只见一个隐蔽的山洞里探出个脑袋,正是言婧白。 他连忙跑过去,将怀里没沾到一点雨的毛巾递给她:“快擦擦,别冻到。” 言婧白被雨淋到,发丝都贴在脸上,她有些诧异:“你怎么在这?” “我来找你!你没事一个人乱跑什么?这种深山老林你也不怕出点什么事?”厉萧野语气很急,带着严厉。 言婧白自知理亏,抿抿唇不反驳。 厉萧野从找不到她开始,一颗心就吊在半空中,现在看到她安然无恙才放下心来。 松了这口气,他忽然觉得很累,坐在地上不自觉地靠向言婧白。 距离拉近的那一刻,厉萧野简直要被疲惫冲散了。 他握住言婧白的手,手指霸道地嵌进她的指缝,直到十指相扣。 第六十六章 言婧白一怔,稍稍动了下。 厉萧野把头抵在她肩上,语气委屈巴巴的:“我好累,让我牵一下。” 好像她欺负了他一样。 言婧白有点想说,又不是她让他来找自己的。 但想想,还是没说。 沉默了一会儿,这种寂静的气氛让言婧白有些不自在。 她淡淡问:“听伯母说,你两年前就辞职了。” “恩。”厉萧野低低地应了一声,仿佛不愿意提起这件事,但他又继续说,“那时候想安排好所有事情,这样就算突然死了,也不用担心之后的事。” “我做了一个很大的计划,每完成一项,就划掉一项,但实际上我感觉我像是在划掉自己剩下的寿命。” 他垂下眼,手很轻地颤了一下。 虽然很轻,但言婧白的手和他握在一起,很明显地感觉到了。 又安静了半晌,厉萧野突然轻声叫她:“柠柠,对不起。” 他感觉掌心里言婧白的手指一紧,接着空了,她把手抽出去了。 厉萧野慢慢坐直,转头看她:“我只是想和你好好道歉,不管是因为什么,我当初都伤害了你,就算我觉得是为你好,但却是都是我的错。” “一个人瞒着做了那些事,夜不归宿,故意冷漠,提出离婚,让你难过了,让你受委屈了,还把你一个人置于那样无人依靠的地步,全部都是我的错。对不起。” “别说了。”言婧白的声音微微颤抖,在狂风暴雨的嘈杂声中也很清晰。 可厉萧野再次握住了她的手:“一个人去看病治疗的那段时间……一定很辛苦吧,抱歉,是我没有给你安全感,让你没有勇气和我说。” 言婧白浑身一颤。 她心跳突然跳的很快,她不想承认自己因为这么几句话就动摇,可事实好像的确如此。 因为厉萧野的对不起太认真,不同于说出真相时的那样迫切,也不是在提起旧事时带着痛的样子,他的突然道歉来得没有缘由,却比任何一次听起来分量都重。 厉萧野的头有些昏,他闭了闭眼:“柠柠,那段时间……真的辛苦你了。” “你这两年过得很好,我替你高兴,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