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偷塞给我一把钥匙。 「傅医生心里惦记着你呐,可着急了!这是他值班室的钥匙,他嘱咐了好几遍送你过去歇着呢。」 一群人立刻跟着起哄,说傅医生出了名的洁癖,他的值班室旁人碰都碰不得,更别说进去歇着。 肯把钥匙给我,这关系必然不一般。 我垂了垂眸,低声道:「既然担心,他怎么不自己来看看?那小手术早结束了吧,人呢?」 屋子里的人欲言又止,尴尬地不知如何开口。 很久之后,李芸为难道:「你也知道那个大网红她特殊嘛,傅医生做完手术被她缠上了,走不开而已,他心里肯定急死了。」 我毫不留情地讽刺道:「还有人比我更难缠,让傅医生做他不喜欢的事?」 若他不愿,没人能强迫他。 我爱了他八年都不行。 八年,我从未见傅星泽那般温柔的模样。 这还不够说明一切吗? 他何必呢,还假惺惺地给我什么钥匙? 打一巴掌赏一记甜枣,好像我很好哄的样子。 见我恢复,小护士们陆续走了,我独自推开傅星泽值班室的门,扑面而来一股甜腻的香水味。 二十几平米的小屋充斥着朴素简单的黑白色,偏偏用着很甜的熏香,整齐的暗色格子大床上摆着几个突兀的粉色抱枕,朴素的白色书桌下面藏了两个小羊矮凳,处处透着割裂感。 这些都是我偷傅星泽钥匙擅自布置的。 每次被他发现,他都要生气几天,现在想来心里应该是真的恶心吧。 他很早很早就讨厌我了。 于是那天,我把值班室里能找到的一切和我有关的东西都烧了,一件也没留下。 就像我八年付出的感情一样,既然他不稀罕,我也不要了。 3. 中午时,我遇到了傅星泽。 他急匆匆地从住院部跑出来,五官精致的俊脸上挂着细密的汗珠,呼吸急促而沉重,拦住了我的去路。 「为什么没在值班室好好休息?」 我平静地望向别处:「想回家。」 傅星泽眉头紧锁,又冷声问:「值班室里的东西你动过?」 「我看着不爽,都烧了,有问题?」 傅星泽怔愣片刻,面带愠色问我:「你到底在闹什么?当时病人就在手术台上——」 「我知道啊,病人当然比较重要。」 我打断他,笑着反问:「你急什么,你心疼那些东西?」 我随即打开钱包,随意挑了一张银行卡塞进傅星泽胸前的口袋里。 「拿着自己再买呗。剩下的,就当这八年给你的精神损失费。」 男人错愕望向我,深邃的眼眸里浮现出少有的惊慌无措,很快又被愤怒取代,一抹浅浅的红漫上眼梢,叫嚣着死寂般的冷怒。 「你什么意思?」 「玩腻了呗。以后你愿意爱谁就爱谁吧,反正与我无关了。」 4. 和傅星泽究竟是哪一步出了错呢? 我不该草木皆兵,为一个名字都叫不上来的女网红就和他翻脸。 可我就是委屈。 大学时候我刚追到傅星泽,发烧四十度想求一句安慰的话,他只是冷冷地讽刺我娇气难养。 后来我追着傅星泽进了骨科,不眠不休地在手术室里熬,扛电钻到两手发抖,筷子都拿不住,傅星泽半句软话也没说过,只骂我活该,骨科本来就不是女孩子待的地方。 他的爱对我吝啬至极,对一个陌生人却慷慨大方。 凭什么啊? 这男人真的不值得。 我和傅星泽住得很近,年初故意在他家旁边租了房子,方便每天早上蹭车。 和他划清界限的第一个周末,我把他的所有联系方式都删了,自己买了辆保时捷开去上班。 那个周一门诊,傅星泽很晚才来。 路过我的诊室时,他缓缓停下,英俊的脸上清冷无温,黑眸却好几次控制不住向我屋中打量。 我冷漠地看着他:「有事?」 傅星泽薄唇微抿,脸色有些阴晴不定,看了我几眼便转身走了。 只是,中午十二点他又准时出现在我办公桌前,放了一份午餐一份粥。 本以为我不在,谁知我只是跪在地上捡东西,爬起来时猝不及防与他的目光撞在了一起。 男人眸色一颤,迅速望向远处,又摆出那副生人勿近的冰冷模样。 「李芸送你的午饭。」 「是你自己做的吧,手都破了。」 我毫不留情戳穿他。 傅星泽下意识攥紧右手,不自然地插进口袋里。 然而下一秒,我却说: 「可惜啊,我香菜过敏,也不爱吃虾,粥里更讨厌放红腰豆。」 「你看,你喜欢吃什么我都能倒背如流,可八年了你连我什么过敏都不知道,我们真的没必要继续下去了。」 傅星泽沉定地看着我,想解释什么,却一下子说不出话来,巨大的波涛在他心中横冲直撞,让他无处躲藏。 我冷淡地笑了下:「不吃,拿走吧。」 「......随意,不吃就扔掉吧。」 5. 我一点也不喜欢被人拿捏。 从前只为傅星泽一人破例,如今想开了,更不会再惯着他。 午饭我非但没扔,反而提去了住院部,去见那个小网红曲若若。 不出所料,曲若若毫不客气地向我宣示主权。 「你看得出来星泽哥哥对我是不一样的吧?他迟早是我的人。」 「你一个女医生非要留在骨科,心里想的什么我还能不清楚?我不希望我未来的老公和他同事们总被心机女惦记着,你自己走吧,想去哪家医院我托人帮你问问,不一定能成功但我尽力。」 我缓缓放下饭盒,笑问她:「我要是不走呢?我又没犯过错,不好走吧?」 「你一个刚毕业的医生,才几年啊就买得起保时捷了,红包没少收吧?我要是举报你,你知道是什么下场吗?」 我无所谓地抠了抠手,买辆保时捷还用得着收红包?我奶奶买菜都不开这么档次低的车。 但我今天不是来和她斗嘴的。 我把饭盒推到她面前:「这是傅星泽为你做的午饭。」 曲若若惊讶了下,立刻眉开眼笑地拿起筷子:「这真是星泽哥哥亲手做的?」 我笑而不答,掏出签字笔,去签她病床上的几处检查,顺便把这位病人交接给傅星泽。 不多时,傅星泽出现在病房门外,视线定在曲若若手中的饭盒时,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我平淡地等护士签字确认,迎着男人空洞愤怒的目光,无所谓地笑了下。 「走了哦,你们慢聊,慢吃。」 后来,听人说那天傅医生亲手扔了曲若若的午饭,发了很大的火,又疯了似的连开13台手术,每一台都完美得可怕,像个不知疲倦的机器人,没人知道原因。 6. 下一个早班时,我被彻夜未眠的傅星泽堵在门口,他两眼泛红,苦涩开口道: 「13台手术,我几乎忘了是怎么坚持下来的......你昏倒时我不该......对不起。」 我平静看着他:「早干什么去了?你没有心吗?什么事都要重来一遍,才知道如何选择?」 傅星泽用力揉了几下眉心,略微沙哑的嗓音带着轻颤:「我当你,那天只是闹脾气而已,况且你误会了曲若若,能不能先别急,我们好好谈谈?」 我心底的火气蹭一下地冒了出来,狠狠摔门而去。 「谈NM。」 然而,事实却不容我这么干脆地和他一刀两断。 我拒绝再和傅星泽说一句话,他便疯了一样连轴转地工作,几乎不吃不喝常住手术室,连护士站的人都吓坏了,追问我是不是和傅医生吵架了。 他是拿过国奖的高才生,又是科室顶尖专家的宝贝高徒,如此自虐,主任第一个找到我。 主任命令我去劝他,不论什么原因都让我去道歉,别让他自虐。 「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