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接你。" 阮星然点了点头,将癌症晚期报告藏在身后,诊断单上写着,她还有最后一个月时间。 异国他乡的日子并不好过,阮星然每天都会出去,一个人在海滩上从早坐到晚,从日出坐到日落,一天一天,掰着指头数日子。 裴彦璃偶尔会打来电话问她的情况,但总是很仓促,说不了两句话就会挂掉。 “你在圣托里尼还好吗?” 她忍耐着剧烈的头痛,挤出一抹笑:“挺好的,这边景色很美。” 裴彦璃淡淡回应:“那就好。” 那边刚要挂掉电话,阮星然轻声提醒他:“我等你来接我。” 裴彦璃怔了怔,缓缓回答:“好。” 但等到最后十天的时候,他却一通电话也没再打过来了。 在此期间,她的病也越来越严重,疼痛几乎难以控制,但她还是坚持每天出去,希望某天能在海滩上看到他的身影。 一天、一天,又一天,她就用这样的方式,默默地等待着裴彦璃。 终于,漫长的等待后,迎来了来到圣托里尼的第三十天,他约定来接她的日子。 早上,阮星然特意换了一条鲜艳的裙子,早早就去沙滩上等着。 可是,这一天,阮星然同样从日出等到日落,直到天边的晚霞散尽,游客们也纷纷离开,月亮从黑云里探头。 裴彦璃,却没有出现。 海风习习,她一个人站在黑暗的海滩上,脸色苍白的吓人。 她始终不肯离开,只是拿出手机一遍遍拨打着裴彦璃的号码。 第一遍。 …… 第十遍。 …… 第二十二遍。 …… 一遍遍打过去,始终无人接听,最后,她无力的任由自己躺在沙滩上,一颗硕大的泪珠滴在手机屏幕上。 她哽咽着,低喃:"你说过,你会来的……" 忽然,黑掉的手机屏幕亮了,手机铃声响起,阮星然连是谁都没看清,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径直滑动接听。 慕笙的声音却透过手机传过来,"阮星然,被赶到国外的感觉怎么样?" 阮星然没想到会是她,虚弱道:"你想说什么?" 慕笙淡淡一笑,语气十分嘲讽:"没什么,就是告诉你,我和彦璃,就要结婚了,就在昨天,他迫不及待跟我求婚了。” 阮星然的心好像被重重地锤了一下,五脏六腑都被震得错了位。 他跟慕笙求婚了…… 那边慕笙的话却还在继续,"阮星然,别告诉我你还在等他,彦璃能为了我把你赶去国外,你还看不明白他的心意吗?" "你是不是以为你和他好歹在一起三年,他对你 起码还有一点感情?"她笑,"那你知不知道,这些年他每次喝醉酒,瞒着你偷偷给我写过多少封信?要不要我一封封念给你听?" "阿笙,你什么时候回来。" "阿笙,来我梦里一回。" "阿笙,我想你想得快疯了。" "......" 不等慕笙继续念完,她直接挂断了电话。 一股噬心的痛从心底漫起,痛得她猛地吐出一口鲜皿,紧接着是大口大口的鲜皿流出,怎么擦也擦不干净。 “轰!" 这时,天边一道闪电闪过,大半个天空都被照 亮,也照亮了她空洞绝望的脸庞,同时,大脑里撕裂一般的剧痛再次袭来。 她浑身上下再没有半点力气,径直倒在了沙滩上,手机也摔在地。 在暴雨落下的前一秒,她彻底阖上了双眼。 —————— 下午五点,西海医院。 去澳洲出差三个月的西海集团总裁裴彦璃即将过来视察,院长组织了医院里十几位骨干医生们在会议室,阮星然娇小的身子也在其中。 她听到旁边的年轻女医生们在八卦。 “又可以见裴总了,他每次来我都又高兴又害怕。” “对啊,裴总虽然总是冷冷的,但真的好帅啊,你说他有女朋友吗?” “不知道,你不会是喜欢裴总吧?” “少胡说,是崇拜。” 阮星然静静站在一旁,听着这些玩笑打闹,她也弯起嘴角笑了笑,可眼底却是一片落寞。 她静静在心里回答了那个问题,裴彦璃没有女朋友。 但是有老婆,不过在他眼里,跟没有也差不多。 很快,老院长的声音响起:“裴总,请进。” 会议室几乎立刻安静了下来,下一秒,裴彦璃迈步走进来,刚才还一直在偷偷八卦的女医生们瞬间低下头不敢看他,唯有阮星然直直看过去,眼中藏着隐忍的思念。 三个月了,他终于回来了。 两人对视的那一刹,裴彦璃眼中毫无波澜,被院长请到了最前面。 这次视察无非也就是例行巡视一些工作,为优秀员工发奖金和奖章,西海医院作为京北最好的私人医院,集团是极为重视的。 第二章 那样和谐美好的画面,看的阮星然心中一紧。 她压下所有不适,默默地离开了。 慕笙虽然脱离了危险,但还是要住院观察两天,阮星然是她的主治医生,每天都免不了来几趟病房。 慕笙躺在床上,打量着面前一身白大褂的阮星然,随即开口。 “阮小姐,谢谢你昨天救了我。” 阮曦淡淡道:“这是我应该做的。” 据她所知,这个慕笙最近在拍裴氏投资的戏,所以她出事,裴彦璃才会带医生过来,可她好像才回国发展,怎么会跟裴彦璃那么熟悉? 这时,裴彦璃的助理抱着一束新鲜兰花走了进来,“慕小姐,这是总裁吩咐摆在您病房的花。” 慕笙看了阮星然一眼,淡笑道:“就放桌子上吧。” 助理放下花,很快就离开了。 慕笙低头闻了闻花香,语气嗔怪:“彦璃也真是的,怕我心情不好,天天让人送花。” 阮星然看着那束兰花,心头有些异样,不知是为了那句亲昵的彦璃,还是因为素来心里只有工作的人,原来也会为别人做这么细心的事。 慕笙笑着道:“我和他分手也三年了,没想到他还记得我喜欢兰花,我在国外的时候,他每喝醉酒一次都要给我寄一次信,说很想我,阮医生,你说他有多忘不掉我。” 阮星然只觉得脑子轰鸣一声,什么声音都听不见了。 据阮星然所知,裴彦璃只谈过一任女友,就是他的初恋。 而三年前裴彦璃之所以会跟自己结婚,也是因为当年初恋为了追求事业远走异国跟他分手了,裴奶奶身体又不好,想看着他成家。 正好当时阮星然颇得裴奶奶喜欢,裴彦璃便选择了她为结婚对象。 所以,他那所谓的初恋,就是眼前的这个慕笙? 慕笙描写的种种画面,就这样浮现在她的脑海,他那样清冷的人,居然也会在酒后发了疯般诉说自己的思恋,忽然,昨天那股头晕又涌了上来,最近好像总是这样,她忍不住后退了两步。 “阮小姐,你没事吧?”慕笙问道。 阮星然摇摇头,强忍住苦涩,“可能是有些低血糖,慕小姐好好休息。” 说着,她转身离开了病房。 当天晚上,她在医院值夜班,夜色寂寥,万籁俱静。 阮星然疲惫的靠在办公桌上,忍不住想起裴彦璃,心中微苦。 后半夜,到了下班的时间,她仍然觉得头一片昏沉,忍不住靠在办公桌上睡了过去。 次日,她刚准备去查房,裴彦璃便怒气冲冲地踏进了她的办公室。 阮星然满脸不解:“怎么了?” 裴彦璃沉着脸看向她:“昨天晚上,给阿笙的药是你拿的?” 昨晚? 阮星然想起来了,昨晚她去查房,正好到了慕笙吃药的时间,她就顺手帮忙拿了药和水。 “没错,怎么了?” “你知不知道,你昨天把抽屉里的安眠药当成阿司匹安给她吃了,阿笙差点出事!” 阮星然一惊,“不可能!” 她是医生,不可能会犯这种错误,她记得很清楚拿的就是阿司匹安,怎么会…… 但很显然,裴彦璃并不相信她,“你昨天就一直心不在焉,犯下这种还不承认?” “我真的没有……” “够了,”裴彦璃冷冷转身:“不要再有下次。” 阮星然站在原地,一阵又一阵的头痛袭来,她甚至忍不住开始怀疑,难道真是自己拿错了? 最近,她的身体的确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