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她这亲书可比皇上御赐更得民心。 当然,有了这块牌匾,那些官宦都忌惮着,也就不敢打粮铺的主意了。 日头正南,官兵打开了拦住的木架子,百姓们如洪水一般泄了进来。十几个粥棚,大家自行去排队,一人只能领一份,领了就离开。 百姓们扑了过来,靖安侯府众人也开始忙碌起来。 老夫人吃饱喝足,神采奕奕的开始表演起来。 “老人家,慢点慢点,饿了好几天了吧,快给拿馒头,碗里多盛些粥。” “小丫头,你家人呢,啧啧,好可怜,快给这孩子拿馒头。她还小,一个就够了。” “你这壮实的小伙子,别挤到老人孩子了,有你的,急什么。” 不止是老夫人,薛氏也一副悲悯的样子,这时候倒像是个佛家弟子了。 “阿弥陀佛,瞧着真让人心疼,快给这姐姐多拿两个馒头,家里还有孩子等着呢。” 这两人都能飙戏了,那边谢子安也不示弱。 “百姓们忍饥挨饿,我们也十分痛心,这些粮米是我侯府省下来,自家人舍不得吃的。大家莫急莫慌,明日还有,只要路一天不通,粮食一天不运进来,我们侯府就是砸锅卖铁也会撑起这粥棚,能救一人是一人。” 这话说得有大义有情怀,下面百姓们纷纷给他鼓掌。 薄靳安真差点吐了,这一家子都什么人啊! 这时,她看到一个小丫头,四五岁的样子,又矮又瘦小,往前走的时候被队伍挤了出来,再想挤进去,却没人肯让她进去,于是急得在旁边大哭起来。 薄靳安拿了两个馒头过去,在小丫头面前晃了晃。 小丫头一闻到馒头香,立时就不哭了,还有口水流了下来。 “你……你是给我的吗?”她怯怯的问。 薄靳安笑,“当然,不过有些烫,你有拿竹筐吗?” 小丫头摇头,可太想要那馒头了,伸手去抓,烫的赶紧收回手。 薄靳安揪了一小块先送她嘴里了,“姐姐先喂你吃。” “姐姐怎么不怕烫?” “姐姐年纪大了,一点点烫可以忍着。对了,你爹娘呢?” 小丫头低下头,“死了。” 薄靳安叹气,“那你现在跟着谁?” “我跟着好多孩子住在一个院子里,有哥哥照顾我们。” 薄靳安点头,又喂了小丫头几口,她就不肯再吃了。 “我还要带回去给弟弟妹妹。” 见小丫头这么懂事,薄靳安让谨烟找了一个布袋子,又装了几个馒头给她。 “诺,明天还可以来,可以直接找姐姐,姐姐多给你一些。” “谢谢姐姐!” 小丫头给薄靳安鞠了个躬,而后乐颠颠往外走。薄靳安注意到她走路姿势很怪,一瘸一拐的,再仔细一看,她走过的地方有血印。 薄靳安忙追了上去,将小丫头揽到怀里,卷起她的裤腿,看到膝盖处磕破了很大一块,血顺着小腿流了一大片。 “呀,流血了,难怪这么疼。” “姐姐给你包扎一下吧。” 这么说着,薄靳安拉着小姑娘在一旁的石头上坐下,先去找了一点清水给她清洗伤口,而后用自己的帕子给她包扎起来。 谨烟子衿她们都在忙,薄靳安想抱起小丫头,但试了一下,需要用大力,她怕伤到腹中的孩子。 “姐姐,我可以走的,没事。” 薄靳安揉揉小丫头的头,正为难的时候,一人走了过来。 “我来吧!” 薄靳安抬头看到陆长安,不由吃了一惊,“陆世子……” 第九十一章天底下最好的人 “嘘。”陆长安冲她做了噤声的手势,有些不好意思道:“我怕被人认出来。” 薄靳安见陆长安脸上抹着灰,穿着粗布短打,哪像是世家公子。再看了一眼他来的方向,更是瞪大眼睛,“刚你也在排队?” 陆长安羞红了脸,“是。” “你……” “哥哥!”小丫头看到陆长安喜滋滋的喊了一声。 “惠儿,磕到了?”陆长安低头看了一眼小丫头的腿上的伤,“很疼吧?” “嗯,好疼的。” 薄靳安笑,小丫头刚才对着她时多坚强,此刻对陆长安还娇气起来了。 陆长安背过身,让惠儿趴到他背上,“哥哥背你。” “不要了,哥哥会累的。” “没事,我们回家。” “嗯。” 陆长安背起惠儿,冲薄靳安颔首,“多谢三夫人照顾惠儿,我们先走了。” “好。” 目送陆长安离开,薄靳安叹了口气。 肃平王府也有粥棚,他身为世子却只能在别家排队,薄靳安替他心酸。又想到惠儿说的话,更为他挂心。 薄靳安来到巷子里宅院前,门是关紧的,她上去敲了敲。 陆长安的小厮丹青来开门,看到薄靳安还吃了一惊。 “三夫人!” 薄靳安累得呼出口气,“快帮我提着。” 她装了一大袋馒头,又提了一食盒的米粥过来。 丹青忙接下,领着薄靳安进院里。 院子本来挺宽敞的,此刻却有些挤,院里跑着好些孩子,房檐下老人们一个挨着一个坐着,显得到处乱糟糟的。 这时陆长安从里面出来,竟然还穿着做饭的裙袍。 “世子!”丹青忙提醒了一句。 陆长安转过头看到薄靳安,先一愣,随即露出喜色,“三夫人,您怎么来了?” “我拿了一些馒头过来。” “我们给您添麻烦了吧?” “没。” “世子,您快去里面洗漱一下,这样怎么见客。”丹青小声道。 陆长安经小厮提醒,才想起来自己还一身油烟,登时又红了脸。 “我去洗洗。” “世子若不自在,那我就先走了。” “没有!” “那就别洗了,一点都不脏。” 陆长安笑笑,“好。” “惠儿呢?” “她在里屋。” 陆长安带着薄靳安进了厅堂,这时坐在椅子上一位老妇人突然倒地上了。陆长安赶忙上去扶,发现她脸色不对,呼吸很急,像是生病了。 “老人家,您怎么了?” 老妇人摆摆手,“不要紧不要紧。” “我让丹青去请大夫!” “别去了。”老妇人抓住陆长安的袖子,又是摇头又是摆手,“我老了,活一天废一天的粮食,您别为我费心了。” “话可不能这么说,日子还是有盼头的,等过去这阵子就好了。” 陆长安唤来丹青,让他去外面请大夫。 “所有医馆都关门了。”丹青皱眉道。 薄靳安忙道:“你去请曲大夫,便说是我请她来的。” 丹青点头,“小的这就去。” 薄靳安帮着陆长安将老人扶到屋里躺着,他又忙着喂了老人几口水,请薄靳安坐下后,急着去外面给孩子和老人们分馒头了。 透过窗子,薄靳安看陆长安忙前忙后,一口气都顾不上歇。 他本身还是病人呢! 陆长安忙中送来一碗米粥,给老妇人喝的。 “我来喂老人家。” 陆长安抹了一把汗,“那就麻烦三夫人了。” 薄靳安扶着老夫人靠坐在床头,而后一勺一勺为她吃。 “陆先生是大好人。”老妇人说道。 “是啊,天底下最好的人。” “夫人,您和陆先生是?” “朋友。” “我老人家眼花了,原以为你们是夫妻呢,瞧着怎么这么有夫妻相。” 薄靳安笑,“上辈子有缘无分。” 这辈子也是。 不多一会儿,曲墨染来了。 看到她,先责怪了一声,“你不好好养胎,在外面乱跑什么。” 她说这话时,陆长安正好进来,也清清楚楚听到了。 薄靳安讨好道:“姐姐莫怪,我小心着呢。” 曲墨染让她离病人远一些,莫侵了病气,而后再给老人家诊脉。倒也不是大病,不过是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