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 肖禾看向司湳,“你猜大师说什么?” “什么?”司湳顺着问。 肖禾“哼哼”两声,粗着嗓子道:“啊对!学习就得这个劲儿!” 话落,她马上又切了副声调,“故事讲完了,这就是今天的肖老师小课堂。” 司湳沉沉笑了出来。 他说:“两千多年前的倒霉蛋倒是和你挺像的。” 肖禾不满,“教授,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大师说话你得听。”司湳说。 “诶对嘛,祖师爷的话是有道理的。” “嗯,”司湳点头,“这是得承认。 之后,两人静默地走了几分钟。 理行楼到了,肖禾一步迈了两个台阶,突然说:“可惜苏格拉底还是被处死了。” 她转过身来,这个高度刚好能让她平视司湳,但她看向了他身后绚烂的花坛,目光有些空,“以败坏青年和亵渎神圣的罪名。” 司湳注视着她的眼睛,片刻后低声说:“活着很重要,但总有人不愿背叛灵魂。” 肖禾倏地把视线移了回来,两人目光相触的那一瞬,她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了一首诗。 [当我把眼睛沉入你的眼睛 我瞥见幽深的黎明 我看到古老的昨天 看到我不能领悟的一切 我感到宇宙正在流动 在你的眼睛和我之间] 第29章 圣人不近女色 身后大楼的灯光一盏一盏亮了起来,照得理行楼前的小广场一片澄明。 眼前人立在光里,半边身子都被温柔的朦胧笼罩着。 肖禾最终笑了起来。 相视片刻,司湳也跟着笑了。 两人回到了各自的办公室,肖禾又继续学了一个多小时,收拾东西便走了,临走前和萧诚打了声招呼说今晚会给他把文件发过去。 之后一连几天,只要没课她就雷打不动地出现在理行楼的303。 只是没想到的是,雷打不动地的除了她,还有基础数学专业的几个学生。 肖禾一开始以为这几个人就是单纯地好学,有问题怎么也得当天问清楚了,后来从薛欣兴嘴里知道,他们的教学楼离这里得走20分钟。这完全可以课后就地讨论,干嘛来来回回跑这么远。 她摇摇头,实在不明白这帮小伙子的思维,大概就是“年轻”二字吧,她是老了,动一动胳膊腿儿都快废了。 嗬,摇摇头咔咔两下把脖子扭着了。 这叫什么事啊! 肖禾眉头皱着,心里努骂自己没事干摇什么头啊。 本来这脆弱的肩颈已经承受得够多了,她捏着后肩,心里生无可恋地感叹着,是脖子上顶的这颗头颅太重了么? 知识压的?还是脑子里的水太多? 不过是一具坚强的残躯罢了。 这一边她还没缓过来,夏俞和萧诚那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音量突然高了起来。 来问问题的两个学生手指头戳着平板,激烈地回了几句。 唉,肖禾叹气,这夏俞好不容易和薛欣兴关系缓和了,宫里又来了一批新人。 她心道忍忍吧,也就这两天了,申报收尾工作一结束,她就拜拜您嘞。 争执还在继续,分贝持续升高,肖禾想不听都没办法。 “你特么没完了是吧,来一天得了,还天天来,我是不是得门口养条狗防着你啊?” “你给我微信,我就不来了。” “有本事自己要,没本事就赶紧滚。” …… 这怎么听着不像是交流学习的? 几个人还在嚷嚷,夏俞尽量压低音量,奈何人多口也杂。 肖禾有些燥,她戴上耳机想放首歌听听,还没点播放,耳机就滴滴两声关机了。 没电了。 ……天要亡我。 她没辙,又把耳机摘下来,正要放回去的时候,眼尾余光扫到一双鞋,紧接着,她的桌子就被敲了两下。 “拿上电脑,来我办公室。” 说完,司湳没做停留便转身出去了。 那一头的人根本没察觉到司湳的到来,还在喋喋不休着。 肖禾手指捏着耳机,愣了愣。 这是找我有事? 难道觉得申报书有问题,要和我讨论? 也不是没可能。 她把耳机放回充电仓,合上电脑,抱起来出去了。 肖禾来到办公室门口的时候,司湳已经进去了,门留了一个空隙,不大不小,她向里瞅了瞅,什么也没瞅着。 她端着电脑又稳了两秒才抬手敲了敲门。 “进来。” 肖禾推门而入。 “这个位置没人,你坐这里吧。” 司湳看着她走进来,下巴朝另一边抬了一下。 肖禾看向他示意的办公桌,道了声“好”,走过去把电脑放下了。 这个办公室没有303大,只放了两张桌子,看样子是目前只有司湳自己。 她坐下的位置正在他斜对面,只有几步的距离,桌子都没有围挡,抬头就能看见对方。 肖禾抿着唇没说话,默默地打开了电脑,把申报书点了出来。看司湳没开口,她也就什么都没问,安静等着。 大概过了五分钟,办公室里还是静悄悄的。 肖禾心里打鼓,不是来说问题的么,怎么把她晾了这儿呢? 她把衣服拉链从胸口拉到头,无聊地张嘴咬了咬,意识到这是在司湳办公室,又赶紧吐了出来。 这一拉一吐的动静可不小,肖禾含着一嘴的铁锈味,悄悄从电脑旁边瞄对面的人。 司湳正低头写着什么,神情很专注。他的背挺得很直,眉头微蹙,握笔的右手在纸上缓缓移动着,似乎一点都没察觉到对面的动静,甚至可以无视这屋里第二个人的存在。 肖禾稍稍放下心来,视线回到电脑屏幕上,把申报书关掉,点出她最近看的文献,集中注意力看了起来。 然而每隔那么几分钟她的目光就会被对面的人悄无声息地吸引过去,即使不这样,她的余光也总能注意到对方的一举一动。 从这个视角肖禾能看到他低垂的眉眼和高挺的鼻梁,因为垂着眸所以睫毛眨动的幅度很小,像两只停在他眼皮上正在休憩的蝴蝶。 肖禾基本能判断出来他什么时候是真笑,什么时候只是客气一下。 他的眼睛生的很特别,双眼皮的褶并不宽,但瞳孔颜色比一般人都深,因此总是给人眸子很亮的感觉。 他藏不住笑。 只要是真心的笑,眼睛稍微浮出一点笑意,眼下的卧蚕就会鼓鼓的很明显。 所以接触久了,肖禾觉得这人静是静了点,却不冷,大部分时候还很温和。 司湳握笔的手指一松,捏起一页翻了过去。 肖禾心下一跳,蓦地回了神。 她在心里强烈地谴责自己不务正业、自控力差,自我鞭策了一分钟后,强迫自己的眼睛只看屏幕,哪都不看。 于是一下午,两人都各自做着自己的事,肖禾看完几篇论文才后知后觉地想到了些什么。 其实不是为了申报的事吧。 这里安静,没人打扰,就他们两个人。 所以司湳才把她叫过来。 这个人真是细致入微…… 但她也没敢多待,晚饭时候接到了叶谨言的电话便匆忙跑了出来。 “我的堂姐啊,你可算是有时间陪小的吃顿饭了。”肖禾抱怨。 “走,我妹妹想吃什么,姐请客。”叶谨言豪气地说。 “得嘞,桂香堂走起!”肖禾在前面开路。 桂香堂是个小食堂,没有什么特殊的中式风味,和桂香二字更是不搭边,也不知道为什么起了这么个名字。但食物的确做的精致了一些,半边窗口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