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下来。 腥甜的味道在唇齿里蔓延。 周临川松开了对许南枝的钳制,血丝印在了他的薄唇上,给他平添了一丝悲痛的气息。 “烟儿……你告诉我!” 他张了张唇,低沉清冷的声音在空荡荡的书房里响起。 “到底要我怎么做,你才会原谅我?!” 第三十章 没有忘 周临川被撕裂的心逐渐变得麻木。 他这才明白,许南枝原来一直都没有原谅自己。 这个认知在他的脑海里不断地盘旋着,升腾者,逐渐侵蚀了他所有的理智。 许南枝却不再言语,甚至她都不敢去看周临川一眼,她知道自己如果现在她必须作出决定,她刚刚看了一眼周临川的样子,差一点点就要上去抱着他了。 如果注定没有结果,还不如就这样结束。 许南枝透过书房的窗户看向远处的夕阳,以此缓解心里的疼痛。 周临川再次掰正许南枝的身体,他一脸沉痛地说:“你宁愿看风景发呆,都不愿意看我一眼。” 他缓缓靠近许南枝的脸,想要从她的脸上看出她的情绪。 许南枝别开脸,她垂眸看向夕阳,夕阳已经逐渐快要落山了,夕阳无限好,一如她对周临川的感情。 周临川低沉喑哑的嗓音再度响起:“我们之前不是好好的吗?” 许南枝想起这阵子的回忆,确实她就快要心软了,可她已经明白,他们之间不管怎样,都难以回到最初了。 周临川闭了闭眼睛,他的眼睛酸涩,唇角的疼痛比之他心里的痛,不足挂齿。 他病后初愈苍白的脸更加变得透明:“我究竟做错了什么?” 许南枝这才冷冷地开口道:“沈先生自然什么都没有做错。” 周临川一把紧紧抱着许南枝,却被反手推开很远,他踉跄了几步才堪堪站稳。 “你一定要用这样的语气吗?” 周临川想起他们之间的点点滴滴的相处,一直以来冷漠以对的都是自己,如今风水轮流转,他此时切身地觉得心痛不已。 “沈先生似乎忘了某些事。”许南枝沉默半晌才缓缓开口。 许南枝垂眸看着自己的脚尖,她怕自己再看一眼他,她眼眶忍着的眼泪就要滑落了。 周临川摇摇头,苍白的脸血色尽失:“我没有忘。” 他缓缓走上前,每走一步都心痛得难以自持,他轻轻拉着阮黎的手说:“我们不吵了好不好?” “手怎么这么冰?”他把她的手插进大衣口袋里,语调温柔的说。 许南枝贪恋着周临川身上的余温,可她清楚地知道自己不能这样下去。 “原来在沈先生的眼里,这不过是吵架。” “也是,沈先生一直都是这么自负。” 许南枝将手从口袋里抽出来,冷着一张脸开口。 看,周临川直到现在都以为不过是吵架罢了。 许南枝想起之前他自负的模样,自嘲一笑,她还以为周临川已经想清楚挽回她。 却原来也不过如此罢了。 终究啊,一切还是应了她师傅所说,男人都是没有心的。 周临川听着许南枝的话,他猛地狠狠咳嗽起来,许南枝却只是站在一旁冷漠地看着他。 许南枝许是见他咳了很久,心头有了些担忧,可说出的话却变成了:“沈先生这是做什么?医生说你已经没有大碍,现在咳嗽是给谁看呢?!” “哦,我忘了,沈先生怕是想要我留下吧?直说就是了。” 第三十一章 不要再提 周临川以为自己都不会心痛了。 但他终究高估了自己,许南枝的话犹如一根根冰针刺入他碎裂不堪的心,彻骨的寒冷蔓延着他的全身。 许南枝不再去看周临川,转身准备去洗碗,周临川小心翼翼地从她的背后环抱着她。 他埋在她细腻光洁的脖颈,闷闷地说:“这里是我妈妈准备的婚房。” “你住进来好不好?”周临川缓缓地开口问道,就连他的语气里都染上了一丝哀求的意味。 许南枝偏过头不忍去看周临川的眼睛,她知道这间宅院是婚房,可正因如此,她才不想住在这里,若说不期待都是假的,可他终究要结婚的。 结婚…… 许南枝想起那个夜晚她看着他结婚的场景,虽然是假的,可她只要一想起他会挽着另一个人的手过好余生,她就悲伤的不能自已。 许南枝缓缓推开周临川的怀抱,淡淡地说:“沈先生莫不是忘了,我已经结婚了。” 周临川看着空了的怀抱,一双眼睛里的雾气越来越浓:“你还在怪我,对不对?” 许南枝摇摇头作为回应,她已经不怪他了,以前的事情她都已经不想追究了,没有意义,反正以后她想来都不会和周临川有任何的交集了。 许南枝看了一眼周临川垂着头的模样,清冷地开了口“沈先生真是说笑,不过就是逼婚而已罢了。” 周临川心头大痛,一颗心犹如被人踩在地下,他一脸沉痛地说:“什么叫‘不过是逼婚’?以后我不会逼你了。” 周临川像是已经豁出去一般,他拉着阮黎的手说:“以后你想做什么都可以,只要你回来……” “只要你原谅我……” 许南枝没想到周临川居然会为了她让步到这种地步,许南枝不知自己要如何忍得下心里的悲哀拒绝他。 许南枝怔怔片刻,很快收拾好了翻涌的心绪,然后冷冷地说:“沈先生怕是又忘了?我都被沈先生卖给许至君了。” “沈先生是多么自负啊,我被你像不要的垃圾一样卖给了许至君。” “沈先生知道我这些日子怎么过得么,我没有记忆没有思想,你们对我都像个物品一样!” 周临川脸上血色尽失,像是失去了所有的气力,他扶着墙壁,喃喃自语着:“对不起……” 他知道这件事始终都是自己不对,他不该用了这种方式。 可就这样被直白地被许南枝说出口,他的心此刻已经千疮百孔。 许南枝却没有停下来,她冷冷地接着说:“我被许至君催眠了,我抱了他,或许还吻了他,那些日子我常常想,你会在哪里。” 周临川捂着耳朵,想要不去听不去想许南枝前些日子被掳的时候发生了什么。 可许南枝却不打算放过他,她凑在他的耳边冷冷地说:“沈先生那样自负,想来也不想听。” 周临川猛地将许南枝推在墙上,许南枝冷不丁被推,背脊撞在墙上,让她痛呼出声。 他猛地攥住许南枝的下巴,心痛不已地说:“不要再提他!” 第三十二章 不值得挂心 许南枝愣了一会,清冷的嗓音在房间里响起:“沈先生,明明当初是你逼我嫁的。” “怎么?连听都不愿意听了。” 周临川紧紧捏住许南枝的下巴,疼得许南枝皱了皱眉。 周临川闻言松开了手,他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还是将所有的话咽在了喉咙里。 他不能说,军令如山,一切都是机密,他什么都不能说。 许南枝看着周临川什么也不说的模样,眼睛里染了一丝疲累。 原来直到现在,她对于周临川而言,只不过是一个物品罢了。 所以他逼她嫁,她就必须嫁给别人。 许南枝眼底的悲哀泄露了些许,她偏过头冷冷地说:“也是,在沈先生眼里,我不过就是一个物品罢了。” “所以,沈先生,我不值得你挂心。” 许南枝说完头也不回地想要离开这里沉闷的氛围。 周临川犹如被人攥住了呼吸,他抓着她的手,想要找回一些着力点,可却被甩开了。 他沉痛地说:“烟儿……你明明知道我从来没有这样想过。” 许南枝闭上了眼睛,缓解了一下酸涩,可心底的悲哀不断地蔓延着,她甩开周临川的手:“沈先生之前的话许南枝不敢忘。” 许南枝想起之前周临川十分笃定的模样,他说她会愿意嫁的。 那样笃定和自负的语气,现在还说什么他没有这样想。 她自嘲一笑,突然间她不知道该不该信周临川了,她之前那样的相信她,可最后呢,还不是被骗了。 信任犹如一张纸,一扯就断了。 “沈先生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回梨园了。” 就在许南枝说了这句话的一刹那,周临川抬头看着许南枝,他猛地咳嗽几声,喉间的腥甜气息在他口腔里蔓延。 “为什么还要提他?” 周临川喃喃自语地说,然后发疯一样攥着许南枝的手:“为什么?为什么?” 许南枝偏过头,忍着被攥着疼痛,沉默良久才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