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过来……过来看看你。” 君景寒幽深地看着她许久,淡然道:“进来吧。” “哦!” 姜知棠讷讷地应了一句,硬着头皮走了进去。 进去后,发现君景寒仍旧在捣鼓那一桌的花瓣。忽然想起来,自己第一次来找他时,也是在弄这些。 不禁好奇地问:“这是什么?” 君景寒:“胭脂。” “胭脂!你还会做胭脂啊!” 听到她如此激动的语气,君景寒立刻面色黯然,以为她会像别的女子一样,觉得他做这些非男子所为,娘气。 可姜知棠却坐下来,看着这一道道复杂的工具,惊叹道:“好厉害。” 好厉害? 君景寒微愣,看向她才发现,她的脸上根本没有自己所想的鄙夷和嘲笑。 他不确定地问道:“你……不觉得奇怪吗?” “奇怪?”姜知棠不解,“为什么要奇怪?” “因为做胭脂本就不是男子该做的,或许,会觉得……” 第93章 试探 他的话还没说完,姜知棠就抢了去,“可我一点也不觉得啊!” 她知道他要说得是什么。 君景寒怔忡地看着她,只听得她说:“对于我而言,没有人规定男人不能做女人的事,女人也不该做男人做的事。男女本无贵贱之分,又何来该不该呢?” “你不知道,我其实特别羡慕那些心灵手巧的人,在我们那,也有男人穿裙子化妆,也有女人留短发健身。我们从来不觉得有什么不妥,他们做了我们不敢做的事,反而让我们更钦佩。” “当然了,我们更歧视那些长得像男人,却不干男人事的。” 姜知棠忿忿地捏着拳头,等了许久却听不到君景寒的回话,她看过去,正好撞上君景寒带有晦涩不明的眼神。 她忽然意识到自己方才好像说了什么不得了的话! “……” 气氛突然沉默了。 姜知棠掰着指头不敢说话,心里却敲锣打鼓地哀嚎着。 直到一阵带馨香的风吹来,忽然传来一声轻笑。 她呆呆地看过去,君景寒笑意盈盈的,温柔得就像春风拂面。 她不明白这个笑是什么意思,但看起来他好像并没有什么歧义。 “你笑什么……” “我忽然觉得你真的与从前不一样了。” 姜知棠心里一咯噔,果然,该来得还是要来的。 她紧张地解释:“不是你想得那样的!我没有做犯法的事!我只是……只是……” 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向他解释穿越这个词,她急得抓耳挠腮。 君景寒温和地说道:“你其实不用向我解释,我一直相信这世上有很多的可能性,所以你说什么都会信的。况且,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安全起见,还是把它埋在你自己心里吧!” 没想到他这么善解人意,她感动地哭了出来,恨不得抱着他痛哭流涕。 这么算起来,君景寒是第一个知道她秘密的人了,而且是如此地相信她。 这种事若是换做其他人早就把她当杀人犯抓起来了吧。 其实他一早就怀疑过姜知棠的异常,也曾想过她是不是冒名顶替的,毕竟俩人的性格实在差太多了。 可逐渐相处以后,他便否决了之前的想法。 这样的女孩是不会做冒名顶替之事的。 所以,他宁愿相信那个不可能的说法。 有时候,陪伴比真相更重要。 心里的一块石头终于落下后,姜知棠也不藏着掖着了。 “我打算在帕子上绣只熊猫。” “熊猫?” “没错!” 姜知棠拿出帕子,将那个绣了只有半个头的图案指给他看。 “这是我们那的国宝,黑白相间,胖嘟嘟的,特别可爱!” 怕君景寒想象不出来,她思考了一番,决定拿出纸墨画给他看。 很快,在她的大手一挥下,一只轮廓崎岖的熊猫便画好了。 君景寒望着这团奇形怪状的物体,有些难以理解。 不过,姜知棠可不在意这些,她打算把这个帕子命名为“熊猫闹春图”。 “唔,名字倒是起的不错。” 君景寒终于想到了一个优点能夸了。 兴高采烈地介绍完她的想法后,又问道:“说起来,你为什么会做胭脂呢?” “这是我娘教给我的。” 也是支撑他们母子二人在冷宫中活下去的唯一方法。 “我小时候与我娘住在冷宫里,冬天没有柴火取暖,我们便做些胭脂送给宫里的侍女,以此来从她们那换来一些柴火。” 有时候那些宫女拿了胭脂却不帮他们弄柴火,可即便如此,他们也只能认命。 谁让他们在宫里地位低得如同一只蝼蚁。 所以,自从娘去世后,他也依旧每年做些胭脂,毕竟这是娘留给他的东西。 这是姜知棠第一次知道了君景寒以前的事,才知道原来小时候的他活得如此艰难。 “可……你们为什么会在冷宫里?” 君景寒好歹也是个皇子,就算他娘犯了什么滔天大罪,皇帝也不可能将皇室子嗣丢在冷宫里吧! 这宫斗剧里皇室子嗣不都是最重要的吗? 君景寒摇了摇头,“我从出生起便在冷宫了。我娘也不愿意与我说这些,所以我至今也不知道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啧啧啧! 姜知棠感慨道:“这个宫墙将多少人埋葬在这里,到死都飞不出去。帝王侧难伴,昔日同床共枕的人最后落得如此,令人齿冷。” 君景寒见话题又沉重起来了,于是岔开话题,“听说过几日有场蹴鞠赛,你要去看看吗?” 一说到蹴鞠,姜知棠就想起了之前被陈蹊云戏弄的事,她顿时对这个蹴鞠没有好印象了。遂摇了摇头拒绝了。 君景寒猜到了她拒绝的原因,笑着说:“还是去看看吧,这帕子还有一个月的时间,况且,允年可特意叫了你去。” “陈蹊云让我去?” 这下姜知棠更不愿意了,要知道陈蹊云此人劣根性十足,指不定她去了,又想什么花招捉摸她呢! 见她如此不愿意,君景寒也不强求了。 眼下姜知棠仍有件事让她困扰。那便是容缨受伤的事。 她进不去容府,看不到容缨的真实情况,心里担心。 君景寒听后,替她出了个注意。 “你是说,让陈蹊云带我进容府?” 君景寒点头。 比起他这个不受宠的皇子,陈蹊云确实是比较适合。 况且,他可是在皇后送给陈蹊云选妃的图册上看到了容缨。 有陈蹊云带她进容府,一来光明正大,二来不会受容府家仆的懈怠。 姜知棠想着容缨在床上虚弱的样子,于是咬咬牙,决定去看看那场蹴鞠。 “你方才说容缨和姜校尉在南苗边境遭到了鞑靼人的围攻?” 君景寒抓住了重点。 姜知棠点头,“这件事我也觉得奇怪,我大哥如此谨慎的一个人,怎么可能没发现鞑靼人呢?而且,那些鞑靼人是怎么知道我大哥军营的位置的?” 君景寒沉思着,这件事确实蹊跷,看来,他得去找姜知竹了解一下情况。 ……… 第94章 禁足 容府。 姜知棠和陈蹊云站在门口。 陈蹊云再次低头确认道:“你保证,只要我带你进容府,你就来看我的蹴鞠赛!” 姜知棠无奈扶额,“行!我保证!” 得到保证后,方才提步往容府走去。 容府的守卫认出了陈蹊云,向他行礼,陈蹊云微颔首,直接走了进去。 可门槛还没踏过去呢,就被守卫拦了下来。 “做什么!” 陈蹊云的身份去哪都不受限,却在容府被拦了下来,他不悦地喊道:“本殿下你们也敢拦着?” 那两个守卫毕恭毕敬的,没有任何逾越的举动,只是说道:“我们家管家有令,小姐重伤未愈,不允许任何人探视。” 姜知棠愣了一下,容府的人怎么知道有人要来探视? 是特意提防他们的还是所有人? 陈蹊云气道:“好!我不进去!你将你们管家叫出来我有事要问!” 姜知棠一听,连忙扯着他的衣角,陈蹊云却不予理会。 很快,容府的管家马不停蹄地赶来了。 “六殿下。” 陈蹊云回身勾勾手指,示意管家上前说话。 他蓦地勾上管家的肩膀,颇有些威胁意味,“本殿下想见你们家郡主,可是有什么条件?” 管家一听,惊恐万分地退了半步,“奴才不敢!” “哦?不敢?那你叫人拦着本殿是何意?” “殿下恕罪!不是奴才不让进,是我家郡主这几日重伤未愈,不便见人。” “不便见人便不让进你们容府了?” “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