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得对,温梨如今人都是他的了,六年前她不要他的事,其实已经不重要了。 可陈渡没想到,门一推开,是温梨提着行李箱准备离开的模样。 行李箱。 男人紧握着戒指盒边沿的手忽然用力到骨节泛白。 陈渡似笑非笑的掀眸,漆黑的视线落在温梨身上,一抹刺痛从他眼中划过,他将门用力带上,“嘭——” 很重的一声,震的温梨心尖都跟着轻颤了一下。 “陈渡。” 她小声唤他一句,想和他说,自己要去国外参加恩师的葬礼。 可陈渡却是阔步走过来,气势沉戾的掐住了她纤细的手腕。 陈渡从来没用这样的力气碰过她,温梨疼的倒吸了一口冷气,“陈渡,你怎么了?” 她忍着这股疼,小心翼翼的询问他。 陈渡却是忽然爆发了,男人抬腿,轻而易举的将她的行李箱踢开。 “嘭。” 重重一声,行李箱倒在地上,温梨感觉到陈渡掐着她的手,将她狠狠推到了卧室内。 “陈渡,你冷静点……” 温梨后知后觉的感觉到害怕,想好好和他说话。 陈渡却压着她羸弱的肩膀,将她推倒在了床沿。 柔软的大床陷了下去,陈渡略沉的身影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眼里有她看不懂的情绪。 “温梨,你是没有心的吗。” 为什么总能随随便便的将他丢下。 六年前是,六年后也是。 陈渡的眼角发红,磁沉的声线哑到不像话,呼吸也沉的要命,他心底好痛。 六年。 这世界天涯海角,山高路远,找一个人六年不容易。 两千一百多个日夜,是不是只有他一个人在念念不忘。 陈渡眼里发狠,他俯身,将温梨的双手压过了头顶,毫不犹豫的咬住了她的嘴角。 鲜血的铁锈味从两人嘴里弥漫而出。 “陈渡……” 温梨小声的喊他,她好疼,手上、嘴里、心里都好疼。 陈渡仿若未闻,固执的去咬她。 好像只有这样,才能真实的感知到她在他身边。 两人的呼吸纠缠在一起,沉闷的、窒息的,温梨从陈渡身上感受到了一股浓郁的悲伤。 他的唇埋在了她的脖颈中。 忽然,一抹凉意浸入了温梨的肌肤。 她难以置信,身子跟着哆嗦了下,她不敢相信,那居然会是他的泪。 “陈渡……” 她喊他,想去碰一碰他的头发,陈渡却在这时抽身而起,他只是红着眼,冷淡的看着她。 手里的戒指盒被他扔在一边。 咕噜噜的滚到了地上,盒子打开,一对戒指躺在里面,却瞧着孤零零的,让人心碎。 陈渡冷漠的看向她,薄唇的笑讥讽冰凉:“温梨,你走吧。” 走得再远。 这一次,他都不想找她了。 温梨衣服乱乱的揉成了一团,她坐在床边,纤细的小腿无力的踩在毛毯下,她垂着头,眼泪不受控制的往下掉。 “走啊,别让老子再看到你。” 陈渡听到她细细的哭声,心里暴躁的情绪控制不住的爆发,他咬着牙,却是先温梨一步离开。 六年前,是他看着她的背影离开。 六年后,他不要再重温一次。 可就在他的手握上门把手时,温梨从身后冲了过来,两条细细的手腕用力抱住了他。 她哽咽道:“陈渡,你不是说只要我做你的陈太太吗。” 她没有要走的。 为什么要赶她走。 温梨张嘴,一口咬在了男人宽阔的肩膀上,呜咽道:“骗子,你也是个骗子,为什么不要我……” 她用了力,陈渡疼的面部神经跟着颤动了下,放在门把上的大掌却是松了力度。 他转身,将人禁锢在了怀里。 温梨哭的厉害,小脸上都是泪水。 惹得陈渡心脏发疼发紧,喉咙也一阵干涩。 “你讲点理,是你先拖行李箱离开的。” 他从来没想过要她走的。 温梨侧开脸,不想再看他。 妈的,自己惹哭的人,自己哄。 陈渡舌尖抵了抵上颚,抱着她又回了床边沿,抽出纸巾替她擦了擦泪,然后又将被他踹翻的行李箱拖了回来。 他单膝跪在温梨的身前,情绪已经平复了下来。 “不哭了,老子的错。” 是他没控制好自己的情绪,吓到她了。 陈渡目光有些黯然,唇边的笑无奈落寞。 她一哭,他就没办法了。 到底是舍不得。 陈渡喉结滚了滚,最后却是压抑着道:“这次别走太远,我怕找不到你。” 她真要离开,他也认命了。 只是记得要回来,别让他再找她六年。 陈渡的语气是前所未有的卑微,温梨的心似乎被针刺了下,她垂下脑袋,静静看着他。 他是不是以为,她和六年前一样要离开,所以才这样? 难言的情绪从心口蔓延而出,温梨伸过手,抱住了他,语气很轻的说:“陈渡,我没有要离开你,我只是要去参加恩师的葬礼。” 说完,温梨突然抓住他的大手,轻轻拉开了自己的衣角,肋骨处的纹身,终于在这一刻暴露。 第62章 纹身的秘密 纹身是在和陈渡彻底分开的那天纹的。 温梨记得,那一天江浔镇下了有史以来的最大一场雨,她打着伞,提着来时的那个粉色行李箱,头也没回的往镇口走。 那天,温梨特意挑了凌晨的时间。 没有吵醒徐艳艳和徐佳,给她们留了钱和信,一个人悄悄的走了。 温梨其实最不擅长的就是离别,她想,如果看到徐艳艳和徐佳,她一定会舍不得的。 那时的江浔镇夜晚漆黑一片,没有灯,只有一片凄惨的月光,映照在泛着水色的青石板路上,温梨一步一步,走的特别慢。 安静的小巷中,不知何时响起了另一抹动静。 温梨不用回头,就知道是陈渡。 透过旁边商店的玻璃门上,她清晰的看到,陈渡穿着那件她同样穿过的黑色无图案卫衣,眼脸垂着,一言不发的跟在她身后。 他固执又执着的跟了她好久。 温梨却始终没有停下脚步,一直到镇口,她约好的车到达时,身后沉默的少年终于克制不住了,握住了她的手腕。 她听到陈渡近乎破碎的嗓音道:“大小姐,别走太远。” 他没有让她别走,只是卑微的乞求她别走太远。 走太远,他怕有一天找不到她。 温梨那一刻心痛如刀割,第一次知道,原来喜欢一个人,是苦的。 她没答应这话,只是冷淡道:“放手,别烦我。” 第一次见面时,陈渡说:“别跟老子,烦。” 如今,她把这句话还给了他。 “上不上车,快点啊。” 面前的司机在催促,估计是等的有点不耐烦了,温梨也不敢纠缠下去,她终于说了狠话:“陈渡,实话告诉你吧,之所以和你谈恋爱,是因为你能保护我不受周可怡的欺负,我一点都不喜欢你的。” 温梨性子温吞,就连说狠话都是慢吞吞的,像是一字一句都特意往人心尖碾压而过,很疼。 她听到陈渡低声嗤笑了一句。 可她没敢回头看陈渡脸上的表情。 下一秒,便感觉到他松开了她的手,语气像是压着狂风骤雨般的开口:“温梨,有本事一辈子别出现在我眼底,否则,老子一定要弄死你。” 那是刻骨铭心的恨。 温梨无所谓的笑了下,告诉他:“放心吧,我一辈子都不会出现在你面前了。” 随后,将行李箱拖上后备箱,上车,干脆利落的走了。 好像对这个生活过两年的江浔镇,对曾经喜欢过的恋人,一点留恋都没有。 可只有温梨自己知道。 她到底有多喜欢这里,又有多喜欢……陈渡。 “小姑娘,你这是分手啊。” 司机大叔见她上车就开始默不作声的流眼泪,忍不住问了句。 温梨没有吭声,她只是胆怯的、小心翼翼的,往后面看了眼。 暴雨中。 模糊了陈渡的身影,她看不到他。 一如她看不到他们的未来。 司机大叔接着道:“小姑娘,分手伤心只是一时的,以后你还会遇到更多、更好的人,现在的一切都只会成为过去,或许再过一段日子,你连想都不会想起这个人了。” 司机大叔絮叨的说着,话里都是过来人的劝导。 温梨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