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声。 “我来吧。” 说完,司泽拿起手上的梳子,轻轻撩起她的一束青丝发细细梳理起来。 看着镜子司泽低眉梳发的模样,林洛嘉的心微微一动。 她怎么也想不到,那双只握过刀剑的手,有一天竟会拿着梳子为自己束发。 但转眼间,她又想起了谢婉姚的话。 很快心里原本的温热又再次被冲淡。 林洛嘉眼眸一压,掩盖住了眼里一闪而过的痛色:“侯爷,纳妾一事妾身还是希望你能认真考虑。” 司泽墨眸一沉,放下梳子将林洛嘉的身子板正:“你的苦衷究竟是什么?” 但林洛嘉的眼里却依旧平静,没有一点情绪的起伏,只微微动了动唇:“纳妾和和离侯爷自己选一个吧?” 她的话像藏了冰一般,让司泽的脸上露出片刻的错愣,连手上的力道也松了松。 他极力忍着心中的火气,咬紧牙关叫出了她的名字:“林洛嘉。” 林洛嘉眼中泛着泪光,扯出一抹苦笑:“不纳妾,你便没有子嗣可言。” 第九十三章 无缘 司泽怔住一瞬。 “你什么意思?” 这话他听的不明不白,但隐约已经察觉到了不对劲。 林洛嘉凝着眼前人眼里那一刹的惊愕,嘶哑着声音再次解释:“妾身此生无缘子嗣,但希望侯爷能子孙满堂。” 无缘子嗣这四个字像一股寒风灌进了司泽的心底,让他悄然松开了手。 林洛嘉感受到手上的力道消失,心也一点点的凉了下来。 这句话她依旧压在心底无数个日夜,从知道这件事情后她就一直想找个合适的机会。 但不曾想,却是在她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就将话说了出来。 在上京城,无孝有三,无后为大。 她身为一介女子,不孕子嗣已是不德,而司泽不能也背上这莫须有的骂名。 两人就这样面面相对,彼此对望。 但谁都看不透对方眼里的情愫。 不知过了多久,司泽眉梢间露出几分倦态,轻轻吸了一口气问道:“是因为之前吃药导致的吗?” 林洛嘉微微一愣,但眼里的眸光也随之黯了黯,只吐了一个字:“是。” 比起那更让人窒息的真相,她情愿让他就这么以为。 司泽黑目一沉,沉默下声。 半响过后,他又重新抬起眼眸,眼里一片清净没有任何杂质的看向林洛嘉:“是我的错,之前如果我能早点发现或许就不会酿成现在的结果。” 林洛嘉看着他认真道歉的模样,眼眶一酸:“这不怪侯爷,是我自己没有福气,不能给你孕育子嗣。” 司泽缓缓抬起手,为她拭去眼角的清泪,动作温柔至极:“所以,你为了让我能有子嗣,才把那女子送入我房中?” 林洛嘉含泪点了点头,将喉间的苦涩尽数都咽了下去。 她所求不多,只愿能在老来时能有一把紫藤椅,然后看着心爱之人儿孙满堂,儿孙绕膝。 司泽眼里划过一丝痛色,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此时该庆幸,还是该难过。 明面上,林洛嘉这么做是顾全大局,也是最理智的做法。 但他宁愿林洛嘉能自私一点,不用像从前那样什么事情都瞻前顾后。 “林洛嘉,你这么做有没有问过我愿不愿意?” 林洛嘉瞳孔微微一震,愣了半瞬:“这事你有什么理由不愿意的?” 于男人而言,多个妻妾就等于是好事。 司泽长袖一挥,将林洛嘉重新拥入了怀中,薄唇微微抿起:“我不愿意。” 他的语调温柔缠绵,让林洛嘉失神半瞬,心跳的律动都错了拍。 但这感觉很快又被涌上来的理智冲淡,她垂下眼眸,掩下眼里的失落,声音低微道:“卫家不能断后,你比我应该更清楚。” 就算司泽不愿意又能怎么样呢,卫家上下能善罢甘休吗? 依照卫母的脾气,估计会将侯府闹得掀起来都不一定。 司泽眸光微微一暗,也学着林洛嘉的语调出声:“这不能怪你,是本侯自己没福气。” 话落,林洛嘉哭笑不得,这算哪门子的回答? 怔忪间,夜七突然拿着一封信笺跑来,急声道:“侯爷,卫府急信,老爷出事了!” 第九十四章 肺痨 司泽和林洛嘉脸色皆是一变。 从夜七手上接过信后,司泽直接撕开了外裹的信封,打开了里面的信纸。 信上是卫家长姐,卫涟漪代笔的。 只写了寥寥几字“父亲病重,速回!” 司泽看完信后,眉头紧锁成一道,捏紧信的力道也越来越重。 林洛嘉在旁,神情变得复杂起来,原本好不容易释怀的心情在这一刻又提了起来:“侯爷,我现就下去给你准备行李,你们快些出发吧。” 说完,她转身欲去,但还走迈步子就被司泽拉住了。 “你不回去?”他眉眼皱的更紧了。 “我想多在江南留些时日,侯爷先回吧。”林洛嘉不紧不慢的回道。 但这话司泽很明显不买账,他直接将林洛嘉揽腰抱起,冷眼看向夜七:“备车!” 夜七迟疑半响,而后迅速反应过来:“是!属下马上去!” 说完,飞快的跑了出去。 林洛嘉在司泽怀里不停挣扎:“侯爷,放我下来!” 司泽似笑非笑的睨了眼怀里的女人:“看来本侯昨晚还是不够力道啊,才让你这么有精力折腾?” 林洛嘉闻言脸颊微微发烫,一时间无语凝噎。 就这样,林洛嘉被强行带上了回京的马车,速度之快到她连告别的话都还没来得及跟姐姐说。 而后院的行李更是一件没拿。 所以上车后的她脸色就没好过。 司泽态度倒是转变的极快,从刚刚的霸道不讲理,又开始主动道歉:“刚刚情况紧急,我只想着把你带回去,就没想到其他了。” 即便认错的态度还算认真,但林洛嘉却依旧不买账:“你先回上京有何不可?” 司泽眸底的神色黯了些,唇角扯出一丝苦意:“我怕你像上次一样呆在江南不回来了。” 林洛嘉微微一怔,心里的郁气一下子降了下来,这话还让她怎么生气呢? 想到马车都行使了一段路了,她也不想再纠结这个话题,只要一有空她还是会回来的。 半响后,林洛嘉轻轻叹了口气:“我只是怕姐姐担心,毕竟我们走的一声不吭。” “这事不用担心,自然会有人告诉她的。”司泽安慰道。 林洛嘉先是一愣,而后脑中又想到一个理由,试探性的看向司泽:“你在云府留了人?” 司泽淡淡颔首,算是应了。 “她毕竟是一介女子,就一个人定是不安全的。” 林洛嘉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