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告诉了陈清禾。于是,陈清禾当天下午就和贺燃一起杀到了他公司,连捆带绑地将人弄去了一家中医按摩馆。 两个大老爷们一合计,觉得这儿环境安静,药香四溢,泡泡脚,按按摩,听听古筝二胡,应该能达到宁心安神的效果。 肩颈按摩的时候,技师称赞陆悍骁,“陆先生,您的肩颈保养得不错,通则不痛,穴位按下去,您都没有异样感,您左背有几条红肿的痕印,待会做肩敷的时候,我帮您避开这里。” 一旁的陈清禾和贺燃面面相觑,贺燃是过来人,他一看就知道,那是女人指甲抓的。 果然,哑口一天的陆悍骁,硬邦邦地突然开口,“我要拔火罐。” 技师刚想劝说,被陈清禾一记眼神给挡住,陈清禾吩咐,“去吧。” 后来,陆悍骁带着一背的火罐印记离开了中医馆。 他当然知道,背上的指甲印是和周乔最后一次欢爱时她留下的。他怕再看到和周乔有关的任何事情,他怕看到了会克制不住。 可能也是老天恶作剧,陆悍骁拔完火罐的当天晚上,就发起了高烧。 也不知是郁火难散,还是被火罐给拔出了毛病,陆悍骁觉得整片背跟烧伤似的,烧得他心口疼。 陆悍骁高烧反复了一个星期,背后的火罐印也莫名其妙地发了炎。他住院治疗,天天打吊瓶嗑药。公司那边告了病假,期间,朵姐组织了员工前来探望。带的慰问品依旧专一,买一送三的老年钙片,几大桶不二家的棒棒糖,可以说是老总标配了。 看到这几个熟悉面孔,陆悍骁刹那恍然。 财务部的老赵,年薪三十万的秘书朵姐,还要公关部的那个年轻员工。这和上次他吃朝天椒住院时一模一样。 唯一不一样的,是周乔不在了。 再然后,陆悍骁的病好了出院,入了夏的天气一天一个温度,这才六月刚至,地表温度起码破了三十。 陆悍骁出院后回了一趟公寓,他这套公寓买了很久,因为离公司近,也成了他日常的落脚点,也是他捡到爱情的地方。 时隔半月没回来,一开门,沉闷的空气扑面而来。 也是奇怪,才这么点时间没住人,里头就跟抽了生气似的。 陆悍骁把一袋换洗的衣服丢进洗衣机里,听到闷闷转动的机器声,他站在偌大的房间里,竟然片刻失神。 他走去周乔住过的那间卧室,站在门口半天没敢进去。 周乔用过的书桌,坐过的椅子,睡过的床。 陆悍骁一样样地扫视,他拉开抽屉,里面有一些周乔没带走的书。书有挺多本,内容也不尽相同。陆悍骁翻了翻,心也跟着纸页一起翻动了般。 陆悍骁压抑许久的克制,又破土出一颗希望的小种子。他把这些书都整理码放到一个纸箱里,齐齐整整地封好。然后蠢蠢欲动的,找到了一个打电话过去的理由。 陆悍骁抖着手按了拨打,连接等待的短暂空隙,他那颗心万丈高楼平地起。 但下一秒,机械的系统声音重复:对不起,您拨打的号码无法接通。 陆悍骁又打开微信,把联系人列表来来回回看了三遍,终于确定,周乔不在他微信里,她把他删掉了。 所以,电话也是拉进了黑名单吧。 自此,陆悍骁终于彻底明白,他姑娘是真的在跟他决裂。 他的高楼,崩塌了。 ——— 六月一过,盛夏带着高温轰轰烈烈地踏入了这座海滨城市。 陆家这两日有喜事,陆悍骁一海归表弟结婚办酒,这表弟打小跟着他后边儿跑,从小将陆表哥当偶像,跟屁虫粉丝当得十分称职。哪怕后来出国,也隔三差五越洋电话问候他龙体安康。 陆悍骁跟他感情好,特意挪了日程,空出两天从杭州峰会上赶回来喝喜酒。 陆家人丁兴旺,各行各业的干活的人都有,甚至还有个参加了中国好歌声节目,崭露头角就人气红火的小表妹。 年轻人凑一桌那叫一个热闹。陆悍骁虽年近三十,但他平日素以温和开朗近人,哪怕生意做得大,黑白商政都有门路,这些弟弟妹妹也不怕他。 桌上叽叽喳喳。 “我跟你们说啊,我上个星期去机场,猜碰到了哪位大咖?” “知道知道,就是我!” “去你的,是张继科,我还跟他合照了呢!” 瞧见小表妹的兴奋劲,陆悍骁声音淡,“喜欢他?我这儿有公开赛的门票,下次拿给你。” 欢呼雀跃之后,有人打趣,“陆哥哥,你最近是不是改风格啦?” 陆悍骁手指间夹着烟,风清淡淡:“怎么?” “好严肃嗷。”机灵的小表妹胆大地学他模样,“坐了这么久,你都不笑一下的。是我们说的网络段子不好玩吗?” 陆悍骁笑了笑,“好玩啊。” “那你为什么不笑?” 陆悍骁还是那副表情,“我这不是笑了吗?” 换来桌上同胞们的抗议,“切~~~~” 陆悍骁弯了弯嘴角,低头点烟。 放在桌上的手机响时,他划火柴的手跟着一抖,火焰灭了,烟没点着。 是陈清禾发来的短信。 [周乔走了,航班刚起飞,她没什么行李,我帮她放东西的时候,把你给的卡塞进了她包里。但刚出机场才发现,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把卡放在我车后座上。] 陆悍骁沉默许久,回复:[她有提到我吗?] 比方才沉默更长的时间,陈清禾才发过来—— 没有。 。 鸡腿味的消息 陆悍骁看着这两个冰冷的字。 他虽没在现场,但也能想象周乔的背影有多么洒脱坚决。 喜庆甜蜜的音乐把他拉回现实,新人行礼正式开始,他那位小弟妹算不上十分漂亮,但身着白纱柔顺乖巧,他表弟西装笔挺,注视着新娘很紧张。 这帮孩子能闹腾,司仪每每调动气氛,他们都特配合地捧场。陆悍骁这些年也参加过不少友人同事的婚礼,知道最热闹的,就是最后的丢花球。 司仪一声吆喝,在场没结婚的小年轻都跑上前去,就连十来岁的小朋友也凑去讨喜糖。陆悍骁和几个结了婚的姊妹坐在台下,趁人少,他又拿起烟。 也不知是谁喊了一声,“还有你们陆哥呢!” 陆悍骁点烟的动作暂停,抬起头循声望过去。 小兔崽子们眼色狡黠,哄拥而上,一边一个,后边还有个推搡的,架起陆悍骁就往礼台前边儿走。 “咱们这里,陆哥哥最有资格!”小表妹嗷呜嗷呜声音清脆,“要嫂子的鼓个掌。” 这帮小的噼里啪啦手拍手,那叫一个敬业卖力。 陆悍骁侧眼,佯装威胁,“你还想不想要张继科的比赛门票了?” 表妹噘着嘴,不满道,“陆哥你坏人,记你一状,以后告诉嫂子听。” 陆悍骁听后没吭声,淡淡笑了两下,然后敷衍地随了他们的意。 他不想掺和这事,所以故意站向角落边,小孩儿们蠢蠢欲动,配合着欢腾的音乐,婚宴上的宾客都看着。 司仪念了几段美好祝词,“3、2、1……” 大家翘首屏息,往前扑跃。 结果,俏皮的新娘子做了个假动作,并没有将花球真正抛出去。 宾客哄堂大笑,气氛轻松极了。 陆悍骁也弯了弯嘴,站在边上,双手环胸。 司仪善意地侃了几句,“前边这位小弟弟,刚才你大鸿展翅的动作最好看!好啦,这次新娘子再不舍得花球,就让新郎洒红包,大家说好不好?!” “3、2、1……”这回新娘子笑着手肘往后,花束高过头顶划出一道弧线。 宾客“哇哦”一声期待。 陆悍骁却眼睁睁地看着那花球往自己这儿砸过来,正中红心,连躲闪的机会都没有。他伸手接住,百合香悠然入鼻。 台上的新人对他笑得故意,全场掌声响亮,小辈们开始起哄,“陆哥哥发红包!” “陆哥哥我同学办婚庆公司的,到时候给你打折啊!” 轮到最能闹腾的那位小表妹,她吱吱呀呀了半天,爆出一句,“祝陆哥哥早日出嫁。” “哈哈哈哈还出嫁呢,谁娶得起我们陆哥啊?” 陆悍骁笑得无奈,走过去揉了揉她的脑袋,“鬼灵精怪,再闹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