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 裴闻轩丢给他一块令牌:“拿着它,没人敢拦你。”他思索片刻,顿了顿,继续说道:“两天内必须赶回来。”宋子霖咽了咽口水,看来这腿是没法要了。 柳如檀压下心底的紧张,定了定神,说道:“我想,这个案子已经快水落石出了。” “啊?不是早就水落石出了吗?小柳,你又打什么哑谜呢?”宋子霖目露惊讶。 柳如檀轻笑道:“等你从东郊大营回来就知道了,我还有最后一个疑点要去确认一下。”柳如檀说着便准备离开,裴闻轩急忙拽住她的手,沉声道:“一切小心。” “好。”柳如檀垂眉应了一声,急忙转身离去,全程不敢看向裴闻轩的双眼。 直到出了王府,她才重重地出了一口气,一回想起唇上那冰凉的触感,柳如檀就感觉耳后火热,她的目光回望向往王府的方向,心中暗道:“柳如檀,你可是有婚约的人,所以这算什么?” 算了,也许等这个案子水落石出,他们便不会再有交集了吧。柳如檀将心底的那份情愫重重压下,转身便投入到闹市中。 不一会,她便来到了大理寺,看着门帘上的匾额,恍若隔世,她对着门外的护卫道:“麻烦通报一下卢大人,就说柳如檀来找。” 一盏茶后,卢尚身着一身暗红色官服出现,神采奕奕,望着柳如檀讶异道:“姑娘此次破案神速,令在下佩服,不知找在下有何事?” 柳如檀欠身行了一礼:“卢大人过誉了,小女子不敢当,这次来找大人,主要为了一事。”她深深地望着卢尚,继续说道:“我知道库银的下落了。” 一个时辰后,柳如檀、卢尚等人站在一块墓地前,只见墓碑上赫然刻着“李氏显峰之墓”,卢尚紧了紧手中的铲子,道:“你确定,库银就在里头?” “千真万确,他的妻子慧娘亲口跟我说的,挖开不就知道了。” 柳如檀粲然一笑,可卢尚却感觉头顶冒着黑线,这挖人掘墓的事,他可是第一次干,还好李国公现在顶着个罪名的头衔,否则他这私自挖掘朝廷命官的墓,大概会被史官们批个体无完肤吧。他咽了咽口水,对身旁的几人呼道:“上吧。” 没过多久,李国公的墓被掘开,一口暗黑色的棺材映入眼帘,卢尚凝神望了一眼,便指挥两人:“把棺盖打开。”俩人领命后,丢下锄头下到墓中,分别拽住棺材的一头,大喝一声,便将棺盖往旁边一掀。 棺中率先出现的是一块白布,遮掩着墓中的景象,卢尚跳入墓中,轻轻将白布一挑,一道亮光在他眼前一晃,身旁之人都倒吸一口凉气,墓中堆放着大量的金锭,卢尚拾起一枚翻看,底部正印着库银的字样。 “确实是那批丢失的库银。” 卢尚指挥着大家把库银搬出来,待到库银悉数挪出后,墓中只剩下空落落的一具骸骨,卢尚的手下们正准备将棺盖合上,柳如檀连忙制止:“等一下。”她望向卢尚,继续说道:“我让你带的仵作,带了吗?” 卢尚指着墓边一名身背木箱的人,说道:“你,下来。”他又望向柳如檀:“你不会是想要验尸吧?这具尸体大理寺早就验过了,确是一刀扎进胸口而死,没什么问题呀。” 柳如檀看着墓中森森白骨,眼神凝重:“有些真相,还没有被验出来。” 第四十八章掘墓探案 柳如檀掀开白骨上遮掩的布,弯下腰仔细观察,这具白骨体态完整,只有胸口骸骨上有伤痕,看起来明显是受外力所击引起的。她指着那道伤痕对着仵作说道:“这个便是他受匕首所刺引起的吗?” 仵作连忙半跪在地上,检查那道伤痕,随后他点点头,道:“确实是,伤口呈薄片状,深寸许,确是匕首所伤。” 柳如檀摩挲着下巴,垂眉思索着,说道:“我曾经做捕快的时候,听别人说过,人如果是自行将匕首刺进胸膛,其实是刺不了那么深,胸口这块骸骨坚硬,疼痛会加倍,所以一般人也不会选择这种方式自尽,会更痛苦。当然不排除他是想嫁祸别人,所以选择了这种方法。” 柳如檀顿了一顿,继续说道:“但,我想问的是,有没有可能当时他刺的时候,伤口本没有这么深,不足以致命,后来有人在原本伤口的基础上,又扎了一刀。” 她望向仵作,眼中一片清明,仿若山间泉水,泛着皎皎光芒:“所以,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证明这一点。” 仵作皱了皱眉,看向尸骨,又望向柳如檀,道:“姑娘这想法确实清奇,其实还真有,尸体如果是刚死,可能还验不出来,但化成白骨,倒是有可能。”仵作说着便从他的工具箱中掏出一个白布包,打开后里头是白色的粉末,他将粉末洒在尸骨胸口的伤口处,随后向柳如檀解释道:“这是我自己研制的验骨粉,若伤口处是二次受伤,那么尸骨上必定会留有痕迹。” 约莫过了一炷香的时间,仵作轻轻掸去尸骨上的白粉,只见在伤口旁,现出一道青紫色的痕迹,柳如檀指着这道痕问:“这是什么?” “姑娘所料不错,原本这里有一道很轻微的伤口,但随着尸体腐化被掩盖住了。” 柳如檀感觉呼吸都变得急切了,她欣喜问道:“那是不是可以证明,我的设想是对的,原本伤口没有那么深,后来有人在伤口上加深了,所以才有我们现在看到的这道口子。” 仵作点了点头:“可以这么理解。” 柳如檀顿时觉得有一条无形的线正在串起脑中的无数细枝微末,有些东西仿佛呼之欲出了。她望向那道青紫的痕迹,这世上哪怕掩盖再深的印痕也终有见天日的一天。 回到柳府时,夜色正浓,柳如檀感觉整个人疲惫不已,这些天一直在外奔波,从来没有好好休息过了。走到院子,她看见柳松站在梅花树下,呆呆地望着梅花出神,连发梢上落上了一朵粉紫花瓣都没注意到。柳如檀轻声走近,刚想吓一吓他,却听到柳松的声音传来:“檀儿,回来啦。” “哎呀,真没劲,你这警觉性也太高了。”柳如檀一脸娇嗔。 柳松轻轻抚着女儿的头,走至石桌旁坐下:“案子又有什么进展了?” “你都不问我怎么样,一张口就是案子。”柳如檀故意不答,吊着他的胃口。 柳松爽朗一笑:“你的情况每天都有人来汇报呀。” 这是柳如檀没想到的:“谁?” “南瑄王。”见柳如檀愣了一愣,柳松语重心长道:“爹爹知道,和八皇子的婚事你一向不满意,若你不愿,我就算拼了这个将军不做了,也不会让你嫁过去的。” 柳如檀眼中泛起一层水雾,模糊了视线,她扑进柳松的怀里,声音颤抖:“爹,是女儿不好,让你操心了。” “说什么傻话呢。”柳松的眼底在月色下也闪起了一层水光,他轻拍着柳如檀的背,说道:“早点休息吧,明天爹爹去你胡伯伯府上看望一下,这回我能出狱,他也帮了不少的忙。” 柳如檀抬眸:“那我跟你一块去,正好我有案子上的事想问问他。”她沉默了片刻,蓦然问道:“爹,胡伯伯是个什么样的人?” 柳松轻扬嘴角,目光遥望着凝重的夜色,开口道:“胡文呀,我和他相交有十余年了吧。记得我俩第一次有交集,是因为一场冤案,当时有一个官吏因为得罪了贵人,被诬陷贪墨,整个朝堂上只有我和胡文力保他,别看他是个文官,其实和我是一类人,都是嫉恶如仇,厌恶朝堂上的党派之争。也是这一次,我俩一见如故,开始有了来往。” “后面那个官吏怎么样了,洗清冤情了吗?” 柳松摇了摇头,道:“没有,判了斩首。”看着柳如檀沉痛的眼眸,他轻声说道:“这个世道就是如此,不是所有的冤情都能昭雪,不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