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男人根本不搭理,关门就走。 满室孤寂顷刻压过来,宋明月捏着离婚报告,脑子里却闪过儿子贺家安瘦弱的脸—— 上辈子,他追着贺惟君出门却被车撞飞,咽下最后一口气时,却说:“阿妈别哭,我不疼……” 安安走了,也带走了她的魂。 但她没想到,儿子下葬后没多久,自己竟然重生到了七年前。 前世,她就是在这个月怀上了安安。 这次重生,一定是上天看她悲苦,给她一个机会,让她和安安再次团聚。 现在提离婚,是因为她知道,离婚报告审批刚好要一个月,而贺家长辈不会让她带走贺家血脉。 但她更知道,贺惟君厌恶她肚子里出来的孩子。 如今,她不会再强求贺惟君的爱。 等再怀上安安,她就带着他离开冷酷的贺惟君,划清界限,陪着孩子快乐过一生。 一夜难眠。 天亮后,浅睡了没多久的宋明月起床走出房间。 一开门,小姑子贺雪琳就故意路过,冲她啐了一口:“丧门星!” 宋明月神色一凝,只当做没听见。 她们似乎天生合不来,贺伯母去世后,贺雪琳没少给她使绊子,而贺惟君几次撞上,却总是视而不见。 看宋明月不理人,贺雪琳气焰更嚣张:“你拉着脸给谁看!一个人人喊打的资本家小姐,哪配进我根正苗红的贺家!” “我告诉你,能配得上我哥的只有筱语姐,她是文工团一枝花,现在调到我哥身边了,她才是我认可的嫂子!” 宋明月紧握着拳,心一点点收紧。 沈筱语,贺惟君身边的女文员,也是上辈子横插在她和贺惟君之间的女人。 她深吸着气,努力忽视贺雪琳的贬低和心口的钝痛,一步步走出了贺家。 谁和谁更配,已经不重要。 这一世,她只要孩子,不奢求爱情。 不知不觉,她走到了贺惟君所在的部队大门口,一瞥眼,就看见不远处站着的贺惟君,他的身边,是拎着背包的沈筱语。 她下意识躲到树后。 微风吹过,带来沈筱语犹豫的问话:“贺旅长,你让我搬进独属于你的家属房,你夫人不会介意吧?” 宋明月呼吸猛然一窒,紧接着贺惟君冰冷的话刺入双耳。 “她一个外人,没资格管我的事。” 第2章 贺惟君的话像一个巴掌打在宋明月的脸上。 历经两辈子,哪怕早知道贺惟君不爱她,心还是被他的冷漠刺痛。 他们进部队后,宋明月才跌跌撞撞从树后离开。 没走几步,又听到议论。 “沈同志刚调过来,就被贺旅长安排住进他的家属房,我看他俩啊,好事将近。” “贺旅长不是结婚了吗?” “是结了,可他媳妇是人人喊打的资本小姐,还是他妈逼着他娶的,贺旅长跟沈同志才情投意合,你看吧,不出一个月,他指定跟那资本小姐离婚!” 一字一句,说的宋明月血色尽失。 好像所有人都笃定贺惟君和沈筱语才是一对,理所应当在一起。 烈日当头,宋明月却觉浑身冰凉,脑子里一会儿是贺惟君和沈筱语,一会儿是上辈子安安临死前的画面。 她停下脚,扶着树干无力蹲下。 仰起头望着透过树叶的阳光,她缓缓伸出手,接着碎星般的温暖。 恍然间,孩子稚嫩而虚弱的声音在耳畔回荡。 “阿妈,安安死后……会变成阳光陪着你……” 宋明月红了眼,手用力到颤抖,却握不紧阳光。 “安安,是阿妈没照顾好你……” “阿妈……好想你。” 夜深,热气褪去。 “铛——” 台钟瓮响,深夜十二点了。 ‘吱’的一声轻响,房门被推开,高大的贺惟君带着满身汗味,迈着长腿走进来。 他一边走一边解开领口,古铜色皮肤上覆着大片汗水,整个人热气蒸腾。 空气骤然充满男人的压迫感,原本宽敞的房间突然狭窄起来。 宋明月红着脸下床,拿着椅子上的毛巾走过去,局促递上:“……你回来了,是要去洗澡吗?” 贺惟君却偏过头,刻意躲开她的体贴:“有话就说,少拐弯抹角。” 宋明月手僵着,又说不出一个字。 贺惟君一点耐心都不肯给,直接越过她从衣柜拿出行李包,又将他所有的军装拿出来塞进包内。 宋明月愣了:“你要去哪儿?” “这两个月备战演练,住部队方便。” 宋明月霎时慌了,下意识抓向贺惟君的小臂,掌心顷刻传来肌肉的坚硬感。 没等她开口,对方手一弯,她的手直接滑落扑了空。 贺惟君直起身看着她,语气多了分嘲讽:“你不是要离婚?正好我们提前适应离婚后的生活。” 宋明月犹遭当头一棒,满脑子纷乱。 上午他和沈筱语,还有军属们的话又一次在耳畔回响。 到底是提前适应离婚生活,还是急着去跟沈筱语度蜜月? 而且,他晚上不回来,她一个人怎么生安安? 膨胀的危机感骤然冲断宋明月的理智,她一把抱住贺惟君窄劲的腰,收紧双臂,也顾不得羞耻,仰头望着他。 “你不能走。” 贺惟君低头,视线笼罩着她,流露着嫌弃:“你这又是干什么?” 宋明月能看到他眼里的讽刺,可她已经没有退路。 她红着眼,豁出去般攀上男人的脖子,踮起脚吻上他滚动的喉结:“我要你,交公粮给我……” 第3章 贺惟君浑身肌肉一紧,沸腾的血液顷刻间往一个地方冲去。 他咬着牙,握住宋明月的双肩往外一推:“宋明月,你是不是疯了!” 宋明月难堪到眼尾氤红,却咬唇又贴上去,硬着头皮挑衅:“这时候你还推开我,是不是男人?” 这话,炸燃了男人眼中的火。 贺惟君沉下脸,捞起人抵在窗台上,咬牙切齿:“你好样的!待会儿别哭!” ‘轰隆——’ 一道响雷刺破黑夜,大雨渐渐倾盆,树叶被拍打着‘簌簌’作响。 雷雨此起彼伏,遮住了房间所有的声音。 宋明月累晕过去。 却睡得不好,做了个噩梦。 梦里一片血红。 抱着奄奄一息的安安,她怎么也擦不干他脸上的血:“安安不怕,阿妈在这儿,阿妈马上带你去医院……” 安安气息已经快没有了,却还安慰:“阿妈别哭……我不疼……下辈子,我还要做阿妈的孩子……再也不乱跑了……” 说完,孩子的小手便无力垂落下去。 “不要!” 下坠感骤袭,宋明月惊坐而起! 窗外还在下着雨。 梦那么清晰,眼睁睁失去孩子的无力感,潮水般吞没她。 昏暗中,她静静看着熟睡的贺惟君,想起安安那酷似他的脸。 抚着小腹的手慢慢攥紧,沉默几秒后,她咬牙爬过去跨坐到他腰上。 贺惟君瞬间惊醒,恼怒瞪着她:“你干什么!?” 愤怒中,又带了丝不可置信。 他从没见过宋明月这样急切,跟吃错药一样。 宋明月不敢看他的眼睛,只贴着他胸膛含糊躲闪:“时间还早……” 说她不要脸,她也认了。 她现在只想顺利怀上安安。 怒火‘噌’的烧进了贺惟君的心,他猛地翻身将人锢住:“惯的你!无法无天!” 雨,又大了起来。 一个小时后。 贺惟君黑着脸穿好衣服,拿起桌上的行李包,走到门口时,冷漠扔下警告:“我看你这两天不正常,去医院看看,缠着我没用。” 说完,就摔门离开。 良久,宋明月才颤抖着爬出皱巴巴被子,凝着空荡荡的门口,落寞低喃:“很快,我不会再缠着你了……” 可事与愿违。 一周后,宋明月来例假了。 她没怀上。 这几天,贺惟君一直没回来,例假结束后,她还是没见到他。 宋明月站在院子里,任由骄阳晒着。 皮肤晒得通红,可依旧驱不散心头的寒意。 她很想安安,仿佛站在阳光里,安安就会在自己身边…… 出门回来的贺雪琳睨了她一眼,毫不留情开腔嘲讽。 “想把自己晒病了,让我哥回来看你?劝你省省吧,筱语姐已经和我哥住一起了,他俩浓情蜜意,过不了多久,我哥一定会把你赶出去!” 宋明月心猛然收紧,被晒红的脸也白了几分。 不行! 不管现在贺惟君和沈筱语如何,她还没怀上安安,就不能就这么放手。 顾不了许多,宋明月立刻往部队跑去。 午后。 贺惟君从训练场出来,正要回办公室,却见警卫员急匆匆跑过来:“贺旅长,您夫人在家属院那儿闹起来了!” 第4章 宋明月来家属院了? 贺惟君沉着脸快步赶到家属院,远远就看见一群看热闹的人。 走到门前,见沈筱语拎着行李站在门口,而宋明月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