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知青点最俊的那个男知青谢博文,但那谢博文后来下海经商欠了一屁股债,扔下田宝珍跟两个孩子,跟着富婆跑到了国外。 重生前不久她还见过田宝珍,那日子过得可比她苦。 但如今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胡秀秀为了哄着田宝珍那点吃的,可真是憋气憋得几乎把一口牙咬碎。 毕竟这田宝珍她爸是她们那里食品厂的副厂长,虽然因为重男轻女让闺女下了乡,可补贴是给足的。 那如今称得上是稀罕物的奶油饼干,人家里恨不得论箱寄。 但偏偏田宝珍这大小姐还一副从小吃到大吃腻了的模样,宁愿跟当地的村民换地瓜干,她也不吃。 看着知青点的人为了混点好处,都争着抢着帮她干活,胡秀秀也不觉得自己天天赔笑脸有多寒碜了。 只是…… 每每想到她重生后,现实与记忆里的那些不同之处,胡秀秀便总是忍不住胡思乱想,焦躁不安。 不仅江慧婉没有下乡,村里那个齐苗居然也还活着。 但她明明记得,上辈子她们下乡的时候,正赶上齐苗的头七。 虽然因为禁止封建迷信的缘故,没有灵堂也没有葬礼,可村里的人都远远绕开她家,背地里都偷偷地说她死得冤,怕是要成厉鬼。 可如今,她竟依然活得好好的。 甚至她们这批知青刚来的时候,她还笑着来知青点请教问题。 因为自己重生的缘故,胡秀秀颇有些疑神疑鬼,总觉得别人会不会也跟她是一样的情况。 可她后来试探了几次,那齐苗的表现与村里其他同龄女孩无异,看起来十分正常,并不像是从后世穿越来的人。 再看那言笑晏晏的模样,也不像是惨死后重生的。 但不知怎么回事,胡秀秀就是觉得不安。 昨天她刚刚给家里寄了信,跟家里报平安的同时,也是为了让跟她关系尚还可以的二哥,去机械厂那边打听一下江慧婉的消息。 正是因为在那想这件事,所以才心不在焉地。 胡秀秀赔着笑脸又说了几句好听话,这才把田宝珍哄顺了气。 - 等一行人到了田里,胡秀秀先把田宝珍的活儿给干了,这才直起身揉了揉腰。 多干一个人的活儿虽然累了点,但干完这些能得田宝珍一包饼干,泡着水吃也能吃上好久,更不用说还能跟村里富裕一点的人家换点粮食了。 胡秀秀抬眼看着不远处,正坐在马扎上被记分员齐栋嘘寒问暖的田宝珍,抿了抿嘴。 这齐栋是生产队会计的儿子,上辈子总是对着江慧婉献殷勤,为了让她在江慧婉面前说好话,也给了她很多好处。 现在江慧婉没下乡,他倒是围着田宝珍转了。 胡秀秀如此想着,正要去分给自己的那片地里,可一阵汽车发动机的轰鸣声引起了她的注意力。 她转头看去,发现有一辆吉普车路过田边,向着村里去了。 显然地里的其他人也看见了,都直起腰,跟身边的人对着车消失的方向开始讨论起来。 他们猜测着车里坐着谁,来村里又是干什么的。 齐家屯生产队因为人多地少,实在算不上富裕,队里连辆拖拉机都没有,更不用说这种城里大干部们坐的四轮小车了,简直是稀罕物。 “会不会是五哥家虎子回来了,他不是在部队里当大官吗?” “你说齐寅那小子?嗯,还真有可能,听五嫂说他前一阵子刚升了官。” 旁边的两个中年汉子想了一圈,终于想出个他们齐家屯的大官来。 听到齐寅的名字,胡秀秀心头一动。 但紧接着她就否定了这个猜测。 上辈子齐寅得到明年春天才会回来探亲,然后呆上好长一段时间,他不可能现在回来。 “都在那嘀咕什么呢?干活!” 大队长齐友仁一边呵斥着众人,一边脚步匆匆地回了村。 脑袋里一个个猜测蹦出来,又一个个打翻,最后突然想到了村西头他那老叔来。 对啊,他这老叔不是肚子里长了个东西县里治不了嘛,会不会是他那在外地当厂长的出息儿子回来了? 齐友仁想到这种可能,不禁加快了脚步。 可等他赶到村西头,却并没有看到他那如今已经是厂长的昔日玩伴,只看见一俊俏挺拔的青年立在吉普车前。 明显是被关在了门外。 而门里还传来他那老叔中气十足的声音。 “当年说好了我跟他已经一笔勾销了,你回去跟他说,用不着他来管我!” 齐友仁忍不住暗道一声糊涂,目光瞟着那青年的脸色,生怕他真的听了老爷子的话扭头就走。 青年,也就是沈霆钧,听了这拒绝的话并没有什么反应。 只见他面色寻常,目光淡淡地扫视着这座农家小院,接着走到院墙最低处,抬脚蹬墙一个借力就翻了进去。 齐友仁上前走了几步,就听见院内先是安静了一瞬,接着就是一片惊呼声,还有他老叔的嚎叫。 坏了!该不会是年轻人咽不下这口气,跟老人动起手了吧! 齐友仁急匆匆也顾不上敲门了,正打算也学青年翻墙,可刚爬上墙头,就听见大门吱呀一声打开了。 只见那青年直接扛着老爷子出来了,然后开车门、塞人、锁门,一气呵成。 任老爷子在车里面又是锤车窗,又是破口大骂。 青年转过身,对着追出来的老太太和中年女人抬了抬下巴。 “收拾东西吧。” 第29章 月亮 在沈霆钧看来,这老爷子看起来这么生龙活虎的,那就是状态挺好。 也不用带到省城去看了,直接一步到位拉到京市去,动完手术再利落的给他送回来,他就可以回家了。 沈霆钧也是坐上火车了才想起来,四个月之后就领证结婚,但他还没来得找木匠打家具。 这要是再耽搁上两三个月,那可就真来不及了。 所以他是当真恨不得都利利索索快把这事儿办完它。 甚至下了火车都没那个耐心转客车,等牛车的,直接去当地军区找了他舅的一个战友借了辆吉普,开着就来了。 甚至还拜托人家的勤务员帮忙排队,买了四张明天下午的卧铺票。 结果老爷子给他来拿乔这一套。 沈霆钧哪有功夫在这陪他拉扯,不愿意去那就绑去。 老太太跟闺女对视一眼,老老实实去收拾东西了。 而墙上的齐友仁从墙上下来,终于找到了跟沈霆钧攀谈的机会。 “你是康和家老三吧,看看,都长成大青年了。” 齐友仁笑眯眯的,也不顾沈霆钧的冷脸,一会儿问候他爹身体如何,他大哥在部队干得怎么样;一会儿又打听沈霆钧干什么工作,结没结婚。 看到沈霆钧态度平平,知道没啥捞好处的机会了,齐友仁才做起自我介绍。 “你叔我是咱们齐家屯生产队的大队长,跟你爹那管着成百上千人的大干部没法比,不过在这一亩三分地的也能给侄子你行点便利。” 他说着,倒背着手让沈霆钧跟他走。 “你爷爷这去外地看病没介绍信可不行,走吧,让你奶先收拾着,我去给你开介绍信去。” 沈霆钧想了想,怕老爷子想上厕所,把车钥匙给了他奶奶,告诉了她怎么开车门,这才跟着齐友仁走了。 - 知青们下了工,三三两两一块儿回知青点,几个男知青又在讨论起那辆吉普车来。 “你们说那车有没有可能是跟咱们知青有关的,比如说上面来人下发关于知青的政策什么的。” “不可能,那车一看就是军用车,部队里能有什么关于咱们知青的政策。” 胡秀秀竖起耳朵听着,心里却因为这一桩桩变故感到烦躁。 上辈子根本就没有吉普车这回事儿啊。 而一众人经过大队院时,恰好看见大队长齐友仁,正殷勤地送一个俊朗青年出来。 看见他们这些知青,平日里对他们没个好脸色的齐友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