慰的笑容。 柳娉茹,他思念了十三年的妻子,若不是稳婆告诉他柳娉茹临终前说要让他好好活着,他早就追随她下黄泉了。 魏林一番威胁的话更是让他想起了十三年前,若不是知府强留,他也不会连柳娉茹最后一面都没见到。 想到这,林思鹤目光中染上了几丝恨意,他看着叶苒之,字字沉重:“徒弟,往后莫再涉仵作之事。” 叶苒之瞳眸骤然紧缩,心突然像是停止了跳动一般。 她咬着牙捂着疼痛的头,明明是林思鹤的声音,为什么她却又听见一个苍老的声音,那个声音也说往后莫再涉仵作之事。 林思鹤见她痛苦的模样,于心不忍:“徒弟,跟着厉博旭,你会慢慢想起从前的事的。” 叶苒之皱着一张小脸,缓缓抬起头看着林思鹤。 视线有些迷糊,但林思鹤的脸却好像苍老了许多,苍老的不像他,是另一个看起来很和善而让她感到亲切的人。 “爹……”叶苒之不由自主的唤了一声。 林思鹤一愣,心也不住软了下来。 他湿了眼眶,虽然知道叶苒之不是在叫他,但他却想起他和柳娉茹刚出生就夭折的孩子,叶苒之这一声“爹”,也算是了却他的遗憾。 “锦言。”林思鹤鲜少叫她的名字,这一声倒是让叶苒之清醒了不少。 “我们验尸,看惯了人世间的悲欢离合。”他轻叹了一口气,语气尽是沧桑,“人生在世,并不全是身不由己,也有苦尽甘来的时候。” “听师父话,厉博旭会护你此生无虞的。” 虽然林思鹤对厉博旭丽嘉依旧存着怀疑,但这世上真正爱叶苒之的也只有厉博旭,叶苒之现在能依靠的也只有厉博旭。 倘若厉博旭能夺江山,却护不住小小一个叶苒之,那只能说他们有缘无分。 第三十一章 丽嘉她的依靠 “师父。”叶苒之抓着木栏,欲言又止,“我……” 她其实想再劝他几句,只是一揽子的话到嘴里又不知怎么说出来。 叶苒之总觉得林思鹤有事儿瞒着她,虽然他思念亡妻,但也不至于因魏林几句话就生了求死之心吧,况且以他的武功,从这里逃出去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啊! 林思鹤一笑,正想宽慰她两具,大门忽然打开,厉博旭从外头走了进来。 “厉博旭?”叶苒之诧异的看着厉博旭,一大早人就不见了,现在怎么突然到这儿来了。 林思鹤倒是一副早已料到的模样,他道:“徒弟,你出去一下,我和厉博旭有些话要说。” 厉博旭缓缓走了来,站定后握了握叶苒之有些凉的手:“你在外面等我。” 叶苒之不知他二人这般“心有灵犀”是何意,但手中的暖意让她莫名的安心了些许,她点点头,看了眼林思鹤便走了出去。 待叶苒之离了牢房,林思鹤开口说道:“你是去传书回宫了吧?” “嗯。”厉博旭也没隐瞒,他此行就是为了找叶苒之,既然已经找到了,也没有再留下来的理由。 置于林思鹤,他若是想让他出手也不是不行,就凭他救了叶苒之这一点,厉博旭也不会见死不救。 林思鹤双手环在胸前,像是知道厉博旭心中所想,他哼了一声:“我无需你搭救,我若不想死,谁拦得住我?” 对于死,林思鹤并未表现的有多害怕,更多的是感伤,他看着厉博旭清冷的模样,堪堪道:“徒弟比我有福气,还有和心爱之人在一起的机会。” 厉博旭不善安慰人,而说到叶苒之,他目光变得温柔,从前叶苒之为了他不得不成为仵作,而现在一切已经尘埃落定,他们也有更多的时间去弥补从前失去的东西。 但是他不解林思鹤为何要在这个时候求死,难道只是为了她那亡妻吗? “你求死是何意?”厉博旭忍不住问道。 林思鹤笑了一声:“我以为你很聪明,能猜到的。” “锦言忘了谁都不能忘了她的至亲,就算记不起你,也不能让她记不起她爹,况且你不是想让她快些记起你吗?” 厉博旭眉头一皱:“所以?” “等我处刑那日,你带她去看。”林思鹤风轻云淡的说着,仿佛没把自己生死当回事儿。 “不行。”厉博旭毫不犹豫就拒绝了,他可没忘顾显赟被斩首那天,叶苒之一口血吐在那片白雪中,整个人犹如枯叶一般落在地上,至今他还心有余悸。 “厉博旭,你忘了吗,顾显赟为了保住你和她,扛下了失职之罪被斩首。若有一日,已是皇后的锦言猛然想起为你们而死的父亲,可她几年甚至几十年都没有再去他墓前拜一拜,你觉得她会怎么样?” 林思鹤停了下来,看着厉博旭微愣的神情,又道:“她现在能依靠的只有你,但她过去的全部并不是只有你。” 厉博旭的心似乎是被林思鹤这几句话说动了,可又无法狠下心,他怎会不知道顾显赟对叶苒之有多重要,但是她真的可以承受吗? 第三十二章 亲眼目睹 林思鹤觉得话已经说到这份上了,也不必再说下去,他侧了侧身,将自己的外袍脱了下来,如视珍宝的将它小心的折了起来。 “这个,让锦言替我收好。”他将外袍递到林思鹤面前,恋恋不舍的抚着,“这是阿茹给我做的,我不能把它弄坏了。” 厉博旭接了过来,心中五味杂陈。 叶苒之因仵作一身份饱受他人冷眼嘲讽,也在他这儿受尽了折磨和冷落,那种滋味也只有林思鹤知道。 “厉博旭,你去吧,她在等你。”林思鹤看向那大门外,这一别,恐怕下次再见便是刑场了。 “若你不能护她此生安稳,我和顾大人在九泉之下一定会帮她另觅良缘的。” 林思鹤似笑非笑的说着,而后转过身又坐回那一堆枯草中。 厉博旭薄唇微张,似乎想说什么,但最后也只低沉的说了句“保重”。 听到开门关门的声音后,林思鹤才阖上通红的眼睛,如释重负的吐出一口气。 他望着墙上那一扇小小的窗,笑道:“独活了这么久也活够了,在去找你师娘前,就算是为你这个傻徒弟做的最后一件事吧。” 牢外,叶苒之见厉博旭出来了急忙跑过去,正想问他们说了什么,却看见他手中拿着林思鹤的外袍,她一愣:“这是?” 厉博旭将外袍交到她手中:“他说让你替他收好。” 叶苒之呆呆的看了几眼,复而又紧紧攥着拳,不甘的望着厉博旭:“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事儿瞒着我?师父纵然想念师娘,但……” 她突然停住了,眼中噙满了眼泪,她哽咽着:“该怪我的,若不是我把这事儿推给师父,他就不会与那狗官……” 不,说到底,她根本就不该做仵作,她难道真的是为了林思鹤那句“活人又嘴能伸冤,可那些含冤屈死的人的冤又有谁来诉”吗? 叶苒之心思一团乱,厉博旭轻轻握住她微颤的双肩,将她揽进怀中:“不怪你。” 叶苒之没有挣扎,她额头抵在他肩处小声的抽泣着。 之后三天,叶苒之每每想去牢中看林思鹤都被牢头拦着,直到第四天,厉博旭忽然拉着她跑到西城门外。 叶苒之本就因林思鹤一事神思倦怠,她撒开厉博旭的手,有些憔悴的脸上挂着些许恼意:“你干什么?” 厉博旭微微抬头,看着叶苒之的目光挪到了前方。 叶苒之一愣,顺着他的目光扭过头,当看到十几丈外那穿着一身囚服跪在地上的林思鹤时,双腿陡然一软:“师,师父?” “师……唔!” 叶苒之又惊又怒的瞪着捂着她嘴的厉博旭,他这是干什么?带她来看她师父被斩首吗?她知道师父不想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