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门把手,贾成云便扯着她的头发将她往后拽。 剧烈的疼痛感让谢青颐失了手,她被拖在地上,心跟着凉了下去。 - 晚上十二点半。 打骂声和叫喊声终于停止。 贾成云往地上吐了口痰,骂了一句“下贱”,然后关了灯,摔门出去。 深夜总是格外的宁静,所以小声抽泣的声音才愈发明显。 谢青颐弓着身子躺在角落的地板上,稍稍一动,全身上下便撕裂般钻心的疼,疼的她出了一层又一层的冷汗,却硬撑着没有喊出来。 地上有黏糊糊的血迹,在一片漆黑中看不真切。 这不是谢青颐第一次挨打,却是打的最凶的一次。 她的耳边响起了夏舒曾经和她说过的话,她说夏家是她的家,也是谢青颐的家,这个家里的所有人都会爱她。 现在听起来,无比的讽刺。 谢青颐的心冷了,她曾经一次又一次的幻想着夏家会像妈妈说的那样接受自己,可是却一次又一次的绝望。 她十分艰难的挪动着身体,剧烈的疼痛让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爬到角落里捡起手机的。 她拨通了那个熟悉的号码,声音颤抖着,让人心碎,“蒋骁,带我走吧。” …… 寒风凛冽,钻入骨髓。 蒋骁已经记不得那天晚上接到谢青颐电话的时候是什么感觉了。 只知道心里头像是被人狠狠地剜了一刀,他像发了疯一样的开车出去,一路上根本顾不得什么红灯绿灯,车速一路飙升。 他跑到了夏家的门口,一脚接着一脚的踹门,巨大的声响让贾成云跑了出来。 刚打开门,蒋骁便一脚踹在了她的肚子上,猛然一阵痉挛,让贾成云在地上疼的反不过劲来。 “谢青颐呢。”他的声音很急,眼尾猩红,几乎下一秒就要杀人一样。 “蒋骁!这是我家!容不得你胡闹!”夏寻舒从楼上跑了下来。 蒋骁转了下手腕,直接迎上去掐起了他的脖子,稍稍用力,便让他喘不过气,“老子没工夫跟你废话,我就一句,谢青颐在哪儿!” 夏寻舒被掐的脸色发青,眼前的人简直像是疯魔了一样。 贾成云见状趔趄着从地上爬起来,过去拽着蒋骁的裤腿,“你放开我儿子,那个死丫头在二楼,你要找就自己去,别动我儿子!” 闻言,蒋骁松了手,他现在没工夫处理这两个人。 三步并作一步的往楼上跑去,他挨个踹开了门,直到最后一个的时候,他看到了那个黑夜里颤抖着的身体。 “阿回……” 没敢开灯,蒋骁过去用自己的衣服包裹住了她,然后轻轻的将她抱了起来,“你乖,我来了,我带你走,再也不会有人欺负你了。” 谢青颐疼的闷哼了一声,她身上一点力气也没有,像是没有骨头一样任由自己的脑袋靠在蒋骁的肩膀上,“好疼……” 她喃喃自语吐出来的两个字,像刀子一样插在蒋骁本就残缺的心上。 “我知道,再忍一下,求求你,再忍一下。”蒋骁的胳膊打着颤,害怕到了极致就会止不住的发抖。 他抱着谢青颐冲出了夏家,上了车,直接开到了最近的医院。 几乎没有停留,谢青颐被医生抬进了急救室里,而蒋骁却被拦在了外面。 夜晚的医院里安静的吓人,他坐在长廊的座椅上,低头,看着自己沾满鲜血的双手,连呼吸甚至都要停滞了。 他曾经不知道打过多少架,对血这东西早就没了感觉,甚至嗤之以鼻,可如今,他知道这么多都是从谢青颐身上流出来的,就像是身上扎了刺一样,从里到外,疼得要命。 他恨不得这是自己的血,他宁愿被捅上千百个窟窿,也不想这种滋味被谢青颐尝到万分之一。 肩膀颤抖着,不知过了多久,寂静的长廊里传来了细微的哭声。 仔细听,声声入骨,句句钻心。 - 整整睡了一天一夜。 谢青颐醒过来的时候只知道是白天,却不知是上午还是下午。 她慢慢的睁开眼睛,眼前是纯白色的天花板,纯白色的墙,她的意识恍惚了一下,像是如梦初醒一般。 不远处的阳台上站了两个人,似乎在说着什么,只是谢青颐听不清。 “越哥,你想好了,真要这么做啊?” 蒋骁看着远方,眸子像是一潭寂静的深湖,看不出喜怒。 任有才很少见到蒋骁这个样子,他平时生气,也就骂两句脏话,抽根烟喝喝酒,再不济打一顿也就消气了。 可如今他似乎不太一样,他沉默了,从里到外都透着一股说不出冷意,让人不寒而栗。 任有才上次见他这个样子,还是去年高考的时候…… “唉,行,我知道了。” 任有才说着便转身要走,蒋骁却叫住了他。 “怎么了越哥,还有事?” “那个女的,往死里整。” 没再说话,任有才点了点头便直接离开。 蒋骁对着窗外深深的吐了口气,压抑,前所未有的压抑。 医生昨天晚上对他说的话还在耳边回荡着,家暴,说是谢青颐的身上不只有被抽打的痕迹,大大小小的还有别的伤口和淤青,只不过大多都藏在隐晦的地方,不容易被人发现。 昨天晚上护士替她换衣服的时候都无从下手,粘稠的血液将让衣服和伤口黏在了一起,只能用剪刀一点点的剪开,然后丢了出去。 浓重的血腥味让蒋骁近乎发疯,他守在谢青颐的床边整整一天一夜,他不知道谢青颐以前到底经历了什么,只是现在的他十分清楚,那就是这个打,不能白挨,谢青颐疼一下,他便要他们千百倍的偿还。 “蒋骁……” 一阵虚弱的声音让蒋骁回过了神,他转过身,见病床上的谢青颐终于醒了过来,眸中的寒意逐渐消散。 第61章 只是想替谢青颐出气而已 万千的情绪涌上心头,一时间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他走近,在床边蹲下,看着面前虚弱到几乎会随风消逝的人,他甚至连手都不知道该如何安放。 “蒋骁。”谢青颐的声音很轻,阳光从窗外照进来,照在她近乎惨白的脸色上,没有一点的血色,她笑了,抬手轻轻抚摸上了面前人满是疲惫的脸颊,“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的。” "我要是没有听到电话,你该怎么办?" "那就再打一个呗。" "你还有心情开玩笑。"蒋骁握住她的手,一行温热掉落了下来,“你是傻吗,她不是第一次打你,为什么学不会反抗呢?” 谢青颐有气无力的摇了摇头,她不是没有反抗过,可反抗所带来的的只能是更严厉的惩罚,怕了,也就学乖了。 她轻轻擦掉了蒋骁眼角的泪,手指经过那颗泪痣的时候停留了一下,“你别哭,我没事,一点都不痛。” “你骗人。”蒋骁的鼻尖红了,像是个孩子一样把谢青颐的手攥进了自己的手心里捂着,“你这几天晚上连梦里都在喊疼,一共喊了三十七次,你哄不了我的。” 一晚上,每一次蒋骁都记在了心里。 谢青颐的心头一酸,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蒋骁低头吻她的手背,动作很轻,生怕弄疼了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