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他急切想要成长,为我出国。而我又故意在阿姨面前表现出跟贺晏川关系不好,误导她,贺晏川还喜欢温湉。阿姨被您保护得太好了,果然上当。她开始扶持温湉,帮助温远辉。后来,温远辉跟我姑姑的事情,我提出离婚。我这样一个温和的人,却提了离婚,果然让您更加觉得愧疚我,对不起我的人,从一开始的贺晏川,变成了贺晏川和阿姨。” 接下来的话,即便周晚不说,奚国山也猜到了个大概。 奚国山那时候,真的觉得对不起周晚。尤其是在她和贺晏川离婚的时候,她寻常对谁都客气有理,而那段时间,几乎不理会他太太。一个向来客礼数周全的孩子走到这一步,只让他觉得,她彻底寒了心。 所以离婚之后,她再次提起开公司时,面对她那副让人心疼的模样,他拒绝不了。 只是他依旧提防着她,允许她小打小闹,却不许她闹到奚氏头上。 奚国山是从来没有打算,真的给周晚比较核心的项目,而她显然察觉到了这一点,所以她找上了贺晏川。 贺晏川当然也不可能立刻就相信周晚,而她一边用那点旧情,让他舍不得对她心狠,一边又尽心尽力完成一些小项目,蚕食他的信任。 就连奚国山也从来没有料到过,他叮嘱了贺晏川那么多次,他还是不舍得让周晚为难。 “阿行这个人,从来不被骗的,他跟我一样,从来都很小心警惕。你大概不知道,要他全心全意相信一个人,那有多难。他对我和他母亲,未必都有那么信任。”奚国山心疼贺晏川,回想起他刚刚出去时候的模样,那种难以置信的眼神,让他心如刀绞。 周晚温和的说:“以后,他大概谁也不相信了。” “你说是不是孽缘?我记得他高中那会儿,总是提起说,隔壁那个姐姐怎么样。我当时就警惕,没想到没过几年,他就非要跟你在一起。他妈怎么劝都没有,跟他妈打电话犟嘴,说跟你一起要饭都是幸福的。” “后来你跳楼,他消失了几个月,回来说自己出去玩了。我怎么就忘了,他回来的第一句话,说的却是,你恢复没有。”奚国山痛心的说,“我一直以为他是客套,现在想来,回来的第一句话就关于你,怎么可能是客套。” 这一想,又有好多事情。 比如那会儿性格孤僻的贺晏川,为什么每天都要到公园散步,分明是因为那是周晚常去的地方,他希望偶遇。又比如,他为什么听不得周晚的名字,一听到的那种不耐烦,分明是担心她到底有没有恢复。再比如,周晚送他的东西还都在,他说懒得整理,分明是舍不得丢。 奚国山真的心疼到不行。 周晚没跟他见面的那一年里,怪不得他一直住在他们在一起时住的地方,从来不回家。想来他也是在等,等会不会有一天,她就回来了。 “他这段时候愿意无名无分的跟着你,你看他对谁这么卑微?他太喜欢你了。”奚国山目光微湿,叹口气道,“你对他这样,要他怎么办呢?” 周晚移开眼,半点贺晏川的事迹也不提,只道:“你先说说,你是给我当年的证据,还是想要贺晏川进去和奚氏完蛋。” 227 当年的事情,要是牵扯出来,奚国山也不可能脱身。即便他能,萧葛也会把他拉下水。 就算当年的事情,他没有动手,但后来的帮忙,也是违法。 他满眼复杂的看着周晚。 半个小时之后,周晚从奚国山的办公室里走了出来。 她手上空荡荡的,没有人知道她和奚国山谈了什么结果。也没有人知道,她来奚氏,是干什么的。 周围偶尔有几个眼熟的,她也温和的朝对方笑了笑。 一直到她走到大厅里,她看见了贺晏川,笑容就浅了下来。 他脸上一丝表情都没有,像是被冻住了,只是双眼一直聚焦在她身上,那种不甘心、不相信、想被哄的表情。 周晚移开眼,但片刻后,她还是朝贺晏川走了过去。 “聊完了?”他假装着自己心情没被影响。 “嗯。” “我爸答应你的条件了?” “答应了。” 贺晏川的视线,就从她身上移开了,他故作轻松的说:“你有没有什么想跟我说的?” 周晚低着头,话也少:“没有。” “合同的事,也没有什么想说的吗?”贺晏川直接点明话题。 “没有。”她再次说。 贺晏川看着她的眼睛,慢慢的带上了血丝,然后越来越红,越来越红,“没有吗?” 她认真思考着,然后说:“真不好意思,确实没有。” 贺晏川整张脸都写满了不理解,他的声音开始发抖,说:“你知道的吧?这个项目是我负责的,你弄着出了问题,我得负法律责任。你就明天想过,我的结果会怎么样?” “奚总自然不会不管你。” 贺晏川被她的无情给惊到了,他失声半天,才勉强说:“他不会不管我,所以你就可以这样利用我吗?你有没有想过,出了点意外,我就会进去?” 周晚道:“任何事情,自然都有风险。” 意思就是,她并不后悔这么做。 贺晏川被她的心狠给吓到了,他接连后推了好几步,声音小了轻了,分明已经不敢问,却还是不死心的,非要问出个结果:“所以,万一我要是进去了,你一点也不会心疼,对吗?” 周晚没有说话,只是用一贯温和的眼神,看着他。 尽管贺晏川不想承认,但是她就是在默认。 贺晏川的眼泪没忍住,还是滚了下来。他吸吸鼻子,笑了:“我爱你。” 周晚一动不动。 “我真的爱你,我想过即便你不爱我,我也可以当做不知道,我会好好对你。我一直觉得自己很差劲,所以你不喜欢我,一直说跟我没有以后。我想啊想,想不明白。”贺晏川说,“我没有想到,原来我比我想象中,还要差劲啊,不然你为什么会舍得利用我,哪怕我这辈子毁了,你也一点都不后悔。” 周晚只道:“对不起。” “今朝姐,所以离婚后接近我,只是为了获得我的信任,利用我的不忍心,其实半点喜欢都没有,是不是?” “对不起。”她依旧诚恳道。 只是多余的解释,半点没有。 贺晏川只想要周晚的一句解释,也不说是解释,只要流露出半点对他的心疼就行,可是连这都没有。 他等了很久很久,她也一句话都没有说。 一直到她手机响了,她似乎才回神,她笑了笑,也有些无能为力的模样:“贺晏川,我也很抱歉,其实我要是能喜欢你一点,就好了。我努力过了,抱歉。” 贺晏川绝望的看着她。 那女儿呢? 那为什么要给他生一个女儿? 那为什么当初要跟他在一起? 为什么这么狠心……又要再把他推进泥潭一次? 周晚,你知不知道,我是好不容易,才从泥潭里爬出来的。 原本你跳楼,折磨得我已经死过一次了。还不够么。 你知不知道,我以为我努努力,对你再好一点,追求你再久一点,我马上就可以有一个属于我自己的家了。 可是原来你视我如草芥。 “周晚,我这次,这次是真的不要你了。” 他的语气里,没有威胁,没有较劲,也没有任何的不甘心了。 贺晏川只是失魂落魄的说着,我不要你了。 228 周晚心里无比清楚,这一次是真的。 贺晏川被她伤透了。 周晚听完他的话,笑着说:“谢谢你放过我。” “周晚,你太可怕了。”贺晏川一边后退喃喃说着,一边从她身边擦肩而过。 态度利落非常。 周围的人都看出了她对贺晏川的态度,反观贺晏川的不淡定,她从容自若,没有半点情绪波动。 贺晏川就宛如,一个被她利用过,就丢了的垃圾。 两人之间至此,恐怕是彻底闹掰了。 周晚很快就走了。 她回到车上之后,才重新把电话给打了出去。她联系了律师,两个人在车上大致聊过之后,她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