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贺司屿不知为何移开了目光。 他眉头紧蹙,抬起手对着盛芜霏一指, “此事若是让如沁知道,别怪本尊不念旧情。”贺司屿冰冷的话响起。 盛芜霏整个人都像是被冻住了一般动弹不得。 “我知道。”她声音发颤,从房内踉跄地走了出去。 贺司屿眸光一暗,眼神复杂。 不想当夜,贺司屿余毒复发。 不放心他的盛芜霏感受到房内杂乱的气息,忍不住推门而入,见贺司屿神情痛苦,她紧紧握了握拳, 贺司屿勉强睁开眼,见盛芜霏如此,眼眸一暗:“滚出去!” 盛芜霏被他吼得一颤,却死咬着牙关。 她知道,若不这样,贺司屿根本承受不住。 若能解他的毒,她心甘情愿…… 一晃半月,日日如此。 终于,盛芜霏翻阅典籍,找到了解毒的办法。 需毒花一朵制成丹药,可毒花却生长在东方无尽血海中,其危险不亚于断魂窟。 盛芜霏蹙着眉,看着浮翎殿的方向,心中下了决心。 断魂窟她都去了,何况一片血海! 第四章 触犯宗门法规 无尽血海。 这里无妖无魔,唯一的危险就是脚下这片血海,血水不伤发肤,专蚀灵魂。 盛芜霏紧抿着唇看着远处的浮岛。 情花就在那儿! 她试探地将脚伸进血水中,顷刻间,刻骨的疼痛从脚趾直冲入脑中,痛的她战栗不已。 血海之上无法御剑飞行,盛芜霏咬着牙,握紧拳头,往血水里走去。 痛! 这种痛,像是被浇了滚烫的开水,再用一把铁梳将她的血肉一梳一梳刮下来。 盛芜霏死死咬着唇,紧缩的眸子渐渐变红。 为了治好师尊,她不能退缩! 她死咬着苍白的下唇,一步步向浮岛走去。 不过一里之远,盛芜霏整整走了三天。 然而等她回到昆仑仙宗,迎接她的不是想象中师尊终于露出的笑容,而是漫天的红。 红绸,红花,红灯笼。 比那片血海还红的刺眼。 盛芜霏沿着那红花拥簇的台阶往上走,不知为何心跳如擂。 走到正殿,只见一阵仙乐琴鸣声中,从容台上走下的,是穿着大红喜服的贺司屿和兰如沁。 盛芜霏呆呆的站在原地,周围的所有人都面带喜色,唯有她面白如纸。 周身响起窃窃私语,她才发现自己的满身狼狈,与这大殿是多么格格不入。 盛芜霏步履蹒跚地走向贺司屿,忍着心中的锥痛嘶哑着声音问:“师尊,你要娶她?” 贺司屿见她这番模样,眉头不由一蹙。 他没有回答,但盛芜霏却已明白了,她又问:“为什么?” 兰如沁款款走到她身前,声音轻柔:“师姐,我和师父早已心意相通,成亲是应该的。” 盛芜霏杏眸猛的震住。 心意相通…… 可他明知自己也倾慕于他,而且还...... 但他会为了这个娶兰如沁,却只会警告自己不要说出去。 盛芜霏的身子忍不住的发颤。 她咽下已经涌上喉口的咸腥,惨然一笑。 那看向贺司屿的眼里有太深的绝望,使得贺司屿不由得上前一步。 盛芜霏看着他下意识护着兰如沁,心中便又是被猛地刺了一下。 她深深看了一眼贺司屿,伸出手来,忍住自己颤抖的声音:“师尊您大婚,我没什么好东西,只一朵还算漂亮的花,望您……不嫌弃。” 只见一朵含着金光的花躺在她手中。 贺司屿诧异地看着盛芜霏,一时心头涌上无数复杂的情绪。 情花生在血海浮岛,想要采到必须忍受蚀魂的痛苦,盛芜霏她…… 他掩与袖中的手缓缓收紧,最终接过了那花。 情花已送,盛芜霏转身就要离去。 她真的怕她在这儿哭出来或者倒下去给贺司屿添乱。 没等她走出几步,一袭黑衣的刑罚云长突然出现在她面前。 他扫视了盛芜霏一眼,似是确定了什么,声若洪钟:“盛芜霏残害于湛,按门规将其压入炼狱,日受三百鞭刑。” 盛芜霏还未反应过来,下一刻,刑罚云长突然一掌狠狠打在她身上,将她打飞出去倒在贺司屿脚边,吐出一大口鲜血。 贺司屿心不觉一沉,向前一步将盛芜霏挡在身后。 在场的人都震住了。 刑罚云长接着轻挥衣袖,玄光镜出现。 镜中于湛躺在血泊中,右手旁是用血划出的“盛芜霏”三字。 盛芜霏心底一沉,却只看向贺司屿。 她摇着头,只求贺司屿能信她一次:“师尊,我没有。” 但贺司屿淡漠地睨了她一眼,回答是后退一步,让了开来。 这一瞬,盛芜霏的心坠入了冰窖。 第五章 发现异样 整个炼狱都回荡着鞭子打在身体上的闷响。 盛芜霏被吊在刑架上,每一鞭都打的她直颤,但她始终未出声。 只因受过血海那侵蚀魂魄的苦云,这点皮肉之痛好似也就不算太痛。 刑法云长看着她这样子,厉声道:“盛芜霏,你既交代不出自己这些天去了哪儿,还不认罪!” 盛芜霏苦笑一声,认罪?她根本没罪,如何认罪? 她想着贺司屿,咽下几乎要到喉间的解释。 她如何能说自己是为了贺司屿去采情花?那不是昭告天下,贺司屿与她有染。 而贺司屿,应该无论如何都不想让他人知道此事吧。 毕竟,他都要娶兰如沁了…… 落在身上的鞭子鞭鞭穿过身体,打在她几近滴血的心上,她逐渐意识模糊。 阴冷的炼狱好似再也见不到天光,可她还想再见贺司屿一面…… 再次从痛中醒来,盛芜霏发现已在凌容阁中。 “师父……”她抬起眸子,看着那身影细细唤了一声。 若不是因为她,师父应该要闭关修炼了。 凌霄看着奄奄一息的盛芜霏叹了口气,将一粒丹药喂入盛芜霏口中。 见盛芜霏脸色好多了,他才道:“此次你所受的是无妄之灾,那于湛是被魔族所杀,而后嫁祸于你。” 盛芜霏一愣:“魔族又想来解封魔尊沧溟?” 千年前,沧溟无故屠杀仙界。 还是昆仑仙宗中十位长老以命化成宗门阵法才将沧溟封印在思过崖下。 凌霄眉间紧锁:“不知此次宗门又混入了多少魔族探子,后山已经被封,你之后不要误闯。” 说完这一句,他又安慰盛芜霏:“多亏了贺司屿师弟查清事实,否则为师也救不了你,因为你的事,贺司屿和兰如沁的婚期都延后了。” 盛芜霏愣住了,回过神来,连日的疼痛的心竟不由雀跃起来。 贺司屿没有娶兰如沁;贺司屿救了自己…… 他这么做,是不是证明他心里并不是全然没有她? 又过了几日,盛芜霏好得大半,趁师父打坐,迫不及待的去了浮翎殿。 踏进殿门,便见贺司屿正翻着古籍。 他一身白衣,气度凌冽,听见动静后抬了下眼便凛声道:“出去。” 盛芜霏脚步一顿,支支吾吾。 “师尊,我只是想,想说谢谢。” 贺司屿执着古籍的手一顿,口吻平淡:“于湛是昆仑仙宗的弟子,查清他的死因是本尊分内之事,与你无关。” 盛芜霏嘴角僵住,有些窘迫。 贺司屿翻了一页,却也没有看进去一个字。 殿内一时只剩贺司屿的翻书声。 踌躇了片刻,盛芜霏舔了舔干裂的嘴唇,迟疑着:“师尊,您的情毒可解了,如沁她真的……”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贺司屿心底忽然涌上一丝怒意。 他根本不需要情花。 也不需要她为他做到如此境地。 “本尊的事何须你来管。” “我……” “还不出去!”贺司屿眼神如冰刺向盛芜霏,将她的话狠狠地噎了回去。 盛芜霏中才燃起的一丝光亮又渐渐暗了。 她落寞地转过身,静静退了出去。 走到离浮翎殿十几丈外,盛芜霏才停下,遥望那殿内还在看书的贺司屿。 又站了一会儿,盛芜霏正准备离开,却见兰如沁的身影忽然从林间闪过,居然是去往被封了的后山。 盛芜霏皱了皱眉,抬脚跟了上去。 见兰如沁熟练的打开后山结界,越跟,盛芜霏心里越疑惑。 直至思过崖,兰如沁停下了脚步。 盛芜霏息敛气紧紧靠在树干上,眼前的一幕震的她眸子瞬时紧缩。 第六章 粉身碎骨的滋味 还未等她细听,刹间,随着后脑一阵剧痛,眼前的一切陡然变成黑暗。 再次醒来,盛芜霏痛吟出声,耳边风声呼啸,吹得她清醒过来。 睁眼一看,才发现她和兰如沁都被法术束缚在思过崖边。 离她们几丈外,是持剑而立的贺司屿。 一个黑衣男子突然出现,身上的魔气压得盛芜霏呼吸一滞。 是魔族! 那黑衣魔族瞥了眼盛芜霏,目光如刃挥向几丈外的贺司屿:“贺司屿,你坏我法阵,我便拿你弟子的命祭阵,不过……” 他血眸一眯,勾起一个玩味的笑:“我也只要一条命,就看你不要谁的命了。” 黑衣魔族话音刚落,兰如沁就噙着泪扬起一个笑容,眼神眷恋温柔:“师父,你救师姐吧,能做你的徒弟,能差点成为你的仙侣我已经没有什么遗憾了。” 盛芜霏心里着急万分,想起晕倒前在后山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