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还发着高烧。据他说,善念营里有好多人染病,只要染病了,看守的就会将人带走,说是去治疗,但带走的都没有再回来。前两日,有个两周的孩子染病被带走,做父亲的不放心,偷偷跟上去,发现他们没有给儿子治病,竟直接掐死扔火坑焚烧了。这消息传回来,大家都慌了,纷纷往外跑。” 说着,曲墨染叹了口气,“我看这病虽然凶险,但并不难治,只要身体足够康健,挺过去的话,也能不治自愈。朝廷这般处置,实在太残暴了。” “那一家三口还在你那医堂?” “在,我给他们配了药。” “明日我让张琪送些粮米过去。” 曲墨染点头,“对了,我回来的时候碰到沈云舟了。” “他也看到你了?” 曲墨染皱眉,“我从胡同出来,他正好策马过去,倒是为停留,许没有看到。” “嗯,那你安心就好。” 宽慰了曲墨染两句,江书月回屋休息了。 翌日,江书月想着没事,便带着子衿去粮铺拿了两袋米,亲自送去医馆了。只是一开门,但见后院挤满了人,约莫有三四十。 曲墨染一早也过来了,正带着面纱在药房里熬药,江书月过去问她怎么回事。 见到她们来,叹了口气道:“男人昨夜里偷偷把这些人从善念营带来了,求我收留他们一阵儿。” 曲墨染话音刚落,外面有人喊道:“我们实在走投无路了,二位姑娘菩萨心肠,救救我们吧。” 江书月转身,见这些人竟都跪在院里,这其中有老有少,有妇人有孩子。 “大家快起来吧,我们能力也有限,只能尽力。但约法在前,在你们病好之前,千万不能出这个院子,不能把疫病传出去。”江书月道。 “我们哪敢啊,外面都是抓我们的官兵,只要抓住了,一准没有命。”一男人说道。 江书月点点头,回头对子衿道:“你去跟张琪说一声,让他派人先送来一车粮食。” 子衿默了默,“姑娘是好人。” 江书月见子衿眼睛有些红,这才想起来这小丫头是从善念营出来的,估计是与他们感同身受了。 “那你往后少吃点,匀给他们一些粮食?” “奴婢以后不吃饭了。” 江书月笑着揉了揉子衿的头发,“姑娘可舍不得饿到你这个小丫头。” 这边,陆长安回到王府,一进正厅,一茶杯砸了过来。 “你还知道回家?” 陆长安抬头,看着坐在正位上气急败坏的父亲,往日里他会因为父亲的责怪而反省自己,现在他脑子只有一个想法:父亲便是对的吗? “父亲这么着急要我回家,可是有事?”他淡淡的问。 肃平王压下些怒火,眯眼问道:“你去岳州了?” “是。” “你调查慈济院坍塌的事了?” 陆长安沉下一口气,“是。” 他这话音刚落,茶壶砸了过来,正砸到他胸口。肃平王是武将,一身力气,陆长安一介文人,身子还本就虚弱,当下被砸的退后两步。 “谁让你调查的?” 陆长安抬头,胸口钝疼:“儿子想知道真相!” “那你查到什么了?” 陆长安闭了闭眼睛道:“父亲在儿子心中一直是大英雄,您一生戎马,镇守边疆,护天下安定。我自幼身体不好,不能习武,不能跟着您南征北战,虽然您不喜欢儿子,可儿子还是以身为您的儿子而自豪。” 说道这里,陆长安惨然一笑,“可我没想到,我奉为英雄的父亲,他为了自己的野心,竟然残害百姓,还是那么小的孩子们!” 啪的一声! 肃平王一巴掌扇过去,“老子做什么,轮不到你指手画脚! 第二百七十三章夺她铺子 陆长安看着面前的父亲,这张脸是刚毅的但透着阴狠,这张脸是熟悉的但现在看来又是那么陌生。 或许,他从未看清过自己的父亲吧。 “若非你是嫡长,本王真想废了你这个世子!” 陆长安苦笑,“或许二弟三弟更合适。” “废物!” “是。” 肃平王气得脑门青筋暴起,“可你生在我肃平王府,便应当为王府鞠躬尽瘁。如今我回京,你三弟又去南州了,只你二弟一人在西北。他性子急躁,容易被挑拨,本王实在不放心将十万大军交他手里。这样吧,你这就去西北,在军中任参军,辅佐你二弟。” 陆长安垂眸,他虽是肃平王世子,但父亲并不看重他,先是最危险的时候将他弃于京中,如今在用人之时又让他去西北。一句‘辅佐你二弟’,这话细一思量,父亲这是已经打定主意将王位传给二弟了,根本没有考虑过他的感受。 从小到大,他也不是看不透,只是不在乎罢了。 “我可以去西北,可以辅佐二弟,但我要先查清宁州的案子!”陆长安说着抬头看向肃平王,“这户部尚书应该是父亲你的人吧”。 医堂这边,灵云粮铺的伙计拉了一车粮食过来,等都卸下来后,江书月让那伙计回去跟张琪说一声,等过三日再拉一车来。 那伙计却有些支吾,“东家,粮铺……” “怎么了?”江书月问。 伙计迟疑了片刻,道:“掌柜的不让小的跟您说的,可小的实在担心。” “到底怎么了?”江书月也有些急了。 “那靖安侯带着一帮子护院去抢咱粮铺的账册了,还扬言这铺子是他们靖安侯府的,以后每月要往他们侯府交账本!” 江书月皱眉,看来谢子安是发现灵云粮铺是她开的了。 这个死皮赖脸的倒是真能干出这种事来! “掌柜的领着咱们伙计堵在外面,两方都打起来了,只怕要闹到官府了。” 江书月握紧拳头,按着律法,如若她是在还未和离的时候开得粮铺,那和离后粮铺算是男方的。 在大荣,男主外女主内,一向认为女人是靠男人养的,因此和离时只能带走自己的嫁妆,其他什么都不能带走。 所以真要闹到官府,她这些产业恐就要白白给谢家那帮无赖了。 江书月叫上子衿,又交代了曲墨染一句,当下赶紧往外走,走到门口时,她看到一善念营的妇人将孩子里面的衣服脱了下来,换上了她们给准备的棉袄。 这衣服沾满了血点子,乃是疹子破裂后流的。 她心思一转,眼里露出狠光。 来到粮铺外,双方已经动起手来了。 这边有谢子安,有二公子谢林成,三公子谢林羽,他们带着一帮护院正往里硬闯。 “张琪,你原就是我侯府的奴才,如今吃里扒外,看小爷我不揍死你!”谢林羽冲着张琪大喊。 “我已赎了卖身契,便不是你侯府的人,这粮铺是我们东家的心血,决不能让你们抢了去!” “什么你们东家,不就是苏氏么,她瞒着我们府上的人在外面开了这粮铺,开铺子的钱,购粮食的钱定就是从我们府账上挪走的,所以这铺子就该是我们侯府的!” “你们无耻!” “给老子打!” 谢林羽活动着筋骨:“没想到这赫赫有名的灵云粮铺有朝一日竟成我们家的,可真是天上掉下来一座金山!” 那二公子谢林成到底是读书人,于是两头劝着:“张琪,按着律法,这粮铺本就是侯府的,你也要讲些道理才是。” “狗屁道理!”张琪气得眼都红了。 “我们不是在乎这几间铺子,而是本就是侯府的东西,便该归侯府。”谢林成说这话脸不红心不跳的,也算是本事了。 而谢子安站在一旁,一副志得意满的样子,估计正幻想着把铺子夺过来后如何挥霍呢。 自侯府被抄家后,家里是真真一穷二白了,虽他袭了爵位,可那点俸禄养一大家子实在捉襟见肘,因此一听说灵云粮铺是江书月开得,他立马就打起了算盘。 “这帮人太无耻了!”子衿气得要上前打。 江书月拉住了她,“别冲动。” 冲动没有用,只会让事情越来越糟糕。 江书月深吸一口气走上前,“谢子安,你想从我手里抢走粮铺,根本不可能。” 谢子安转头看到江书月,估计是想到之前的败绩,不由先绷紧了神色,继而想到什么,嘿嘿笑道:“便是闹到官府……” “这灵云粮铺的牌匾是太后赐 |